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三百四十八章 弑父決定(1 / 1)

戰場合同工 勿亦行 7958 字 6個月前

“阿爾伯特,你到底想說什麼?”林銳看著他問道。

“我想說的,是對我的人生中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我要殺死,我的父親。”阿爾伯特麵不改色地道。“我知道他有過很多名字,秘社的大公,黑島軍事公司的銀狼米歇爾,當然還有其他很多名字,很多種身份。

但唯一沒有改變的是,他是我的父親,親生父親。我的身體裡有著他的遺傳基因,當然這基因是罪惡和瘋狂的。”

“你要殺了銀狼?”林銳微微一愣。

“正確的說,應該是我正在籌備殺了他。他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如果沒有周密的計劃,根本殺不了他。”阿爾伯特回答道。

“我不太清楚你們說的銀狼米歇爾是誰?不過你確定他就是秘社組織的頭目,最大的那個頭目?”坐在旁邊的光頭額頭滲出了汗水。

“沒錯,就是他。”阿爾伯特點了點頭。

光頭乾咳了一聲,“阿爾伯特先生,這……這似乎……”

“似乎什麼?彆告訴我你不想殺他,我清楚你這個死光頭,向來都很小氣。

不管是誰讓你吃了虧,你都一定會想方設法報複回來。那次他害得你死了親兄弟,逼得你窮途末路。

恐怕你心裡已經想殺了他幾千遍了。隻是你沒有這個膽子罷了。”阿爾伯特揚起嘴角。

那個長相凶狠的光頭,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跟報不報複沒關係,我年輕的時候脾氣是暴了一點。

不過也是經曆了這次挫折之後我才發現,人嘛,還是應該向前看。不要老去糾結過去那些不愉快,過去的,過去就算了……

人年紀大了,就會更加理性。不像過去那麼情緒化了。早就過了動不動跟人玩命的年紀了。我現在就想混口飯吃,安安全全的多活幾年。”

阿爾伯特冷笑了一聲,“沒想到,你喬尼也有認慫的時候。”

光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歎了一口氣。“有的時候,你不得不認。就算不認,也不代表你真的有能力反擊。

既然沒有能力,認慫保命或許是唯一安全活下去的方式。”

“但你今天既然來了,你覺得你還能回頭嗎?”阿爾伯特很平靜。

“阿爾伯特先生,我原來以為……算了,阿爾伯特先生,我不知道你和你的父親到底有什麼問題。

但你們之間的家事,恕我不想參與。”光頭深吸了一口氣,推開手裡的杯子道,“這酒我是不敢再喝了,先行告辭。”

“慢點。”阿爾伯特笑了笑,“你覺得你有資格拒絕?”

“難道你還能強迫我嗎?”那個光頭沉下了臉,“阿爾伯特,我知道你在俄羅斯很有勢力。但這裡可是南非。如果我要離開,你能把我怎麼樣?”

氣氛突然變得很僵。光頭身邊的另外一個男人一直沒有開口,林瑞這邊的幾個人也沒有說話。

但是那個光頭,顯然是不會做任何讓步的。兩隻眼睛如鷹一般盯著阿爾伯特。

“喬尼先生……你這是乾什麼?阿爾伯特先生也隻是想給你提供一個報仇的機會。你就算是不領情,也不要這樣咄咄逼人吧?

