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角落裡的人(1 / 1)

“這是怎麼一回事?”無三省看了半天錄像帶,也沒發現其他問題,就問無邪道:“大侄子,你他娘的可不厚道,你怎麼沒告訴我你和他還有聯係?”

無邪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表示絕對沒有。

於是無三省就將目光對向了我,“莯丫頭……”

我也將頭使勁搖了搖,說道:“三伯伯,我真不知道,我連青銅門開的縫兒都沒瞧見過,從頭到尾也沒看見過小哥。”

這其中一部分也算是真話吧,畢竟在青銅門裡見到的,在另一種意義上他不算是小哥,是默。

無三省看著我和無邪真誠的眼神,覺得我倆不像是撒謊,就皺起了眉頭,“這小哥行事詭秘,神通廣大,連你在這裡都能知道,還給你寄這麼個莫名其妙的東西。”

無三省摸了摸下巴,對無邪說道:“大侄子,要不咱們先暫停一下剛剛的故事,咱們先看看這錄像帶裡拍的是什麼吧。”

好家夥,我看無三省想看錄像帶裡的內容是假,不想對無邪解釋是真。

無邪看著這錄像帶犯了難,解說道:“錄像帶這東西都停產快十年了,舊貨市場都很難買到播放這錄像帶的機器了,怎麼看?”

無三省聽後點了點頭,道:“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去想想辦法!”

無三省拔腿就想跑,被我和無邪一左一右給拉了回來。

無邪氣急敗壞的吼道:“三叔你又想跑!”

“三伯伯,機器的問題我來解決,您就安心和無邪哥哥繼續剛剛的話題,不用操心彆的!”我心裡暗笑,臉上卻用一種為他們排憂解難是我分內的事的表情看著他倆。

無邪瞪著個清澈的大眼睛看向我,“露露,你有辦法淘到這個老物件?”

我拍了拍胸脯,肯定的說道:“放心,交給我,用不了兩小時我就能搞定!”

無邪咧著個嘴巴笑道:“太好了,那就麻煩你了露露。”

我站起來將桌子上打開的飯菜往無邪麵前推了推,說道:“那三伯伯無邪哥哥我先走了,你們邊吃邊聊,待會兒飯菜該涼了!”

我說完直接就推門出去了,不給無三省一點想拒絕的時間。

“我!…”無三省到嘴的話一噎,放棄掙紮一屁股坐在床上,和無邪大眼瞪小眼。

我打車回到了吳山居,直接一頭紮進了後院兒的雜貨間,我先前淘回來的舊機器就放在這兒了。

“盟盟……盟盟?”找到布滿灰塵的播放器,我扯著嗓子喊還在玩掃雷的王盟,結果喊了幾聲都不帶應我。

“王盟!再不來我就讓無邪扣你工資!”

這句話果然好使,不一會兒王盟就穿著個拖鞋跑了過來,氣喘籲籲道:“來了來了!老板娘您彆扣我工資,再扣我這個月真就喝西北風了。”

我嫌棄的看了一眼王盟的拖鞋,說道:“你好歹是我們店的門麵,能不能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彆丟了吳山居的形象。”

王盟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無所謂,反正店裡幾乎沒有顧客。”

王盟說完就眼尖的看到我腳下擺著的機器,問道:“老板娘,這是什麼東西?”

“啊,這是播放老式錄像帶的顯示器。”我蹲下去用手拍了拍機頂,漫起滿天灰塵,急忙用手捂住口鼻鑽到雜物間門口。

“盟盟,你這會兒幫我把這東西搬到三伯伯住的醫院去,他們急著用。”

王盟咳嗽著從屋裡鑽出來,為難道:“這…老板娘,不是我不願意搬,我還得看店呢,而且我身體虛,搬不動這大物件……”

不等他把話說完,我用手在他麵前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然後拿出兩百塊錢放到他的手上,說道:“這是你的辛苦費。”

有了錢就是不一樣,王盟立馬喜笑顏開:“我這就給老板和三爺送過去!”

