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進行(1 / 1)

“娘,你是不是想到什麼辦法殺掉那個賤人了?”楚玉髓坐在床上,滿眼希冀地望著李夫人。

“放心,為娘自然有的是辦法讓她死得理所當然。”李夫人坐在床邊,溫柔地將楚玉髓的頭發挽在耳後,眼中是狠毒之光。

“娘親,你想怎麼做?”楚玉髓拉住李夫人的手,問道。

“不久後,葉家會為葉峻公子踐行,彼時我安排點人,還怕解決不了她。”李夫人說道。

“可是,她還帶著那根金棍子呢?沒人敢上前吧。”楚玉髓說著。

“我們又不是在明麵上,下點迷藥,弄到房間裡,放一把火,燒完了誰知道怎麼回事。”李夫人說道,目光觸及楚玉髓的雙膝時,吐出的字淬上了狠辣:“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不殺了她,難解我心頭之恨!”

“還是娘親周到!”楚玉髓抱住李夫人的手臂,撒嬌般地蹭了蹭,眼中是得意,是竊喜,是痛快!

十一月中旬,距離婚期還剩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京城烏雲密布,霧靄沉沉的天空飄起來大雪,不過一晚,整個京城裹上了銀裝。莊重典雅又清冷高貴。

涼國的使臣在風雪夜來到前,先一步離開了京城,也是在此時,一封請帖送到了丞相府。

署名:葉問生。

玉禾看著請帖上的名字,雙手微微握緊,她低垂著眸,嘴角勾起一抹輕笑。

“明日葉家為葉公子踐行,羽禾跟著我去。”李夫人臉上的紅腫尚未消除,又做出一副慈母的表情。

“嗯。”玉禾應著,她知道楚玉髓傷勢未好,李夫人必定是要帶她去的。

過了明天,她就不用再待在丞相府中了。

思及此,心中不免生出了幾分雀躍與歡喜。

對於玉禾這不鹹不淡的態度,李夫人倒是不甚在意了,畢竟明天之後,她就不用看見楚羽禾這個礙眼貨色了。

二人各懷心思,匆匆見了一麵後又各自離開。

天空的雪下得小了一些,玉禾站在院中,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那雪花在手中漸漸消失了。

“娘,你看雪花消失了。”一個孩童舉起手中,遞到葉夫人麵前,瞪著明媚的雙眼,彎著眸笑。

“對,消失不見了。”葉夫人蹲下身將孩童身上的衣服拉近了一些,牽著她的手道:“走,該去宴席看看你哥哥。”

“好!!”歲歲聲音嘹亮,說完後又咯咯笑了起來。

兩人快步走到了宴席上,此時已經來了不少人了。

“哥哥!”歲歲看著在人群中笑得開懷的葉峻大聲喊道。

掙脫了葉夫人的手,便衝了過去,葉夫人不由得一笑,側過眸看見了在一旁端坐好的宋老,而他身邊是假扮成玉禾的蟬!

葉夫人對著宋老微微點頭示意,宋老會意後,便走到了上席處道:“多謝各位夫人,才俊,佳人,百忙之中應邀前來為犬子葉峻踐行。寒舍簡陋,還望各位多擔待。”

“葉夫人太客氣了,希望葉峻公子,此去一帆風順,有所建樹。”李夫人戴著麵紗,笑著說道。

玉禾坐在她身邊,抬頭也與葉夫人對視一眼,見她對自己並沒有特彆之意,也放下了心。

“多謝丞相夫人吉言。”葉夫人笑了笑,因為葉問生平日裡做生意到處跑,葉家也全權又葉夫人管理,她坐在主席上,笑著讓宴會開始了。

宴席前半段還是正常的進行著,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色,但是玉禾並沒有注意到,她旁邊的李夫人對著人群中一個丫鬟使了眼色。

“聽聞葉峻公子喜槍棍,不知有沒有幸能欣賞一番?”

一道玉禾很是陌生的中年之聲響起,她抬頭見來人,身著一襲暗藍色的交領裝,麵上親和但眼中確有敏銳之色。

當你聽到有人說請葉峻舞槍之時,要注意,之後會有人帶你去已經準備好了房子,那裡麵備好了炭火,你進入後那人會給你指明一個暗道,你從那裡出來便是。其他的都不用管。

宋老叮囑的話在耳邊回蕩著,玉禾提起一口氣。

“ 當然可以!”葉峻朗笑一聲,將身邊準備好的長槍,一個健步就到了大堂中央,腳一踢長槍,在手中旋轉一圈後,開始舞動。

紅纓銀頭槍在葉峻手中宛若蛟龍,破空之聲回蕩不休,英姿颯爽!

