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安置(1 / 1)

君九凝朝陶大夫走過去,輕聲道:“你既失了記憶,又是從葦城來的,不如這次同我們一起回葦城去吧,剛好清泉村的鄉親也過去,若是尋不到你在葦城的家人和住所,那你還能和他們一起回來,也算是個安身之所。”

陶大夫不知在想什麼,神情很沉靜,一雙眼睛卻像是會說話似的盯著君九凝。

他點了點頭。

君九凝笑了笑,又找聞非和墨輕竹說話去了。

不久,帶領軍隊的守衛長過來請命:“楚姑娘、三爺,可以啟程了。”

君九凝看到了朝她駛過來的馬車,讚歎道:“還是你們心細,我剛好不想騎馬了。”

這兩日的騎馬體驗太糟糕,如果可以,她寧願這輩子都彆騎馬。

聞非扶著她上了車,君九凝看著陶大夫將他們來時騎的馬牽了過來,便朝他招了招手:“小大夫,你身上有傷,還是過來坐馬車吧!”

聞非和墨輕竹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在君九凝的連聲勸說下,陶大夫還是上了馬車。

聞非和墨輕竹緊隨其後,三個大男人加上君九凝把不大的馬車擠得滿滿當當的。

他們回去的路上走得很慢,因為清泉村的村民沒有馬,隻能步行。

經過君九凝碰到山匪的那段山道時,果然路邊還有著許多的屍體,有些的死狀格外可怖,而路麵也仿佛被血洗過,大片大片凝固的黑紅色。

清泉村的村民見此慘狀,又懼又喜。

他們喜的是再也不怕這群山匪闖進村子裡掠奪他們的錢財糧食,家中的女眷也不再時時刻刻擔憂會被那些人綁走。

但這些人死時的慘狀又催生了他們心中的擔憂,清泉村眾人悄悄地打量起前麵騎著高頭大馬的士兵們。

他們隻當這些人是隊伍裡的士兵們殺的,心裡便對這些官家的人也生出了忌憚和懼怕。

其實他們倒也知道夏國換了新皇,但據說這位夏皇上位的情況比較複雜,更是當著老夏皇的麵手足相殘,但清泉村的人耳目閉塞,不清楚具體怎麼回事,所以結合山匪之事也對鳳冬淩這位新夏皇產生了些“不切實際”的印象。

君九凝若是知道他們心中所想,慕雲誤打誤撞做的事情反而給鳳冬淩帶來了好處,怕是會忍不住笑出聲。

隊伍剛進葦城,便有人過來接應。

鳳冬淩忙於政事抽不開身,是李家的人代他來接君九凝的。

君九凝下了車見到在城門處守著的人,便歡快地喊道:“李掌櫃!”

李掌櫃臉上堆著笑,從一個乾巴巴的小老頭變成了一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

可見鳳冬淩一登基,李家也是平步青雲了。

“楚姑娘好久不見呐!”李掌櫃打趣道,“怎麼現在看著比當初在城裡東躲西藏的日子還狼狽?”

君九凝身上還穿著清泉村農婦借她的衣裳,聞言擺擺手,滿臉晦氣:“彆提了,一出城就被抓了,比當初倒黴許多。對了,我不打算在葦城多做停留了,還請李掌櫃替我向鳳冬……應該要稱他為當今夏皇了,李掌櫃幫我向他道個謝,多謝他派人相助。”

李掌櫃有些吃驚:“楚姑娘這就要走了麼?”

墨輕竹和聞非也看了過來,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急著走。

君九凝沒有多加解釋,隻道:“我有急事。”

李掌櫃捋著胡子,滿臉可惜:“既然如此,我定會替你把話帶到,還望楚姑娘,一路順風啊。”

君九凝嘴角一彎,誠心誠意道:“多謝李掌櫃,你也要善自珍重啊。”

說完,她把剛下車站在一旁的陶大夫也拉了過來,指著他對李掌櫃道:“我還有一事想求李掌櫃。這人是我在路上撿到的,被山匪所害,撞到頭失憶了,還請李掌櫃能幫忙想想辦法,幫他找到家人。他是個大夫,聽清泉村的人說他常居葦城,所以他家應該就在葦城吧,隻是村人不知道他到底住哪,還請李掌櫃多派些人幫著查查,把他送回家裡去。”

李掌櫃打量了陶大夫一眼,揚眉一笑:“姑娘所托,自當用心。我一定儘心替這個小兄弟找到家人。”

“不過這葦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他恰好住在城內的話,倒是不難查。隻是葦城郊外還有好幾個村鎮,深山也有不少人家,若是城外之人,倒有些難辦了。”

君九凝沉吟片刻道:“他既然是大夫,那若是住在葦城內的話,應該有好些人能認得出來他。”

而且他還生得這樣一副好麵孔,不怕彆人會認錯。

但若是在城外居住的話……君九凝抿了抿唇,有點替他擔憂:“那不如我留一些銀子給李掌櫃,包下紅塵客棧中的一間上房,在他沒找到家人之前,都可以住在那裡,這樣也不至於讓他在葦城裡無處可歸。”

主要是陶大夫在清泉村雖有住所,始終太遠,不方便他在葦城內行走。

李掌櫃不肯接受君九凝的錢:“咱們也算老熟人了,你這樣就是看不起我這個老東西了,你把人交給我,我自然替你辦妥貼。”

君九凝一笑:“那我恭敬不如從命。”

說完,她轉身看著陶大夫,按著對方的肩膀把他移到李掌櫃旁邊,笑著對他道:“你放心,李掌櫃在葦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既然答應了會幫你找到家人,就一定會做到的,想必很快你就能回家了,我也祝願你能早日恢複記憶。”

她這下真的算是送佛送到西了,堪稱當世活菩薩!

君九凝在心裡給自己撒了個花,自以為灑脫地朝陶大夫揮了揮手,轉身鑽回馬車車廂裡坐下,看著後一步上來的兩隻跟屁蟲:“咱們走吧,安叔他們在什麼地方呢?”

“還在原來的驛站裡。”墨輕竹答完後,掀起車簾子囑咐了一聲:“走!”

聞非擰著眉頭,臉上的疤透著些凶氣,說話也算得很:“你怎麼對那素不相識的小子這麼好,還特地為了他去求李老頭。”

方才陶大夫在車裡不言不語,目光卻隻落在君九凝身上,已經讓他不爽了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