有些話難道不能好好說嗎?”吳姬站起來,一臉笑意的走到喬尼的身邊,將他重新按回椅子上。

喬尼順水推舟,重新坐了下來。他心裡知道,吳姬根本就是阿爾伯特的人,現在她出來打圓場。那就是阿爾伯特不想跟自己翻臉。

既然這樣,這等於是自己掌握了主動。根本不用害怕對方會怎麼樣。

所以,他冷笑著坐了下來。看阿爾伯特還有什麼下文。

但是阿爾伯特還沒有開口,一直笑意盈盈的吳姬卻突然對喬尼出手了。

她原本還是撒嬌般的勾著喬尼的脖子,但這個時候突然左手反手抄對方的衣領,用自己的手腕處抵住喬尼的頸部動脈。

同樣,右手也反手抄衣領,用自己的手腕處抵住喬尼頸部動脈。

手掌發力往內卷,雙肘貼緊,擠壓頸部動脈。

喬尼瞬間無法呼吸,被她狠狠的按在桌上。這是巴西柔術中的十字絞。

一般說到柔術裡麵的絞技,根據施力方式和受力位置的不同,主要有氣絞和血絞。

氣絞,主要施力於氣管、喉結、咽喉部分,一般不會達到快速暈厥的效果,被絞的人比較難受,但意誌堅定者還能堅持一下。

血絞,效果就比較霸道了。

通常的說法是施力於頸動脈,阻斷頸動脈供血。但準確的說法是給頸動脈竇造成壓力,導致神經介導反射性暈厥,療效好,見效快,一般幾秒就到位。

這個吳姬所使用的十字絞,就是一種血絞,直接針對對方的頸動脈。

通過壓迫頸脖動脈處兩側,強力刺激人脖子裡麵的頸動脈上的頸動脈竇,使頸動脈竇發出錯誤的信號,暫時改變身體供血循環,導致“全腦一過性缺血”,使人一下喪失意識。

因為頸動脈開叉那個地方,有個東西叫“頸動脈竇”,它是個壓力感受器,血壓感應的杠杆,對調節血液循環有作用。

如果它感受到血壓高了,它可能會通過神經介導告訴人體說“此人需要降血壓”,然後人體會自動降血壓保持穩定的血液循環。

然而,當頸動脈竇受到外力刺激的時候——也就是血絞對人體乾的事情——它就會做出“錯誤的判斷”,發出錯誤的信號,身體進行了不該進行的調節。

比如把本來不高的血壓驟降下去,或者減少心輸出量,導致瞬間腦缺血,秒秒鐘的功夫,人就暈厥了。跟筆記本快沒電了自動待機似的。

血絞產生的效果看似霸道,但卻非常科學,是神經介導的反射性暈厥中的一種。

隻是沒想到吳姬這個看起來柔弱美麗的女人,居然一上手就是這種凶狠的手法。

幾秒鐘,光頭喬尼就昏厥在了桌上。

吳姬緩緩的收回手,轉頭看著阿爾伯特,似乎在等他吩咐。

“這種無膽鼠輩,留著也沒什麼用。而且今天的事他如果知道了,又不肯參與的話,難保不會泄露出去。做了吧……”阿爾伯特麵不改色。

吳姬反手抽出了一把匕首,正準備滑劃向光頭喬尼的頸動脈。

林銳卻用手裡的筷子敲了敲杯子,“吳姬老板,我的酒還沒有喝完。非得要把餐桌弄得血淋淋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害怕,以為你在逼我就範。再說,殺個人而已,讓你下麵的人去做好了。

這裡還有客人在,你作為老板親自臟了手,有這個必要嗎?”

吳姬笑了笑,頗有歉意的低了一下頭,“是我疏忽,忘記照顧瑞克先生的感受了。”

“我倒沒什麼感受,流血和死人我見的太多了。我隻是感覺,你那雙白色的高跟鞋,不該再染上血汙了。”林銳聳聳肩。

吳姬笑著,讓手下的幾個人,把暈厥的禿頭喬尼帶了下去。

“這是今天第幾個了?”林銳轉過頭問阿爾伯特。

阿爾伯特苦笑了一聲,“應該是第4個吧。我也有些搞不懂,這些家夥,也算是些狠角色。而且明明跟秘社組織有仇。

但提到讓他們幫我殺銀狼,一個個還沒敢動手,就先尿了一褲子。秘社組織,就真的那麼讓人恐懼嗎?”

