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這次的任務肯定不會順利了。”江恩歎了一口氣。
當天晚上,電視上播出新聞。根據聯合國安理會14日通過的決議,授權向巴爾曼派遣出總數30人的先遣觀察團。
首批6名觀察員當地時間15日晚抵達巴爾曼首都坎布拉,並入住當地酒店,其餘觀察員將在今後幾天陸續抵。
首批抵達人員由一名英國籍觀察員率領,他們將儘快組織觀察團執行相關任務,觀察團成員均對未來結果表示樂觀。
首批觀察人員16日開始進入工作狀態,主要負責建立觀察團辦公地點,並同巴爾曼政府和反對派武裝進行溝通,使得雙方均充分知曉聯合國觀察員的作用。
觀察團由非武裝軍事觀察員組成,他們主要將進行一些常規程序性的工作,並可能力促成巴爾曼政府和反對派簽署停火協議。
從而使得聯合國計劃派遣的規模超過200人的觀察團今後能夠更加順利地進駐巴爾曼各地區監督執行停火。
林銳看著新聞搖搖頭,他心裡非常清楚,如果真是這麼簡單的話。這支軍事觀察團,現在就已經完成任務了。
因為巴爾曼現在已經沒有衝突了。戈麥斯的人消滅了所有反對者,徹底接管了巴爾曼的一切。
代表團所謂的溝通協調,促成停火,根本已經沒有必要了。因為其中一方已經被完全消滅。
“電視裡的這個新聞。一定也是被刻意安排的。戈麥斯的目的,就是讓我們在這裡一無所獲,然後沒有任何借口的滾蛋。”俄羅斯觀察員有些無奈。
本來按照慣例,他們這樣的軍事觀察團,是用來監督雙方停火,促進和談的。
這是巴爾曼的局勢結束的太快了。政變發生在一夜之間,接下來幾天的小規模衝突之後,政府軍大批倒戈。
到現在為止,戈麥斯已經控製了巴爾曼所有地區。
林銳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瞟了一眼,冷笑道,“而且我們被監控了,樓下有他們的人。對麵的樓上,還有我們的隔壁,恐怕都是他們的人。”
俄羅斯觀察員點點頭,“我們來的時候隔壁還沒人入住。我們來這裡半個小時之內,隔壁就來了人。而且一直房門緊閉。
但我們這裡隻要稍有動靜。隔壁就會一陣忙碌。
很顯然,是在上報我們這裡的活動情況。這個戈麥斯,盯得還真是緊。”
“那我們還出去嗎?本來計劃下午去襲擊過後的國會大廈看看。看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也是去不成了。”查爾頓歎了一口氣。
“媽的,我找他們算賬去。他們這算什麼意思?軟禁我們?”觀察團裡那個黑人本來脾氣就不好,頓時就要發火。
林銳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坐下再說。你這樣去找他們,不會有任何效果。
你說他們軟禁你監視你。戈麥斯完全可以說,現在外麵局勢動蕩,為了怕我們遇到襲擊,所以派了一隊士兵進行額外保護。
而且他也並沒有限製我們的行動,隻是要求我們在行動之前,先要向他上報。他好提前確認該地區是否安全。”
“這套說辭拿出來騙誰呢?”黑人怒道。
“但是他的說辭合情合理。我們根本拿他沒辦法。無論我們要去哪裡,都必須提前通知他。
也就是說,無論我們要調查什麼。他都可以事先做好準備,讓我們一無所獲。”江恩歎了一口氣。
“確實是這樣,我之前提出要去被摧毀的國會大廈看看。結果,他們回複說,目前的局勢還不安定。而且國會大廈那邊是一片廢墟。
不過很快,他們會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重建。到時候一定會請我去參觀。”查爾頓一臉無奈。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就在這裡乾等著?如果我們在這裡乾等著,什麼都得不到。”其中一個俄羅斯觀察員,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我們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等,不過現在除了等,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林銳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我看,我們還是先去餐廳,吃點東西再說。就算調查沒有進展,飯還是要吃的。”林銳笑了笑。
“現在這個時候,哪裡有心思吃飯?”查爾頓憂心忡忡。
“我是觀察團的安全護衛,必須負責各位的安全。讓各位按時就餐,也在職責以內。”林銳笑了笑,“走吧,我聽說這家酒店餐廳的食物做的還不錯。說不定還能喝上一杯。”
獨立之後的巴爾曼,是一個禁酒的國家。但是對外國人售賣酒水,卻並不存在管製。
他們所住的地方,算是一個專門招待外國人的高檔酒店。所以在餐廳的旁邊還有一個小酒吧。
林銳來這裡是有目的的。他要到這裡來找夜鶯,夜鶯雖然跟他們來了巴爾曼,但並沒有跟他們一起行動。
她有自己的一幫人,也有自己的行事風格。
這一群人裡麵,江恩對林銳有所了解。所以坐下之後,低聲問他,“瑞克先生到這邊來,是不是想看看有什麼消息?”
