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還真猜對了,就是送他回家的。
邁巴赫的駕駛坐上下來一個人,西裝革履的,手裡拿著沈沫今早丟在酒店的手機,應該是今天來給葉景懷送衣服的助理,好像是姓宋來著。
“沈先生,你的手機,葉總讓我送給你。”
沈沫愣了一下,確認是自己的手機後伸手拿了過來,準備打車的時候發現,手機沒電了。
“你能送我回家嗎,你也看見了,我.......”
沈沫的話還沒說完,宋總助就把車門打開邀請沈沫進去,送他回家。
沈沫倒是沒客氣,昨天葉景懷對他這樣那樣,雖然也有他主動的成分,但是坐一下他的車回個家總可以吧。
車子駛入一片彆墅區,開進了最裡麵的一棟彆墅,從外麵看,院子裡麵種滿了各式各樣的植物,好不熱鬨。
沈沫跟宋總助打了招呼算是道謝,下車是扯到身體的某個部位,疼的他嘶了一聲,一瘸一拐的往熱鬨彆墅裡走。
精明的宋總助,把消息如實報告給了自己的老板葉景懷,包括沈沫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完成自己的任務後,就開車重新回到公司。
沈沫回家後先給手機充了個電,然後在臥室的浴室泡了個澡。當溫熱的水觸碰到身體時,沈沫沒忍住打了個顫,腦子裡是昨天晚上葉景懷撫摸他時的感覺。
甩甩自己的腦子,沈沫強迫自己清醒一點,然後走出浴缸站在鏡子麵前,看著自己身上斑駁的印記,突然覺得自己好難過。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塊破布一樣,好像是被全世界丟棄了。
換好睡衣,打開充滿電的手機,裡麵都是昨天晚上葉家洛和明宇給他打的電話,還有幾個平時關係還行的玩伴打過來的電話,包括微信裡麵,都是問他去哪兒了,怎麼走了。
沈沫懶得理他們,拉黑了葉家洛和明宇,想了一下,還是同意了葉景懷的好友申請,然後就把手機扔到一邊,倒進暖暖的被窩就睡著了。
沈沫做夢了,夢裡光怪陸離,有葉家洛在校運會時抱著他去醫務室溫柔的臉。還有明宇害羞的跟他講,自己有喜歡的人了,但是在聽見葉家洛跟他表白後,變得蒼白的臉。還有他們在走廊時親吻在一起的畫麵。
最後就是昨天,葉景懷在他耳邊,一聲聲的喊著他沫沫的旖旎聲音。
沈沫突然驚醒,覺得一陣空虛,打開手機已經是晚上六點,微信裡隻有孤零零的幾條公眾號推送,沒人給他發消息,包括那個說能不能不分手的葉家洛。
哦,他把葉家洛拉黑了,想給他發信息都發不了,沈沫想著,自嘲的笑了笑。
他和葉家洛在一起後,理所當然的把葉家洛當做自己最好的朋友,男朋友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當然不想再去找朋友,以至於他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身邊好像沒什麼交好的人。
就這樣躺著床上,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叮咚,是有信息進來的聲音。
沈沫趕緊打開看一眼,又失望的放下,是一條推送信息。
過了很久,久到肚子開始咕咕叫,沈沫才回神想著去樓下找點吃的墊一下肚子。
叮咚的聲音再次響起,沈沫覺得肯定又是哪個app給他的推送消息,他不想理,結果就是下一秒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陌生電話,該不會是詐騙電話吧,沈沫想,但還是接通了這個陌生號碼。
“好點了嗎?”葉景懷的聲音響起:“要不要出來吃飯。”
沈沫顯然是沒想到葉景懷會給他打電話,態度不算好的答道:“托你的福,一點也不好,不想出去吃飯,尤其是和你。”
葉景懷輕笑的聲音從聽筒穿出來,傳到沈沫的耳中,沒有由來的,惹的他有些臉紅。
“你笑什麼”沈沫有些氣急敗壞道:“真是道貌岸然的禽獸。”
葉景懷沒有反駁,隻是嗯了一聲,那邊斷斷續續出現文件和簽字的字眼,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聲音結束。
“抱歉”葉景懷輕聲道:“恐怕是不能邀請你一起吃飯了。”
沈沫覺得生氣,明明剛剛還要邀請他吃飯的,現在又說不行了。難道就不能把工作退掉嗎?
