第5章(1 / 1)

禪院直哉這陣子心情很不好。

他的少主繼任儀式被無限期推遲了。

作為禪院家家主的嫡子,是未來最有可能繼承禪院家的人選。

但在最近快要登上少主之位時因為父親帶回來的一個女人而中道崩殂。

他當然不服氣,就算那個女人是十影法又怎麼樣?

還不就是個女人?

禪院直哉從小受到的教育觀念就讓他打心底裡看不起女人。

他覺得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乖乖呆在後宅伺候公婆。

可偏偏那女人是十種影法術。

她對於禪院家來說是“望梅止渴”的梅,是“畫餅充饑”的餅。

是他們現在最為渴望、迫切得到的存在。

禪院直哉頭一次對自家的祖傳術式沒什麼好感,且恨的牙癢癢。

覺醒在誰身上不好,偏偏覺醒在一個從小流落在外的人。

甚至不姓禪院,還不願意改姓。

就這麼一個不識抬舉的女人,禪院直毘人還站在她那邊訓斥自己。

想起父親因為這事警告他,直哉就一陣委屈,心情更不好了。

他甚至惡毒的想,或許那個女人是私生女才被遺棄呢?

隻是走了狗屎運而已。

但再怎麼想法惡毒,無法抗拒的事實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自己短期內無法登上少主之位,期限也有可能被無限期擱置。

而禪院家偏偏就是最典型的慕強、強者為尊的家族。

種種因素加持下來,怎麼能讓禪院直哉不恨?

明明從小就教育他,女人這種生物不用太在意,都是依附於男人而生存,隻需要給家族傳宗接代就可以了。

可現在來個覺醒十影法的女人就可以擱置已經決定好的少主之位,長老們的態度曖昧不明不說。

重要的是他的父親居然因為一個女人警告他?!

落差感是要人命的東西,禪院直哉氣的發瘋。

臉上隱隱抽痛著。

屋裡的聲音雜亂,多是瓷器被摔在地上而爆發的尖銳聲和偶爾糅雜其中的怒吼詛咒聲。

如果有個憤怒指數機器,那麼禪院直哉的憤怒值一定是噌噌往上竄的。

“直哉少爺...”

傭人聽著院子外傳來的腳步聲和交談聲,驚悚著臉想上前去勸導處在暴怒中的主子。

想告訴他有人來了。

現在的禪院家局勢很複雜,不宜把情緒太外露。

總不能鬨的人儘皆知,說禪院家的大少爺不滿十影法吧?

那不讓人看了笑話?

傭人的想法很好,可誰也沒想到被憤怒衝昏頭腦的禪院直哉是敵我不分的。

他對著那個傭人的臉就是一巴掌,覺得不夠還狠狠踹了一腳,把人踹倒在地後血紅著眼:“滾!”

“你還當我是少爺?!那個女人來了之後你怕是連自己的主子是誰都認不清了吧?!”

“我現在摔個東西都要看那個女人的臉色了?!”

傭人被打懵了。

無妄之災!

這絕對是無妄之災!

傭人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劈頭蓋臉一頓錘,話裡話外還不忘指責那位“瞳大人”,字字句句全是怨懟。

血腥氣彌漫上喉間,腥甜的氣息刺激的傭人想吐出這口血。

可看著還在到處亂砸東西的直哉少爺,傭人不敢。

他隻能儘量咽下這口血腥,顫顫巍巍跪在地上,頭死命低垂著。

整個人抖的猶如篩糠,垂下來的臉青白一片。

這在禪院家是很正常的情況,一個傭人要是惹了主人家不開心,隨便處死都是可以的。

要不然怎麼說是封建餘孽呢?

誰都不敢有半句怨言。

三六九等在禦三家早就被分好了。

玻璃瓷器碎片飛濺,有碎片劃過傭人的臉,他也不敢動。

心中苦不堪言。

“怎麼這麼大火氣啊——”

神戀瞳早在過來的路上就聽到了動靜,劈裡啪啦的像是要把禪院家的屋頂都掀了。

這種音量確實駭人聽聞,身邊跟隨的的侍女都僵住了身子,不願在往前。

好似前方就是龍潭虎穴,是無儘地獄。

神戀瞳疑惑:“怎麼了?”

侍女聲音發顫:“聲音...聲音是從直哉少爺的院子裡傳出來的,瞳大人,要不我們還是下次再來吧?”

說到最後她聲音囁嚅,“我怕...直哉少爺傷害您。”

這不是假話,也不是因為侍女害怕才遊說神戀瞳回去。

在禪院家,禪院直哉的恐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他是禪院直毘人的嫡子,繼承了父親的“投射咒法”,天賦卓絕。

從小到大除了比不過五條悟外,可謂是順風順水,沒吃過一點苦,養成了分外惡劣的性格。

雖然在禪院家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就沒有幾個好性格的。

傭人們在禪院直哉那裡都吃過不少苦頭,加上最近因為十種影法術回歸,少主之位被擱置。

禪院直哉鬨出那麼大的動靜,擺明了就是不滿。

家主大人曾叮囑她,要照顧好神戀瞳所以她不能讓神戀瞳前去。

按照瞳大人所說,是要去尋直哉少爺培養一下感情。

侍女覺得還是下次再培養吧。

她說話小心翼翼,規勸的意思很明顯,神戀瞳卻置若罔聞:“是嗎?”

她饒有興致:“豬頭直哉會傷害我?”

豬...豬頭?

侍女大驚失色,瞳大人剛剛罵直哉少爺是豬頭?

這是她能聽的東西嗎?!

嗚嗚嗚,如果被直哉少爺知道了,她不會被滅口吧...?

她的腿軟了,誰來救救她?

侍女欲哭無淚,卻還是強撐著打顫的聲音否認。

“您是禪院家最尊貴的十影法,直哉少爺不會傷害您。”

“那不就好了?”

神戀瞳拉著腿腳陷在地裡的侍女繼續往前。

神戀瞳找禪院直哉當然不是為了什麼所謂的培養感情,也不是什麼正經事。

隻是為了惡心他。

早前禦三家的情報,她收集的並不全麵。

所以也不知道禦三家重男輕女到了這個地步。

在她踏入禪院家大門,禪院直哉說的那句“做個妾倒也合格時”,神戀瞳就已經將他痛扁了一頓。

兩隻玉犬隨主人心情變化而憑空出現,撲上去就要咬人。

沒人知道神戀瞳在看到禪院直哉瞧見玉犬時那驟縮的瞳孔和蠕動的下巴時,她是多麼想笑。

玉犬撲上他的肩頭想要撕咬時,連禪院直毘人都嚇了一跳,好說歹說想讓她原諒禪院直哉的無禮。

這是站在長輩的層麵。

但禪院直毘人在神戀瞳這裡除了“搖錢樹”的稱號外,並沒有絲毫麵子。

她從來都是有仇當場報,事後在翻舊賬找麻煩。

所以她笑意吟吟的拒絕了,並將原本外貌俊朗的禪院直哉揍成了豬頭。

但這點還不夠,神戀瞳還沒有解氣。

這不,攪黃了人家板上釘釘的少主之位後,她就來找直哉的不痛快了。

心裡憋著壞水,腳上的步子一並加快,到最後演變成迫不及待。

她迫不及待想看看直哉現在是什麼表情。

路過狼藉的地麵,神戀瞳直奔主屋。

還是那副笑意吟吟的麵孔,還是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看的禪院直哉心臟抽痛。

他聽到神戀瞳假惺惺的關心他說:“直哉,沒把自己氣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