林銳不置可否,隻是輕輕的笑了笑,點了幾杯酒水。
酒保把酒送上來的時候,酒杯底下已經壓了一張字條。
林銳拿起字條看了看。字條應該是夜鶯留下的,她現在不便現身。但她的暗中調查已經有了一些結果。
林銳看了看紙條,慢條斯理的道,“戈麥斯的部隊已經控製了整個城區,雖然現在沒有任何抵抗,但是他的部隊卻這幾個主要街區實行戒嚴。
城區東麵的區域,並不是什麼重要的地方,但是他卻在那裡部署了不少部隊,還劃定了軍事管製區。禁止一切車輛和人員進出。”
“在紙條上說什麼?”俄羅斯觀察員看著林銳問道。
“紙條上說,有一個地點比較可疑。城區東部,原本是一個學校。但是政府軍和反政府軍的武裝衝突開始之後,學校就停課。
兩周之前,戈麥斯的部隊占領了那裡,宣布這個學校停課的時間延遲至少半年。
理由是,他們要在那裡建立一個臨時兵營。但是那裡根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位置,而且顯得比較封閉。
城東的一條主要公路,也被封鎖了。正好是從那個學校經過,而且那條公路所通向的位置,是在沙漠裡。
我的人精確測算過,從國會大廈的爆炸現場和導彈的彈道計算來看,當時遇到襲擊的時候。發射導彈的位置應該在東麵的沙漠。”林銳將紙條遞給他們。
俄羅斯觀察員臉色驟變,“這些人已經調查過了國會大廈?但是怎麼可能?我找人了解過了,國會大廈那裡被清理的乾乾淨淨。
爆炸廢墟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被徹底鏟平。爆炸的彈片和殘骸,全部被戈麥斯的人收拾的乾乾淨淨。
你的這些人,怎麼通過爆炸現場的痕跡來判斷?難道他們提前十幾天就已經著手調查了?在那個時候我們的情報部門才剛剛得到消息。”
“也許是你們的信息滯後了。”林銳對他們笑了笑,“提供消息的這幫人,是一群專業的情報販子。
你得知道在非洲,他們的消息很貴,但通常很有用。而且通常會比官方的情報機構還要快。
因為大部分官方情報機構,也是從他們手裡得到第二手,甚至是第三手的消息。”
“按照情報上這麼說的話,那個被封鎖起來的學校就很可疑。如果襲擊國會大廈的圓點導彈,是在東部沙漠的位置發射的。
那麼發射之後,他們很可能把導彈發射車重新開回了那個學校,隱藏起來。
而且為了避人耳目,故意在全城戒嚴。也就名正言順加強了那裡的防衛,禁止外人窺探那裡。”查爾頓想了想。
“我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林銳搖搖頭。“就算是精確製導武器,要想擊中一個大樓的固定位置。也需要非常專業的操作。
導彈武器必須跟導彈地麵指揮控製、探測跟蹤、發射係統等結構構成地對地導彈武器係統。
戈麥斯的手下怎麼看都不是那麼專業。簡單來說,我懷疑發射導彈的並不是他的人,應該是另有其人。
恐怕有一支30人以上的戰術導彈發射小隊,和相應的武器發射平台。”
江恩點點頭,“我同意你的判斷。導彈武器發射,需要專業的技術知識。就憑戈麥斯手下那一點人,沒有這個能力。”
“可是那個被封鎖的學校,我們根本不可能進去調查。戈麥斯現在已經監控了我們,我們的任何行蹤都要提前向他報備。否則根本就寸步難行。
如果他知道我們要去那裡,絕對會阻止我們。就算我去向他們交涉,他們也未必肯讓步。
