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辱(八) 怎麼也逃不出手掌心……(1 / 1)

“看什麼看,去哪裡看?”時一展癡笑,他盯著麵前的清麗少女,魂魄早已飄到九霄雲外。

時一展斂了幾分笑,抬腳踢了踢衙役,嫌他們隻顧著吃白飯,卻不大懂事。

美人在前,世上還有什麼珍寶,比得過眼前人?

男人露骨的冒犯,好似一塊冰涼黏糊的豬油,扔了嫌臟手,不扔又說不過去。

令人左右為難。

薑映真頭皮發麻,她咬了咬牙,心中道,今日的匕首,必是要見血的!

“這位官爺,還望自重。”薑映真深吸了一口氣。

“薛姑娘,我知道你害羞,可是,我也並無惡意,”時一展笑嘻嘻,沒臉沒皮,再三忽視少女的警告。

“你家在哪裡?時某這就送你回去。”

薑映真微微一笑,輕勾唇角,“好呀,你湊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時一展嘴角一咧,眉梢大喜,“在哪裡?”

這個姑娘,果然是個識相懂事的。

隻是,唇邊的笑還未完全綻放,時一展的眼睛便被黑色的液體唬住。

油醋灑了他一身,混合方才的糖水,登時,男人深藍的羅袍散發一股難聞的氣味。

幾名衙役退了幾步,紛紛掩鼻。

“什麼東西?”時一展抹了一把臉,手中沾滿了油醋,尖銳的酸味直撲鼻息。

調戲少女不成,反被潑了油醋,成了當街的笑柄。

男人黑了臉,氣急敗壞道,“臭婆娘,老子不過是見你有幾分姿色,對你好聲好氣,你卻不識抬舉,蹬鼻子上臉。莫非是活膩歪了?”

皂衣衙役也是大吃一驚。

他們隻覺少女溫柔美麗,楚楚可憐。卻沒料到,這位柔弱若水的姑娘,會有如此倔強性子,竟敢當街潑灑官差。

不愧是萬郎中的小徒弟,旁人再囂張,也欺負不到她頭上。

錯因不在少女。

隻怪時一展色心重,見到一枝花便想招惹。

管不住自己的賤.手。

適才,趾高氣揚的官差,此刻,渾身酸臭,猶如一隻將被拔毛的落湯雞。

衙役拉過時一展,話中忍著笑,“時捕頭,小姑娘麵皮薄,重視名節,調戲......被人拉手,當然會氣昏了腦袋。”

時一展麵色更燙,毫無體麵地咆哮,“嗬,彆攔著老子,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個不知死活的臭娘們!”

薑映真麵色不變,心中愈發瞧不起這人。

他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見她柔弱,以為好欺負。誰知,她一把將油醋潑了過去,弄得他狼狽不堪,成了跳梁小醜。

以至於,他調戲不成,惱羞成怒,大動肝火。

他好歹是一位官差,薑映真猶豫要不要拔.刀。

幾名衙役拖住時一展,焦灼催促她,“薛姑娘,快走啊。到時候,記得跟從萬郎中去衙門賠罪。”

薑映真心中一暖,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聽話地跑遠了。

今日,涼風習習,綠葉簌簌,天邊一抹灰色的雲,難得沒有灼熱暑氣。

平白陪同霍道然,一起外出透氣,欣賞吳川好風光。

吳川的山,並不巍峨。低矮連綿,樹木蔥鬱,雲霧繚繞,彆有一番味道。

隻可惜,這一點,平白不忍心告訴自家大公子。

“大公子,不著急的,慢一些。”平白對於他,一貫慎之又慎。

主仆兩人,出來之前,已與衙役溝通,得了半日閒暇。

自霍道然被貶嶺南,一直關在小院養病。

那處房間,與牆角的青苔一樣,生在了陰暗裡。

潮濕晦暗,終其一生,難覓一絲陽光。

饒是夏日,也覺徹骨陰涼。

“都彆攔著老子!都怪你們,要是今天抓不住她,你們也彆想好活!”遠遠的,一道粗重的怒罵入耳。

他的音調高亢,甚至氣急敗壞。

不知發生了什麼,那個男人的羅袍一片黑漬。

“時捕快,您......慢一點兒。”幾位衙役在後麵追著他。

霍道然雖看不見,但雙耳卻極其敏銳,他的聲音又輕又淡,“平白,怎麼了?”

小書童疑惑地抬起眼瞼,視線之中,倉皇地闖入了一名嬌俏的少女。

少女生得如花似玉,麵容慌張,單看她的表情,應是躲避什麼豺狼。

因為跑得快,白皙的小臉泛上了一層薄緋。

平白顧不得回應大公子,隻是驚訝地張了張嘴。

薛姑娘?

她怎麼會在這裡?

霍道然蹙了蹙眉,平白一直沉默不答,倒令他生出了幾分警惕。

“到底怎麼了?”年輕公子又問。

平白猶豫了一會兒,終於為難道,“薛姑娘......”那幾名衙役,似乎是找薛姑娘麻煩。

為首的那名官差,狼狽滑稽,好像一隻掉進湖裡爬上來的鴨。

不久前,他趾高氣揚,闖入小院威脅他和大公子。

與適才淡漠的神情不同,霍道然俊秀的麵上染上了兩分焦灼,“她怎麼了?”

薛姑娘溫柔善良,對於他的大公子很是關照。

如今,她被惡徒作難,一介柔弱女子,自是難以脫身。

可是,他和大公子今日得閒,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本應慢慢欣賞好風景。

若是不慎卷入其中,隻怕,會招來一身騷。

“你跑不掉了!”時一展追了上來。

男人魁梧彪悍,橫肉縱橫,宛如一頭餓狼,眸光貪婪而輕佻,一步步向其逼近。

他的唇角,噙著一股得意的笑。

那股倨傲神態,就仿佛惶惶奔走的少女,無論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