但玉禾此時心全然不在之上,她遠遠的看了看宋老,對方給了她一個安定祥和的目光,於是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褪去。

“小姐,我替你斟茶。”一個丫鬟在她耳邊說著,這不是丞相府的丫鬟,想來是帶她走的人了。

“嗯。”

二話沒說,玉禾直接應道,丫鬟拿著茶壺斟滿玉禾的茶杯後,低語:“請。”

端起茶水,玉禾飲了下去。她旁邊的李夫人,輕蔑移開視線,摸了摸頭上的金簪。

“小姐,你是不是身體有些不適?”丫鬟瞥到了李夫人的動作,低聲問道。

“嗯。”玉禾雖然無感覺,卻也還是應著。

“我帶您去休息。”丫鬟說著,伸出手攙扶起來玉禾。

恰好葉峻此時一個回身,攔了一下宋老的視線,再看見玉禾時就隻剩下了一個背影。

走了一會兒,玉禾忽然覺得眼前的事物模糊了起來,她踉蹌幾步,搖了搖頭,試圖擺脫這份不適。

“等等,我頭暈…。”玉禾站定住,一隻手摁在太陽穴。

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她轉過頭看著丫鬟帶著一絲竊喜的笑意,還沒等她詢問,人便暈了過去。

而在外麵,等著消息的宋老,身邊來了一個丫鬟,她步伐有一些著急,俯下身在宋老耳邊低語。

“宋老,楚二小姐好像被彆人帶走了。”丫鬟說道。

“被彆人帶走了?”宋老低低咳嗽起來。

旁邊的蟬冷聲問道:“誰!”

“奴婢也不知道。”丫鬟低垂著頭,不敢大聲說話。

“你先下去吧。”宋老順了氣,臉上的血色少了一些。

“是。”丫鬟退走了。

宋老抬頭看了一眼葉夫人,卻不想她也搖了搖頭。

此時讓大量人去找時不行的,會引起人的注意。

“蟬,你去。”宋老乾脆果斷地說著。

“是。”蟬回道,剛想起身,就聽見了葉峻叫住了她。

“我這平安玉,是玉禾大師雕刻的,當然精美絕倫。”

葉峻剛巧結束了舞槍,佩戴著的平安玉因為舞槍而跑到了胸口前,一個夫人發問著,葉峻也便答了。

突如其來的話,讓所有人都看向了宋老以及蟬,此時的蟬無法離席,而宋老笑吟吟地看著大家。

“真好看,我也想換一個新玉佩,不知道玉大師願意嗎?”那位夫人詢問著。

“這位夫人對不住了,我手中還有幾件玉鐲沒做,先不打算接。”蟬模仿著玉禾的口氣回複著。

“不打緊,玉大師不忙的時候我再來。”這位夫人倒是性氣好得很。

“多謝夫人諒解。”蟬回道,戴著麵具,她眸光冷冷的。

她轉過頭,看著葉夫人說道:“夫人,我身體有一些不適,不知能去宴息室休息片刻。”

“可以,”她揮了揮手,讓身旁一個丫鬟過去:“去帶玉大師去宴息室。”

“是,夫人。”丫鬟回複著,領著蟬往後院去。

蟬跟宋老目光交錯一瞬,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不稍一會兒,蟬就到了後院的宴息室,她讓丫鬟走了之後,從窗戶翻了出去。

剛一出門,就聽見了送她過來的丫鬟在喊:“走水了!!!快來人!!”

聞聲而往,蟬麻利地跑了過去,看見了一間屋子冒著濃煙。

她瞳孔收縮,想要衝進去,一隻手卻拉住了她。

“是你。”蟬看清楚來人後,似有所不解。

“跟我來。”

這人說道,帶著蟬進了另外一間屋子,是一開始宋老他們準備的,備好了炭火的房子。

“人在這兒,趁人還沒來,趕緊把東西拿過去。”她說道,聲音又威嚴又沉穩。

看著躺在床上睡得安穩的玉禾,蟬來不及多問,打開了密道,將放在裡麵準備好的女屍拖了出來,然後道:“從這邊可以出府。”

