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外麵下著雨,可是因為有棚屋住,可以點篝火,趁著這個機會,所有人都把衣服烘乾了一下,起碼不用再穿著濕乎乎的衣服了。另外他們還利用這個機會,煮了一些熱食,順便采集了一些食物改善了一下他們的生活,補充了一下他們的營養。
雖然亨利對於這些奇怪的食物很抵觸,可是林銳卻一視同仁,並未特殊照顧他什麼,所有人都同吃一樣的食物,所以亨利即便是不情不願,也沒話可說。
更何況安德森告訴他,這些食物食用起來絕對沒有問題,而且營養十分豐富,可以充分補充他們的體力。
所以亨利也隻能端起飯盒,皺著眉頭把分給他的這些飯食強行吞了下去,不過吃了幾口之後,感覺這些奇怪的食物並沒有他想的那麼難吃,甚至味道還很不錯,於是這才甩開腮幫連湯帶水的都填到了他的肚子裡。
當天剛亮,林銳便把隊伍中有經驗的老兵,都灑了出去,命令他們在周圍進行搜尋,儘可能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爭取能找到一些線索,判定遊擊隊他們離去的方向。
亨利的燒還沒退,麻藥的藥力過去之後,他感覺混身酸痛,而且感覺身體很虛弱,得知林銳命令在這裡休整一天時間,他這次出奇的沒有提出異議,老老實實的躺在一個窩棚裡麵。
安德森看了看亨利,探了一下他的體溫,一臉憂心忡忡的走出了窩棚,找到了林銳,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是不等安德森說話,林銳就抬手止住了他,對他說道:“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會真的不管哪個腦袋被驢踢了的老家夥的!氣話歸氣話,但是我們畢竟目前是盟友,我不會見死不救的!”
說罷之後,林銳扭頭吩咐了一聲,把醫護兵又叫了過來,對他說道:“你去再給那個法國佬檢查一下,該怎麼處理還怎麼處理,不要跟他計較那麼多!”
“是!可是……那個法國佬實在是太煩人了!”醫護兵有點不情願,出言抗辯道。
“我也不喜歡那老家夥,可是沒辦法,咱們的任務就是來救他,老家夥運氣好,沒被圖阿雷格人乾掉,總不能再被咱們乾掉吧!喜歡不喜歡都要管他,你不要羅嗦了,去吧!早點把他治好,也省的帶個累贅!”林銳對待那個亨利毫無半點敬意。
另一個法國士兵嘿嘿的在一旁笑了起來,對林銳豎了豎大拇指,林銳也沒搭理他。
安德森看著醫護兵背著醫藥箱走過來,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對醫護兵很客氣的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相互敬禮之後,便帶著醫護兵向亨利休息的那個窩棚走去。
亨利雖然還在發燒,但是經過一夜的休息之後,藥力已經起效,感覺稍微輕鬆了一些,腦子也清醒了一點,忽然間門口一暗,睜眼看到了醫護兵跟著安德森走入了他的窩棚,於是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醫護兵對亨利敬了個禮,也沒跟他羅嗦,對安德森說道:“按住他!我要給他換藥!”
安德森立即就招了幾個手下的馬裡士兵進來,不一會兒窩棚裡又響起了亨利殺豬般的慘叫聲,醫護兵也不對亨利客氣,用沾著藥的棉條,強行捅入亨利的傷口,來回拉了幾次,把傷口裡殘餘的膿液清理乾淨,也沒再給亨利注射麻藥,又把亨利給疼了個半死。
亨利又是慘叫怒罵了一番,結果不一會兒就兩眼一翻,咯嘍一聲暈了過去,終於閉上了他聒噪的嘴巴。
安德森看得頭皮發麻,對醫護兵問道:“麻藥真的不多了嗎?”
通過翻譯,醫護兵點點頭道:“確實不多了!關鍵是這位長官這幾天已經連續注射了多次藥物,如果繼續注射的話,他會對藥物產生依賴性,遲早會變成一個癮君子!所以不是我舍不得,而是按照培訓的要求處理!”
