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之輩04(1 / 1)

柯柏點了點頭。

司機轉身離開了乘客倉。

“司機”一腳將原本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一腳踢開,然後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張紙來擦拭著指縫間夾雜著的血漬。

很快列車恢複了正常的運行,司機的聲音從廣播裡麵傳來:“由於我們工作人員的失誤導致各位乘客受到驚嚇,我們感到十分抱歉,接下來我們即將繼續出發,希望能夠帶給您好的體驗。”

十分平常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柯柏深呼了好幾口氣,一定是她太過於緊張了,都怪這個義眼出現的bug,要不然平常這條路簡直安全的不能夠再安全了,這可是幫派們共識的公共區域,禁止械鬥。

她順著喉嚨吐出了一口濁氣,然後閉上了眼睛。她覺得她不能在繼續看下去了,她感覺她要魔怔了。真是麻煩的bug,還是說她的處理器出現了問題?

難道說這個司機真的有問題?

她實在難以相信這個標簽有一定的可信度。

聯想到醫生所說的型號問題,柯柏不再多想,開什麼玩笑,這麼舊款的義體零件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功能?

好在這次並列車啟動並沒有發生第二次意外,而是平安的行駛到了目的地。

【乘客您好,現在已抵達阿丁堡,請想要在這裡下車的乘客注意腳下安全,祝您一路順風。】

柯柏聽到了廣播裡麵傳來的機械女音,然後直接走到了門口,伴隨著開門的嘟嘟聲,柯柏隨著人流跟著一同往車下走。

她的眼前大多數都是藍色的普通標簽,她此刻完全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上麵,就在這時被一個人撞了一下肩膀。

柯柏並沒有放在心上,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肩膀突然傳了過來微微的刺痛。當她低頭看去,她的肩膀上麵還留著一個閃著瑩白色金屬微光的針頭。

柯柏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回頭看向剛剛那人離去的方向。

那人帶著麵部修改,在此刻柯柏的眼裡隻能看到他黑色模糊的臉。

她想要開口呼救,但是喉嚨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除了張開嘴巴以外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而剛剛麵對著她看不清臉的人卻在此刻攬住了她的胳膊。

柯柏看到了他頭頂上麵閃著的標簽:獵器者。

他的標簽甚至不是淡淡的藍色,而是透著如同墨汁一樣的黑色。

柯柏:艸,遇上人販子了。

她很想大聲呼救,但是或許是那個人剛剛給她紮的針起了作用,她竟然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她的頭都帶著幾分暈,如果不是這個人此刻拐著她的胳膊,或許她此刻已經腳軟到一步都沒有辦法再走。

怎麼辦?怎麼辦?柯柏急的厲害,她的媽媽還在家裡麵等著她今天回去一起吃飯,但是她現在根本掙脫不開這個綁架犯的胳膊。

此刻細密的汗珠已經從柯柏的臉上輕輕滑落。

“你在做什麼?”一個女人開口詢問。

原本想要繼續帶著柯柏往另一個方向走的男人頓住了腳步,並且柯柏受到了來自另一個方向的牽扯的力。

男人剛想回過頭去,威脅對方不要在這裡多管閒事的時候。

女人再次開了口:“你要帶我的女兒去哪裡?”

她從腰部直接拿出來了一把木倉,用最快的的速度上了膛,然後抵到了男人頭上。

那是一個看起來走到人群裡麵幾乎分不清麵容的大眾臉,但是卻擁有著一頭藍綠色的頭發,眼神中透出某種剛毅的神色,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在此刻質疑她不會開木倉。

這話一出原本隻是要拐走柯柏的男人直接鬆開了柯柏手不說,結果還打算直接逃跑,結果被柯藍一腳踹在了膝蓋窩。

“怎麼樣,你沒事吧?怎麼竟然這趟列車最近也不太安全。”女人接過了柯柏的胳膊。

見柯柏遲遲沒有吭聲,女人明白過來:“你現在沒辦法開口?”

柯柏現在沒有太多的力氣,隻是點了點頭。

她剛剛提起來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麵,眼前的女人正是她的母親:柯藍。

如果說要是有什麼能夠讓柯柏發自內心的佩服的話,那她的母親柯藍可以算得上是一個。

能夠在這個混亂的舊域裡麵,一個女人帶著女兒能夠毫發無傷的把她撫養長大,還能夠供得起她去學校上學,有些時候父母雙全的的家庭都辦不到這一點。

很多幫派裡麵的小混混都在暗地裡麵說她的母親不過是給幫派頭目明麵上當廚師,暗地裡還指不定是做什麼勾當。

結果柯藍剛好在那個時候路過,就在所有人以為她會發飆的時候。

她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即使聽到了也沒有裝作聽到:“你們在討論什麼呢?”