“嗯。”她應道,從身後拿出了一根金棍子:“她今日不想帶著,我給帶來了,更有人信。放在女屍身上。”

“好。”蟬從她手中抓過了如意金棍,扛著東西火速跑了過去。

兩間房子離得很近,且周圍一點人也沒有,這讓蟬能夠放心將女屍安置在著火的房間裡。

閉著氣,她一身白衣被火舌舔去了幾分顏色後,終於完成好了布置,飛速地跑了出來,拿起一邊的木桶,假裝在救火。

“快快快,快來救火!”一幫家丁過了一刻半鐘才來,手中提著水桶。

“玉大師,你這…。”送她來的丫鬟關心道,畢竟是客人,這會兒一身白衣,燒了幾個破洞。

“不礙事,救火要緊。”蟬一邊回道,一邊將水桶中的水潑了出去。

丫鬟連忙搶下了水桶,她道:“大師在一邊待著,這種事交給我們。”

被搶了水桶的蟬果真在一邊站著,不偏不倚,等著更多人來。

前堂之人接到失火的消息事,皆是不信,可是後院濃鬱的黑煙讓眾人不由得不信了。

葉峻一個翻身,衝到了最前麵,等到一眾人來到匆匆趕過來時,火勢依舊沒有歇息下來的跡象。

又過了一刻鐘的樣子,火才真正的滅了下去。

“沒人受傷吧。”葉夫人白著一張臉,問著各家。

“沒有。”丫鬟仆從回道。

“不好了!不好了!!”有一個進去查看的仆從,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他道:“有…有人…被火燒死了。”

“什麼?!誰啊?”李夫人故作驚訝,關心開口。

“麵目全非,認不清。”仆從說道。

“將人抬出來。”葉夫人心神不寧地說著。

待到人被抬了出來後,眾人退避三舍,眼睛都看直了,也沒看出來是誰。

“羽禾??”李夫人麵色驚變,慟容道:“是不是她?”

“她剛剛身體不舒服,讓丫鬟帶她來休息,是不是…。”

“這裡有一根金棍。”一個仆從從女屍身上拿出了那一根金棍子。

“真的是楚二小姐。”

在場之人緘默,葉夫人此時臉色難看,她看著李夫人說道:“此事在我,若有…我葉家會承擔的。”

李夫人隻是哭著,大喊著楚羽禾的名字,下一瞬昏迷了過去。

有幾位夫人麵麵相覷,從中似乎窺視到了一絲不對勁。

待到李夫人再次醒過來時,已經過了兩刻鐘了,錦姑姑不知何時站在一邊看著李夫人道:“夫人醒了。”

“錦姑姑,你來了。”李夫人卻有一些驚訝。

“聽聞葉家失火,我來看看。”錦姑姑說著,目光沉穩又嚴肅:“二小姐。”

“丞相夫人,我的疏忽,楚二小姐她…。”葉夫人眉間有一抹愁緒,解都解不開。

“葉夫人,我…,此事不能怪你。”李夫人善解人意地開口:“隻能是她命薄。”

“葉夫人,她屍身如何?”李夫人眼中還有一些驚魂未定:“我帶她回去便是了。”

“已經讓人安置好了。”葉夫人回道。

“此事過大,我先回府了。”李夫人說著,顫顫巍巍站起身,還身形不穩一瞬:“擾了葉公子的踐行宴。”

“犬子的踐行宴罷了,丞相夫人還請節哀。”葉夫人擺著手說著。

兩個人又寒暄了一會兒,李夫人這才離開。

因為失火這件事,葉夫人匆匆結束了踐行宴,在門口站著的葉峻眉頭蹙起,看著李夫人離開的背影。

“在想什麼?”葉夫人站在他身邊,恢複了一向溫和的模樣。

“怎麼會突然著火呢?”葉峻回神,看著葉夫人道:“娘,楚二小姐真的沒了?”

“這還有假?”葉夫人歎了一口氣:“屍體都在,她那根如意金棍也在。錯不了。”

“奇怪。”葉峻嘟囔著。

“奇怪什麼?”葉夫人問著:“奇怪怎麼在你的踐行宴上出了事?這也確實是,會不會是上天讓你不要去參軍的警示?”

“絕無可能!這軍我是一定要參,你跟爹都答應了我,不能反悔的!”葉峻一聽這個,立馬將剛剛之事忘的一乾二淨了。

葉夫人麵上無可奈何,心中卻也放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