我和王盟坐著破金杯不消片刻就抵達了醫院,走的時候連店門都沒關。

用盟盟子的話來說,就是:“反正也沒顧客,而且店裡都是假貨,不值錢。”

還未進病房我就在外聽見無三省的哀嚎聲,“唉,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人說兒女是前世債主,我以為不生就沒事了,沒想到還是給你這個家夥搭上了。”

這句話說完,接著就是無邪的怒吼,“你還有臉說!不知道誰給誰還債,你有差點被猴子吃掉嗎?你有差點在海底給活埋嗎?你有……”

“哎哎哎,我投降我投降!”無三省立馬示弱轉移話題道,“莯丫頭說兩個小時內就能搞到物件兒,也不知道可不可行,要不我還是親自去舊貨市場淘吧。”

“不用不用,三伯伯我這不就帶著東西回來了嗎。”戲聽的差不多了,我就帶著王盟直接進去。

無邪大喜過望,連忙側身讓王盟把機器放在茶幾上,“露露,還真讓你給買著了!”

王盟挺了挺腰板,擦著額頭的汗疑惑的說道:“老板,這不一直在我們店裡放著的嗎?”

無邪在機器放下後就一直在搗鼓,壓根沒仔細聽王盟說話,“啊?店裡怎麼了?”

“我說……”

王盟還想繼續說話,結果又被無三省的聲音給打斷了。

“大侄子,這個錄像帶不是這麼放的,你不懂老物件,我來…”

王盟顯然已經習慣了老板自動忽略他說的話,他伸了個懶腰一點脾氣都沒有,跟我說了一聲,就兀自走了。

錄像帶很快就安裝好了,我們三個人坐在床尾的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盯著顯示器,無邪顯的尤為緊張。

病房裡安靜的要命,隻有錄像機運轉的“咯嗒”聲。

老式的顯示器屏幕上閃出了雪花,雪花閃了有十幾秒,正當我以為這一盤錄像帶是空白的時候,屏幕上開始出現了畫麵。

畫麵很模糊,後來才逐漸開始清晰。

那是一間老式的木質房間,連地板也是木質的。房間裡有一個窗戶,窗戶下有一張特彆老式的寫字桌,這還是我小時候在太奶奶屋裡見過的。

無邪見有畫麵出現,激動的左看看我右看看無三省,看我們依舊穩如泰山,隻得將興奮勁強忍了下去。

這靜止的畫麵大概過去了二十分鐘,無邪以為這個顯示器卡頓了,就跑到屏幕前去擺弄,搞了半天也不見變化。

無三省將手上的煙一掐,也離開沙發上前去研究,“起開起開,讓我來。”

倆叔侄就這麼抱著顯示器左右研究,下一秒,原本靜止了二十分鐘的畫麵,一下子突然出現一張臉,把他倆嚇的直接癱坐在地板上。

提前知道內容的我並沒有感到意外,隻是被這叔侄倆同步的反應搞的我差點憋笑憋的背氣過去。

無邪回頭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後將錄像帶倒回去重新播放。

無三省則隻是咳嗽了兩聲,起身蹲在屏幕前繼續觀看。

剛剛錄像帶果然是卡頓了,重新播放後我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然後一個女人的身影從屏幕外走了進來,徑直走到鏡頭前坐下。

我看到這個女人非常年輕,跟我差不多。

她長得很乖巧,眼睛很大,整體上看上去屬於甜妹那種風格。

這個人就是霍玲了吧,聽說霍家的女人都長得非常漂亮,果然如此。

無邪和無三省臉都快貼到屏幕上了,跟個癡漢一樣直勾勾的盯著這個女人的臉。

不一會兒,無三省應該是認出了這個女人,他突然渾身一抖,大叫一聲後退好幾步,指著屏幕裡的臉發著抖喊道:“是她!霍玲,霍玲!”

無邪見過無三省二十年前去西沙拍的合照,裡麵就有霍玲,他經過無三省這麼一吼,也認出了她,張著個嘴非常驚訝。

“她居然沒有變老!”