“我可以理解,你做得很好!我相信你不會故意讓長官難受!謝謝!”安德森現在對待林銳手下的弟兄,都十分客氣。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搜索,被撒出去的搜索人員紛紛回到了營地,當香腸回到營地的時候,立即就興衝衝的對林銳說道:“我找到他們離開的方向了!有一條非常隱秘的小路,通往西北方向,我仔細檢查過了,他們就是走的那條小路離開的!”
林銳一聽就樂了起來,大聲叫到:“把那個馬裡士兵叫過來!”
那個士兵這會兒正到處亂轉,聽到林銳叫他,於是屁顛屁顛的就跑了過來,林銳對他說道:“香腸找到一些線索,我給你幾個人,你跟香腸一起,帶上那個村民去找找他們,我隻能給你這一天時間,帶上一部電台,晚上之前如果找不到他們,就立即返回,如果找到他們,就跟我聯係!”
馬裡士兵一聽立即蹦起來立正敬禮:“是!老大!您放心!我一定找到他們!”林銳送走了馬裡士兵之後,終於也鬆了口氣,雖然目前還沒有找到遊擊隊,可是畢竟現在已經有了線索,那麼找到他們的希望就很大,希望這一次馬裡士兵和香腸不會讓他失望。
而他這會兒心情大好,於是下令讓人加強警戒,而他則帶上了陳複生等人,進了林子開始狩獵,布置了一些捕獵的陷阱,並且用攜帶的弓箭,獵殺到了一頭體型不算很大的野豬,於是眾人興高采烈的便扛著野豬回到了營地之中。
這期間圖阿雷格人的偵察部隊開始出現在這一帶,對這一帶開始進行搜索,但是想要找到藏身於叢林中的這個營地,和在叢林中活動的這些人,恐怕要費很大的工夫。
營地周圍值哨的士兵們,還采集了不少的竹筍、野果、蘑菇、野菜以及乾柴,做好了打牙祭的準備。當天色漸漸又黑下來的時候,營地裡的大樹下便燃起了篝火,一塊塊野豬肉被架在了篝火上開始熏烤,散發出了濃濃的香氣,一鍋鍋香噴噴的加了野豬肉的亂燉,也開始噗噗哧哧的冒泡,香氣四溢了出來。
安德森走到林銳身邊,對林銳說道:“上校下午的時候開始退燒了,這會兒精神好了一些,他想要見你一麵!”
林銳翻動著熏烤的野豬肉,一臉不耐煩的說道:“不去!他找我能有啥事?充其量又吵一架!不去!老子不愛看他那張臭臉!”
安德森苦笑著搖頭道:“這次恐怕你誤會了,亨利上校隻是想要向你道歉!”
“道歉的話,讓他過來找我,又不是不能動了!躲在窩棚裡算啥?不去!”林銳梗著脖子說道。
可是安德森卻一直說好話勸林銳,最後林銳才不情不願的丟下野豬肉,對那群傭兵說道:“看好了,這塊是我的!誰都不許偷吃!”
“是!我保證其他人不會偷吃!”謝爾蓋笑的賊兮兮的,趕緊湊過來接過了那塊野豬肉,開始繼續在火上烤了起來,不過等林銳前腳走,他後腳就開始抱著這塊野豬肉大快朵頤了起來,還招過來黑曼巴等人一起嘗鮮。
林銳走入窩棚,對著亨利懶洋洋的說道:“亨利上校,不知道您找我做什麼?我現在還很忙!”
亨利臭著臉,坐起身看著林銳說道:“我請你過來,是向你道歉!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卻不能向那個馬裡醫護兵道歉!”
“無所謂!我覺得這並不重要!道不道歉對你我來說,都無所謂!反正我是執行命令,我會按照指令,把你們帶回基地!”林銳一點麵子也不給亨利留。
亨利臉上再次閃過一絲怒意,但是很顯然他還是忍住了,於是點點頭道:“好吧!既然你不接受我的道歉,那就算了!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救了我們!接下來不知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應該很快,按照事先的約定,最晚今天晚上,如果再找不到他們,我們明天便會啟程開始返回,上校您最好多吃點東西,這樣的話,可以有體力走的快一點,如果沒事的話,我還要去忙!抱歉!告辭了!”
說罷之後,林銳也不跟亨利羅嗦,扭頭便出了窩棚,去繼續烤他的那塊野豬肉了。不過很快就聽到林銳的叫罵聲:“好呀!你們三個混蛋!居然跟他們合夥偷吃我的野豬肉!找打不是?彆跑!混蛋!”
