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南洗完了手,一邊脫身上黑色緊身短袖T恤,一邊淡淡地道:“事兒辦完了,把向老三送進去,就回來了。”
寧媛拿了自己額上掉下來的毛巾,擦了把臉:“吃了晚飯嗎,沒吃的話,我請酒店廚房做,今天晚上是川菜劉師傅值班。”
錦江飯店現在晚上的廚房也有廚子值班,但能提供給外賓的餐點相對有限而已。
川菜廚子最擅長做肥腸麵,這玩意她雖然不能吃辣,卻很喜歡。
榮昭南之前來這裡也喜歡吃的。
寧媛說著就要去拿浴巾。
榮昭南解開鋼製皮帶,連同迷彩褲一起利落地扯下來:“大晚上,彆折騰了,我吃過了。”
寧媛看著他寬肩窄腰大長腿,還有挺翹的臀,就這麼赤裸裸地展露出來,毫不遮掩,一副老夫老妻的樣子。
她抿了抿小嘴,還是不自在地紅了臉彆開眼:“嗯……”
榮昭南沒看見她不自在的樣子,脫了衣服,開了淋浴噴頭。
溫熱的水沿著他有些微長的發流下來,他有些不耐煩地把微長的劉海利落地撥到腦後。
他閉上眼,讓熱水覆麵麵,水珠順著他高窄的鼻梁流淌下來,滑落寬闊胸膛和八塊腹肌分明的窄腰一路向下。
寧媛垂下眼,沒有去看,免得東想西想,乾脆端了牛奶慢慢地喝。
這不是太順利了點呢?
榮昭南這麼快讓向老三進了局子,那向家老大呢……
他找到了人的蹤跡麼?她問的話,他會生氣麼?
聽著簌簌的水聲,寧媛有些心煩,原本想泡個薔薇SPA靜靜心的,看來是不行了。
她一口喝完了牛奶,放在桌子上,“嘩啦啦”就要從水裡直起身去夠毛巾——
“你先慢慢洗,累了一天了,我去給你叫一套新枕頭被褥過來。
但是下一刻,忽然有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按回了浴缸裡。
寧媛愣了下,抬起眼看他:“怎麼了?”
榮昭南低頭看著她,指了指自己的劉海:“頭發太長了,沒時間剪,不像樣,幫我修修?”
男人的臉,輪廓精致到鋒利,寬肩窄腰的精壯上半身,皮膚燈光下,白得紮眼壓在自己眼前。
寧媛窒了窒,一低頭看見自己的身體。
她下意識地拿濕毛巾擋住水波裡浮動的豔紅雪白起伏。
不過榮昭南似乎沒有注意到這片豔色風光,隻是拿毛巾擦了擦臉。
寧媛有些遲疑:“可是我剪發的手藝不太好。”
“沒關係,在牛棚的時候,不是你每個月都幫我剪麼?”
榮昭南隨意地從自己褲扣的鑰匙串裡弄出一把折疊的張小泉剪刀。
寧媛看著手裡的剪刀,隻能勉為其難地說:“那你坐在浴缸邊上,咱們穿個衣服,彆著涼了。”
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看。
就當她矯情吧,她真的還是不習慣看男人的身體,哪怕是自己丈夫的。
上輩子,一把年紀了,她依然不習慣李延的身體。
榮昭南挑眉,眼裡帶著莫名其妙看著她:“剛洗完穿乾淨衣服,又把頭發弄得一身都是?那我剛才何必脫了臟衣服洗澡?”
寧媛:“……”
榮昭南轉過背去,淡淡地道:“行了,咱們是夫妻,沒那麼多講究,這麼剪吧。”
但他到底隨意地拿了一塊浴巾纏在腰間:“剪完拿噴頭衝一下碎頭發,就乾淨了,一會隻需要清理下水道口的碎發,弄到衣服上還得清理很久。”
寧媛:“……好。”
她再堅持,就莫名其妙的矯情了。
以前還是她叫他脫了背心剪頭發的。
這種成年人之間老夫老妻的日常態度,讓寧媛心情有些複雜。
就好像……他們一貫如此,未曾有過矛盾,也沒有什麼葉秋和向家的事兒。
寧媛恢複了平靜,也扯了浴巾圍住自己,拿了剪刀給他修頭發,溫淡地說——
“你頭發一向容易長長,有空間隙去理發店剪吧,你知道我手藝一般,再跟以前第一次不小心剪成狗啃多難看。”
其實他的五官精致,額頭上的疤痕讓他顯得淩厲,頭發長了點,卻反而襯托出一種奇異痞氣與貴氣來。
榮昭南淡淡地道:“你知道,我對這個無所謂的,狗啃就狗啃。”
寧媛笑了笑,微微壓低身體,替他修耳邊的發腳:“這倒是,你一貫不拘小節。”
榮昭南看著她細白光潔的肩膀,半壓在自己鼻尖之前,波瀾不驚地問——
“這幾天溫書溫得怎麼樣,考試可有把握不留級?”
寧媛微微側身,看著他側腦後麵的發角,試圖把它修得精致整齊——
“嗯……隻能說及格問題不大,但很多經濟理論和模型不大記得住……”
和榮昭南這種天賦型選手不同,她其實從來都不是天才類型的姑娘。
很多東西,她得靠人帶、靠人教、靠自己摸索總結和辛辛苦苦地背。
細細碎碎的剪刀剪發的聲音和有一搭沒一搭交談的聲音在浴室裡回響。
天很熱,所以沒人會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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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裡的薔薇花香和肥皂淡香交織著,和著水汽一起彌漫在浴室裡。
水龍頭的聲音滴答滴答,水聲掉落在地板上。
仿佛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從鄉下的牛棚到現在錦江飯店的浴室。
二十多分鐘後,她輕輕拍了下肩膀:“仰頭,我看看發角整齊沒有。”
榮昭南閉上眼,慵懶地半仰頭,隨意地問:“可以麼?”
寧媛還是比較滿意的:“嗯,可以。”
她看見他漂亮的喉結,性感的突起,顯得鎖骨都修長。
她垂下眼,轉身拿了淋浴噴頭下來,打開熱水:“衝一衝碎頭發,彆動啊。”
溫熱的水把碎頭發都衝下來,她伸手細細替他搓掉黏在耳朵後的碎發。
忽然覺得心口的柔軟被溫熱的掌心覆蓋。
他淡淡地道:“長肉了,吃得不錯。”
他的掌心仿佛能握住她的心臟,寧媛輕輕顫了下。
隨後,她借著起身為他衝頭發的姿勢轉到一邊:“我媽天天煲湯,想不喝都難。”
但下一刻,她握住花灑頭的纖手被他握在掌心,輕輕一拉。
她就坐在他懷裡,溫熱的水噴在兩人身上。
他水裡的身體,性感又精壯。
男人頭發和身上都水淋淋的。
他低頭看她,烏暗的眼睫毛濕漉漉的,像浸透了水的鴉羽,聲音低柔喑啞:“媳婦兒,彆生氣了。”
寧媛沉默了一會:“我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