“之前那幾個,也是一樣處理的?”林銳反問道。

“沒辦法。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但凡知道一點的人,都不能活著。我已經籌備了大半年的計劃,不能就這樣無疾而終。”阿爾伯特歎了一口氣。

“是嗎?那如果我們也不答應的話,是不是會跟他們一樣?”林銳轉頭看了看吳姬。

“當然不會。瑞克隊長,你是我非常崇敬的人物。當年我在你手底下混的時候,你們也確實很照顧我。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們和秘社組織之間,是不死不休的關係。所以我不放心誰,都不能不放心你。”阿爾伯特搖搖頭。

“那我呢?”這時桌上的另一個人開口了。

阿爾伯特微微一笑,“我當然也放心你。你和喬尼可不一樣。你比任何人都痛恨秘社組織,隻要有任何機會對付他們,你都絕不會錯過。

因為這幾年秘社組織在非洲的發展,已經導致你的公司從曾經的全球前5,驟降到了全球前20。而且這還沒有結束,這幾年來你很清楚他們的發展,正在步步壓縮你們的生存空間。

更何況這次的目標,可是罪魁禍首。秘社組織的最高層,真正的掌權者。如果能殺了銀狼米歇爾,那麼,以後對你而言就是一勞永逸了。”

那個男人看了阿爾伯特一眼,終於不再說話了。

“其實,也不是我們不想對付銀狼米歇爾和秘社組織。但是你的身份太奇特了。

這個人和你可是父子關係。血濃於水,我們很難相信,你會真的殺死自己的父親。

我們又怎麼知道,這不是一個圈套呢?沒錯,我們和你之間是有不錯的交情。但是這種交情,能不能戰勝你們的父子關係。就讓人不好判斷了。”精算師將岸緩緩的開口道。

“你覺得我和他是單純的父子關係嗎?”阿爾伯特嘲諷道。“不,當然不是。他確實是我的父親,但他更是一個瘋子,一個魔鬼。

我曾經親眼看到過他做什麼,也親眼看到他是如何毀掉一切的。他這樣的人就不應該活著。”

“冷靜點。你是想說,你已經打定主意要殺了自己的父親。

而且為此請來了一大幫跟他有仇的人,想打算結成聯盟,共同幫你殺死銀狼米歇爾?”林銳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沒錯,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說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個選擇。”阿爾伯特緩緩的道。

“你和銀狼之間的關係一直不和,這一點我知道。但就算再怎麼關係不和,也不會鬨到非要殺了他的地步吧?”林銳皺起眉頭。

“我和父親之間的關係一言難儘。如你所知,他是一個非常強勢的人。

我小時候,一年見到他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而他對我要求很高,然後我也似乎繼承了他性格中的瘋狂和理性。

但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我知道他是秘社組織的頭目時,他向我展示出來的那些東西,讓我感到深深的恐懼。

當我了解他所做的那一切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我已經在無形中受到了他的影響。就像我那個母親,就是在這種影響之下死去的。

我想要擺脫這種影響,我隻想當個普通人,就像聖彼得堡街頭那些遊手好閒的年輕人。

我想要和他對抗,但最終我簡直一敗塗地。隨著我的年齡增長,我越來越看清了他所做的事情。

那是隻有瘋子才能做出來的事。我12歲那年,我母親死了,說是是死於一場突發的重病。

我回到家之後,家裡一切都沒變,問所有人,都隻是我母親重病去世,向我表示哀悼。

但我知道她是被殺死的,動手的隻能是我的父親。因為除了他,沒人敢對我的母親動手。

隻因為我的母親,讓他放棄一切,回歸家庭做個普通人。

結果,他為了堅定自己的信仰,用一把手槍,結果了她。

去它媽的信仰!那不過是一個瘋子在腦子裡的構想而已。什麼重建世界新秩序,糾正一切不公平,扭轉一切不合理的現象。

它媽的可能嗎?這個瘋子在追求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烏托邦。代價卻要用無數人,乃至自己親人的生命。

如果他是個笨蛋,沒人相信他說的那一套。或許事情還好辦一點。

可這家夥,是個邪惡的天才。他的身邊還跟著一群同樣邪惡的瘋子,秘社組織就像是早已脫軌的列車,卻依然馬力十足瘋狂的衝向最危險的地帶。

我已經受夠了,我不能再繼續忍受下去了。我必須要殺了他,終止這一切。

這無關於什麼俄狄浦斯的弑父情節,我隻是想獲得自由,做一個普通人的自由。僅此而已。”阿爾伯特喃喃道。

“你在說什麼?”林銳看著他道,“為了什麼自由?”

“如果不殺了他,我就會變得跟他一樣。作為他的兒子,我可能會被他選中,成為下一個秘社大公。”阿爾伯特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