“哎呀!”很顯然謝爾蓋中招了,然後三個家夥嘻嘻哈哈的就逃到了遠處。林銳從旁邊搶過一塊野豬肉,用力的咬了一口,燙的齜牙咧嘴,謔謔直吸涼氣,嘟囔道:“烤的太老了,有點焦!該死的!你們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老大!那邊有消息了!”一個通訊兵背著移動電台跑到了林銳身邊,對林銳一臉喜色的說道。
“哦?怎麼說?”林銳立即丟下了沒啃完的野豬肉,伸手在旁邊又湊過來的傭兵身上擦了擦油手,趕緊對通訊兵問道。“他們找到要找的人了!今天晚上就回來接咱們!”通訊兵立即答道。
“哈哈!我就說了,我運氣一直很好嘛!哈哈!”林銳一聽就大笑了起來。後半夜的時候,馬裡士兵疲憊不堪的帶著一個人走回了營地,林銳立即便被叫醒,借助篝火的光線,他看到了一張寫滿了激動二字的臉,於是仔細看了一下,很快就呲牙笑了起來:“好呀小子,現在你小子看起來倒是很不錯嘛,這大胡子留的,倒是蠻精神的!哈哈!”
原來馬裡士兵帶回來的正是之前林銳留在遊擊隊身邊的那個傷兵洛弗蘭,不過現在一年不見下來,洛弗蘭比起當初顯得精乾了很多,還留了一副很威風的大胡子,兩眼炯炯有神,看著林銳嘴唇都有點哆嗦。
“老大!您還記得我呀?”洛弗蘭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拉著林銳的手,隻顧著使勁搖晃了。
“好了好了!再晃我胳膊都要脫臼了!嗬嗬!坐下說話吧!你坐一會兒,估摸著你小子也快累趴下了吧!”
馬裡士兵一臉疲憊之色,點點頭一頭就紮在了鋪上,說道:“你們說吧,讓我睡一會兒!真把我累死了!”
話音一落,馬裡士兵就發出了呼嚕聲,而且這家夥睡覺還吧嗒嘴。林銳和洛弗蘭坐下,開始詢問洛弗蘭他們近期的狀況。
原來林銳走之後,起初一段時間,遊擊隊膽子還不算大,即便是有槍了,也沒敢大張旗鼓的去跟圖阿雷格人和當地的軍閥乾。
他們躲在山穀之中了一段時間,等洛弗蘭傷愈之後,遊擊隊才開始帶著人出去活動,先是小打小鬨,報複一下當地的那些圖阿雷格武裝的成員,接著打個小伏擊戰,後來嘗到甜頭之後,膽子也越來越大,開始對圖阿雷格人的營地動手。
經過他的搜羅,他們的隊伍也逐漸在擴張,最初隻有二三十個能乾活的遊擊隊員,幾個月下來,發展到了近百人的規模。
後來他們實力壯大了之後,膽子也越來越大,於是便開始對日本人下了手,先是伏擊搶劫圖阿雷格人在公路上的車輛,後來伏擊圖阿雷格人的巡邏隊,事情也鬨得越來越大,徹底引起了周圍圖阿雷格人的關注。
而他們也打響了名號,開始自稱馬裡遊擊隊,後來因為吸收了很多當地人加入他們的隊伍,所以乾脆取消了遊擊二字,改名自稱馬裡自由軍。
當他們徹底激怒了圖阿雷格人之後,圖阿雷格人便聯合當地武裝開始對他們展開了清繳,在奸細的出賣之下,圖阿雷格人找到了他們藏身的山穀,對他們展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突擊行動。
他們在山穀跟圖阿雷格人激烈交火了兩天時間,因為彈藥匱乏,再加上圖阿雷格人和當地武裝兵力太多,於是不得不棄守了那個山穀,從山穀後麵一條暗道中遁出了山穀,逃入到了山林之中。
但是最終還是損失了不少人員,其中的一些人無法從險峻的暗道逃離,不幸被殺身亡。
經過那次打擊之後,遊擊隊和洛弗蘭都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於是便放棄了固守一個地方的方式,徹底改為了遊擊戰的作戰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