沉默了幾秒,無三省又蹭蹭蹭的跑回來,一言不發的盯著屏幕裡的臉,像是要把屏幕看穿。

後麵的畫麵非常的無聊,霍玲一直對著鏡子梳頭,她的頭發很長,每次都要梳上半天。

梳好後又將頭發紮成馬尾,然後站起來迷茫的看了看窗外,接著突突突的跑到鏡頭外,再次回來時換了一套衣服。

這時又開始重複上一套動作,坐到寫字台邊上,解開頭發,拿起梳子又開始梳頭。

明明是個很平常的梳頭的動作,但霍玲不辭疲憊的重複做著,就顯得氣氛非常的詭異。

霍玲梳頭的行為大概又重複了三四遍後,這次她跑到鏡頭外,屏幕就起了雪花,快進到底全都是雪花。

無邪檢查後發現機器並沒有壞,扯出錄像帶一看,對我們解釋道:“後麵的內容被洗掉了。”

無三省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讓無邪又把帶子放進去,倒回去重頭再看一遍。

這一次一點都沒有快進,連雪花都沒有放過。

他倆將眼睛瞪的賊大,生怕錯過一點信息。

我玩手機小遊戲玩的昏昏欲睡,打了個哈欠無意中瞥到屏幕,驚的我雞皮疙瘩全都冒了出來!

鏡頭裡的霍玲依舊還在梳頭,但在她的身後,一處不起眼的櫃子邊,一個女人正陰惻惻的盯著我,盯著鏡頭外的我。

“無邪,無邪!你快看那!”我急忙扯著在地板上坐著的無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個角落,讓無邪和無三省去看櫃子旁的那個女人。

無邪發現那個女人後,第一時間按了暫停。

這個女人越看越眼熟,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

可惜這個畫麵沒法放大,不然我還能從中看出一些細節。

“這是誰?”無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湊近去看,“前兩遍注意力全放在霍玲身上了,壓根沒發現這裡居然還站了一個人。”

無三省臉色一下子沉下來,拍了拍無邪的肩膀,說道:“倒回去,再看一遍。”

無邪點了點頭,再一次將錄像帶倒回開頭。

這一次我也跟他們一起坐在屏幕前的地板上,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個角落。

畫麵開始播放,開門的聲音響起,霍玲從屏幕外走了進來,坐在寫字台前開始梳頭,這時那個角落不知不覺的就進來了一個人影,躲在櫃子旁邊,露出半個身體。

原來在最開始的時候這個女人就跟了進來,從頭到尾一直站在那裡,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盯著我們,應該說是攝像頭。

她也和霍玲一樣,一直知道這裡有個攝像頭監視著她們。

“她們的行為怎麼都這麼奇怪。”無邪疑惑的說道,“一個一直梳頭,都快把頭給梳禿了。另一個一直跟個鬼魅一樣,縮在櫃子邊一動不動,是想嚇唬誰啊。”

“我總覺得她很熟悉,應該是我見過的人。”我將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

沒想到無三省聽見我說的這句話後也開始認真思索起來,摸著下巴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

無邪看了看我和無三省,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說道:“那我是不是也應該有這種感覺?”

無三省直接給了無邪一腦瓜子,拍手道:“你帶那個西沙合照沒?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無邪揉了揉頭,連忙回應道:“帶了帶了,你昏迷這段時間一直帶在身上呢,就為了等你醒來第一時間問你問題。”

我的眼睛不知不覺的一直跟著無邪的動作,總覺得在他即將拿出來的照片裡能找到些什麼。

無邪越著急越亂,在身上摸了半天才將照片摸出來。

無三省一把拿在手裡,然後就杵著暫停的屏幕前在照片裡來回對比。

我和無邪一左一右也認真的去看照片,然後無三省突然一拍大腿立了起來。

“是她!”

“是誰?”我和無邪異口同聲道。

這張西沙的合照我沒有認真看過,所以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裡麵有誰跟錄像帶裡的那個女人相似。

我努力去瞅無三省手裡的照片,但他似有意無意的將照片往身後藏。

我皺了皺眉頭,問道:“三伯伯,你看出這個女人是誰了?”

無邪接話道:“三叔,是誰啊?”

我和無邪盯著無三省,我總覺得會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