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被無邪合上，我倆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次我聽的非常仔細，發現錄像帶裡的人一直順著水流在走，但據我所知，青銅門所在的雲頂天宮常年積雪，萬年寒冰都不曾化，又是哪裡來的水流聲呢？
唯一有水的地方我隻知道一個，那就是青銅門內的棲溟湖。
這是不是就代表著，這群人已經進入了青銅門，他們不是在找進門的方法，而是正在找出門的方法。
且結合那簡單的幾句話，聽語氣，他們聽見號角聲並見到那些馬臉的怪物已經不止一次了，而且非常忌諱那些東西怕被發現。
如果他們真的在青銅門內，那他們之中必定有人出來了，不然這盤磁帶就不會出現在我們手上。
磁盤是陳文錦寄給我們的，她也是最大可能進入過青銅門的人。
但磁盤裡出現的那個女人的聲音讓我感到非常熟悉，卻並不是陳文錦的聲音。
如果陳文錦也在那個隊伍裡，那就代表著隊伍裡有兩個女人。
我突然想起了在杭州無三省的宅子裡，無三省對我說的那些話。
他說，莯玉去了那個地方，那個擁有終極的地方，也就是青銅門，而且還是和陳文錦一起去的。
這記錄數據的磁盤還很有可能就是她倆帶出來的。
所以袋子裡出現的那個女人的聲音，是莯玉沒跑了。
無邪除了也沒聽出人聲是誰，其他的猜想跟我差不多一致，我告訴了她莯玉的事，他還說我記性好。
我哪兒是記性好，隻是恰巧解連環告訴過我姑姑莯玉的事而已。
二十年前我才幾歲，能模模糊糊記住莯玉的麵容已經不易了，更彆提聲音了。
“我好像很少聽你提起你姑姑的事。”無邪問，“你姑姑還是沒找到嗎？”
我搖了搖頭：“自從那天她突然消失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家裡的人都覺得她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無邪拍了拍我的肩膀：“文錦都能從青銅門裡出來，我相信你姑姑肯定也可以。說不定等我們抓到文錦的時候，你姑姑正和她在一起嘮嗑呢。”
我輕笑著嗯了一聲，其實莯玉是否還活著意義已經不大了，之前在意她的死活，是因為她是我的親人，現在······
或許我這種想法很自私，但我確實沒那麼多精力去管一個消失了二十年的人。
如果她真的想回來，就不會不管那麼在意她的莯老太太了。
四周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鼾聲，不少人在火光溫暖的照耀下都睡了過去，也有一小部分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空氣中不僅有腳丫的酸臭味，還多了一股尿騷味。
這時候無三省滿身泥汙的走了過來，隨著他的靠近，那股尿騷味就更重了。
無邪忍不住捏住鼻子，用手扇了扇空氣，對無三省說道：“三叔你尿褲子了？”
本來一臉凝重的無三省聽見自家大侄子這麼詆毀他，立馬沒好氣的用手去敲無邪的腦袋。
無邪歪頭躲過了無三省全是泥汙的手，他起身問道：“你身上搞成這樣，是怎麼了，有新發現？”
無三省道：“有一個夥計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你倆跟我來。”
我和無邪跟著無三省來到一個渠道口，那裡已經圍了不少人，黑瞎子小花都在，小哥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無邪探頭在四周尋找小哥的身影，害怕小哥又一聲不吭的跑了。
黑瞎子咯咯咯笑了幾聲，他說道：“你家啞巴在下麵呢，要不你也下去陪陪他？”
小花輕嘖了一聲，用手肘頂了一下黑瞎子的肚子，然後對無邪說：“這裡有一個奇怪的縫隙，他下去探路了，不過下麵安全，他在下麵等我們。”
我走過去往他們發現的那個縫隙去瞧，發現那是一個在沙土層上裂開的一條很寬的豁口，幾乎是垂直往下。
縫隙裡有很多水漬，即使已經滲透進沙土層，也能看出隱隱發黃，這裡是被那些夥計選來聚眾撒尿的地方，那尿騷味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
難怪無三省身上有尿騷味，應該是鑽進去後剛出來。
無三省將幾個夥計挨個踢醒，讓他們準備了一條繩索，看樣子是準備讓我們都下去。
我皺了皺眉，這縫隙隻有一人寬，要下去的話肯定會碰到裂縫壁，而裂縫壁上全是尿，到時候手上衣服上全都是尿漬。
一個夥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尿急的時候隨便就找了這個地方，對著這裡滋尿的時候泥就垮了，這縫就露出來了。”
黑瞎子掩住口鼻扇了扇尿騷味說道：“你最近火氣挺大啊。”
小花把絲巾綁在臉上，嫌棄道：“真臟。”
那夥計苦著臉不敢說話。
無三省說道：“乾這一行的什麼臟活累活沒做過，要是嫌棄的話，乾脆彆來了。”
小花冷著臉沒再說話。
無三省做了個手勢，讓我們全部下去，但是要分批次下。
“那胖子怎麼辦？”我指了指地上躺著的胖子。
黑瞎子摸著下巴嘶了一聲，說：“這死胖子可是個大部件。”
無邪想了想說道：“要不把他留在這裡，然後由潘子照顧，正好潘子也受了傷，就彆跟著我們下去折騰了，就在這等我們回來。”
“不行。”潘子和無三省同時出聲。
無三省說道：“不能留下來，絕對不能分散。解雨辰你最後下，想想辦法把王胖子一起帶下去。”
無邪還想繼續勸解，潘子堅定的點了點頭，說：“三爺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這點傷還要不了我的命。”
我把繩子套在了無邪身上，無三省已經開始往下爬了。第一批先下去的四個人，我、黑瞎子、無邪、無三省，其餘人晚點陸續下來。
無邪跟在無三省後麵，等他們下去兩三米後我才往下爬。
下去不到三米，我身上就立即沾滿了大量混著尿液的泥沙和苔蘚，濃烈的尿騷味讓我無法呼吸，熏的我眼睛都辣了，心裡慶幸他們沒往這裡麵拉屎。
黑瞎子在我頭上嗬嗬笑起來，他說：“尿液不僅對皮膚好，還美容養顏，彆這麼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