因為她還需要工作,需要錢,她還要養大自己的女兒。

隻有當時不懂怎麼回事的柯柏看到了母親不斷滾動的喉嚨,似乎在將什麼往喉嚨裡麵咽,年幼的柯柏還以為母親背著她吃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在這個時候還把著柯藍的褲腿說她也要吃。

周圍傳來滿是眾人的嘲諷笑聲。

柯藍並不在乎,她隻是在這個時候牽起了女兒的手:“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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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倒在地的獵器者對著柯藍帶有幾分討好的笑:“認錯人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柯藍開口:“哦?”然後直接按下了木倉的安全栓。

女兒是她唯一的底線。

獵器者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我也不想的,但是如果不完成他們所給的任務,那麼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柯藍並沒有鬆開她的手,此刻她的眼睛根本沒有離開過獵器者分毫冷冷開口:“這不是你傷害我女兒的理由。”

見向柯藍示弱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獵器者不由得低垂下了頭,柯藍看到了豆大的淚珠從他臉上滴落到地麵。

柯藍握著扳機的手緊了幾分。

柯柏則是死死的盯著獵器者的右手!

但是此刻的她根本沒有辦法開口提醒她的母親!

就在這時,獵器者一聲怒吼直接從他的右側口袋裡麵掏出了另一個裝有紅色液體的針劑,直接衝著柯藍的胳膊紮了過去,他的動作極快,這麼近得距離柯藍根本沒有可以躲避的空間。

“哈,這次收獲不錯啊,一個女兒還送上一母親,也不知道你們娘兩能夠賣上多少錢?”獵器者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此刻他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因為這麼緊的距離根本還沒等她按下扳機,他的藥就會發作。

他的胳膊上麵可是裝置著舊域城裡麵最新的機械手臂!沒有人會比他更快!

就在這時,他瞬間睜大了眼睛。

他原本想要針入柯藍身體的針像是遇到了什麼阻力一樣竟然在她的皮膚組織下麵不能再前進分毫,柯藍原本還以為他會有什麼其他手段,在看到他不過是想要給她注射藥物,她沒有動。

獵器者對這件事情感到憤怒,並且將針從柯藍的身上拔出,再次刺下!

結果這次,他手中的針頭卻是直接刺到了什麼物品一般,甚至在他的用力下,針頭直接彎曲了,獵器者不解的開口:“你為什麼會沒事?不應該啊,就算你更換了機械手臂,這鐘藥物也是會導致你身體失去力氣。”

獵器者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看著柯藍後退了兩步。

“不,不會的....”

柯藍則是直接開口:“什麼?”

“你是....仿生....”獵器者的話還沒有說完。

“砰砰砰....”柯藍直接開了木倉打向了他的腳。

獵器者直接發出一身慘叫聲,然後跪倒在地抱住了他的腳,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還沒有更換機械義體的地方,此刻大片大片的血跡從他被貫穿的傷口流出。

“我希望你能夠思考一下再說接下來的話。”獵器者原本還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此刻卻覺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

“我.....”獵器者此刻捂著自己劇痛的腳,用儘全身的力氣努力消化著柯藍的意思。

然後他緊緊的盯著柯藍,似乎想要在她的眼神裡麵看到什麼,但是卻隻看到了她閃著微弱淡藍色微光的眼睛。

他感到恐慌,沉默半天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希望你可以給你的老大帶句話,如果他再對我的女兒出手的話,那麼下一次子彈會擊中他的心臟。”柯藍並沒有對獵器者趕儘殺絕,這些舊域裡麵的蛀蟲根本是殺也殺不光的,與其為了一時的痛快直接將人殺死,還不如讓他的利用價值最大,這是柯藍的處理器所構設出來的最優解。

此刻她將她渾身無力的女兒背上肩膀,用自己胳膊勾住了她的腿,防止她從自己身上滑落下去。

“走啦,我們回家。”柯藍安撫著女兒的情緒,生怕剛剛的小插曲嚇壞了她的女兒。

她這女兒啊,哪裡都好,就是膽子小小的,好多時候都不敢拿著家裡的武器出門,但是在這個四處都是違法亂紀的地帶,不帶武器出門簡直就是最好欺負的小綿羊,所有有時候柯藍會在下班的時候來車站接柯柏。

“你說說,就算你不愛帶著木倉出門,你帶著點電流傳感器也可以啊,結果什麼都不帶,如果不是我今天來接你,那你豈不是要被人帶走了?”柯藍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抱怨。

此刻柯柏的藥效還沒有過去,她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去反駁柯藍,再說了那東西沉的厲害,根本就不是能夠帶著去上學的,放在書包裡麵,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把學校炸掉。

似乎是想起來柯柏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力氣反抗,柯藍嘴角微微勾起:“哎呀呀,怎麼現在不頂嘴了呢?不是說你特彆厲害麼?不是說你都可以自己掙到錢更換一個義眼了麼?現在怎麼乖巧的像一隻小貓咪一樣趴在媽媽背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