“誰要你邀請,好好工作吧,最好猝死在辦公桌上。”
說罷,也不給人再說話的機會就把電話掛斷了,繼而把手機憤怒的扔到床上。
另一邊的葉景懷一邊翻看著這份緊急文件,一邊吩咐助力去沈沫最常去的飯店打包飯菜送到他家裡,他也覺得惱火,怎麼不偏不倚就這個時候出現緊急文件。
宋總助答應著,然後拿走桌上多餘的東西,就輕聲關門出去了。
這個點,大部分員工已經下班,小部分員工還在自己自己工位加班,總裁辦公司燈也在常亮,開了幾個視頻會議後,又打了很多電話,等到解決完問題已經是十一點半。
耳邊是沈沫說的最好猝死在辦公桌上,這是葉景懷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麵對工作花費的時間遠超過休息的時間。
想到沈沫,葉景懷的臉上多了一條笑容,不知道小家夥現在在乾嘛,有沒有吃他讓人送過去的飯菜。
他心裡這樣想著他,想給他發信息,可是一想到沈沫剛剛張牙舞爪的樣子。
“還是算了吧”葉景懷自言自語。
沈沫收到葉景懷派人送過來的飯菜時,他正在啃著冰箱裡的涼吐司。
聽見門鈴聲響起,沈沫通過攝像頭看見今天早上送他回來的宋總助,想了一會兒才去門口給人開門。
“這是葉總讓我送過來的。”說著,把打包盒塞進沈沫懷裡。
沈沫沒有拒絕,他現在確實餓了,跟人道了謝就走了,本來想著客套一下請人進來喝口水呢,沒想到把飯菜送到,宋總助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沈沫甚至沒有機會挽留。
連身邊的人都這麼決絕,沈沫想。
看著打包回來都是他喜歡的菜,奇味蝦球、番茄紅腰豆,或許是顧及著沈沫昨天晚上,菜大多清淡。裡麵還有一盅排骨湯,排列開來看,全是沈沫喜歡吃的。
原本就餓,這下看到這些都是愛吃的菜,沈沫就更餓了。
剛開始吃的激情滿滿,吃到後麵越來越沒勁。
吃了沒兩口,沈沫就放下筷子上了頂樓,那裡有他的畫室。
攤好畫布,找出畫筆,沈沫隨意的下筆,不一會兒,一張臉躍然紙上,是葉景懷。
沈沫突然覺得自己瘋了,好好的怎麼畫起了這個混蛋。
重新換了一張畫布,那張葉景懷被隨意丟到地上,沈沫沒有把他揉爛,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喜歡這幅畫,但是也不想把他毀掉。
這個世界真的很莫名其妙。
沒再管地上的葉景懷,沈沫自顧自投入到自己的創作中。
從平靜海麵畫到波濤洶湧的海浪,漁船仿佛要被打翻一樣,滿天的海鷗密密麻麻讓人看的心驚。
岸上的人像是感受不到危險一樣繼續駐足在沙灘,殊不知海的那邊已經是波濤洶湧。
一抹紅色點在海麵,給這幅畫增添了一副猙獰。
沈沫突然扔掉畫筆,拿起手邊的藥片直接吞咽了下去。
焦慮症越來越嚴重了,又該去醫院看一看了,沈沫想。
突然覺得好累,“明明已經睡了一天了 ,為什麼還這麼累。”沈沫自言自語。
就著攤在地上的薄毯,沈沫就這樣躺下了,想喝一杯,可是看見已經空掉的紅酒瓶又放棄了,他懶得下去拿新的。
沈沫就是這樣,畫畫的時候偶爾喝點小酒,畫累了就直接躺到地上。
一生隻要自由的沈沫絕對想不到,有一天他也會想要安家。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