而且就算他們讓步,也一定會提前清空那裡。讓我們什麼都查不到。”查爾頓搖了搖頭。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來這裡的原因。你們這個觀察團目標太明顯,而且你們的主要職責是分析和評估衝突局勢。根本不可能展開對這些武器的調查。
而我們到這裡來,就是準備暗查。”林銳看了看他們。
“早就知道你們的目的不會這麼單純。保護我們的護衛隊,隻是你們的掩護身份,所以你們真正的目的,也是為了查這批導彈。”俄羅斯觀察員看著林銳。
“沒錯。所以接下來幾天,各位要表現的儘量正常。該乾什麼乾什麼,不該乾的事千萬彆去做。其他的交給我們來辦。”林銳點了點頭。
“可是你們怎麼辦?就憑你們這十幾個人。恐怕連這棟大樓都出不去。”那個黑人有些無奈。
“我們入住到這裡來,應該也是經過精心安排的。他們隱藏的位置在城東區域,我們卻被安排在了城西。
所以我們第一步的目標,是要轉移位置。想辦法更靠近我們要調查的目標。”林銳回答道。
“可是這又該怎麼做呢?如果我們主動提出要換地方,他們一定會加以阻止。”查爾頓有些為難。
“所以我們需要搞一點事。比如製造一些事端,讓城東區域看起來更不安定。
這樣的話我們就有借口,對那個區域進行調查評估。當然目標絕對不是那個學校的區域,但要靠近那個地方。這樣的話我們行動才有便利。”林銳回答道。
“為什麼?”江恩問道。
“很簡單,我們白天必須和觀察團呆在一起,做好護衛的本職工作。所以,隻能晚上展開行動。”林銳看了看那個黑人,“有一點你說錯了。我的人要想離開這個地方,而不被人發現的話。簡直是輕輕鬆鬆。
如果我們距離城東較近的話,我們就有充足的時間行動。但是現在我們隔開了整個城區,很多地方又是戒嚴區域。這對我們的行動來說,會非常不便。”林銳開口解釋道。
“你是說,把我們的住處換到靠近城東的位置。然後你們可以利用晚上的時間,偷偷調查那個地方。”江恩看了看林銳,“你有把握嗎?”
“我可以告訴你,我和我的隊員曾經受美軍委托,進行過一次安保評估。
內容是滲透進入夏延山的北美空軍基地。那裡是美軍防衛最嚴密的幾個地方之一,而我們的行動,這整個過程中沒有人發覺。其他的,我應該不需要多說了吧?”林銳緩緩地道。
“好,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明天就去找戈麥斯,要求他幫我們換個地方。當然,直接要求去城東肯定不行。
但我們可以想辦法,調到一個儘量近的位置。”查爾頓點點頭。
“你這樣直接去要求,他肯定不會答應。所以我們還需要一點點助推。不過這些就不勞你們費心了。我會想辦法搞定。”林銳微微一笑。
“怎麼搞定?”俄羅斯觀察員有些狐疑的看著他。
“這種事情,就不必多說了。我們的人自然會搞定。現在的局勢太過平穩,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發揮的空間。
所以我們必須先把水攪渾,然後才能渾水摸魚。這些事情,你們和我們都不適合來做。
隻能交給那些見不得光的朋友。”林銳回答道。順便他拿起筆寫了一張字條,夾在小費裡麵,遞給了旁邊的服務生。
江恩和其他幾個觀察員,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