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雄子說出要見哈卡倫家那隻脾氣差勁又有基因病的雌蟲的時候,一直強忍著情緒沒有說話的卡爾威臉色冰冷。
一直等到把這兩個礙眼的雌蟲送走了才開口:“雄子殿下,您這是做什麼?您沒聽見賀可多大蟲說那隻雌蟲很惡劣嗎?這種蟲,連和您見麵的資格都沒有!”
卡爾威抿唇,臉上露出幾分不悅,但這不悅卻不是對著岑珀:“您不該去見他。”
上層之間的消息流通更是快得超過任何蟲的想象,彆以為這些貴族政客就不八卦了。
那怎麼還在他的成年禮上邀請哈卡倫家的蟲?岑珀心想。
“沒關係,彆緊張,卡爾威,隻是見一麵而已,滿足一下好奇心。”
他倒是要看看,這隻行蹤詭異還爬上過他的房子的雌蟲到底想要乾什麼。
卡爾威眉頭緊緊皺起:“您好奇什麼?……哈卡倫和我們幾乎沒有什麼關係,您是不是在學院裡聽到了什麼?”
雄子的學院他曾經給雄子送東西進去過,就算是對著身為岑珀私蟲管家的他,那些高高在上的雄蟲們對他都多有言語上的羞辱。
他就是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那幾位被拒絕的雄蟲會用什麼樣的惡毒語言詛咒那隻看不起他們的哈卡倫家的雌蟲。
哈卡倫家富可敵國,就算是再高傲的雄蟲,也會為之心動,難道岑珀雄子也想要分一杯羹嗎?
岑珀仔細回想了一下,畢竟隔了五年了,學院裡的雄子們……他不做任何評價,畢竟都是一丘之貉,上輩子的他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不喜歡和那些雄蟲過多交流,那個時候他有自己的傲氣,覺得除了他和雄父之外的雄子都是傻–逼,自然懶得和傻–逼混在一起。
有聽過哈卡倫的傳聞嗎?
岑珀沒什麼印象,他收回思緒:“沒什麼,反正之後都是要和雌蟲們相親的,這第一個,當然先選個感興趣的了,我倒是很好奇,這雌蟲為什麼看不起雄蟲。”
他自己心知肚明,一群稀有性彆的家夥,占據著最好的社會資源,什麼本事也沒有隻會吃喝玩樂毆打他蟲,破壞力極強自身又是脆弱的玻璃瓶,就因為雄蟲素和生育問題,簡單的淩駕在所有蟲頭上。
卡爾威還想說什麼,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他的身份擺在這裡,岑珀又是個做了決定就不會改變的主。
卡爾威無奈:“到時候我會在見麵地點等您,如果那隻雌蟲有任何對您大不敬的行為,您可以呼喚我。”
岑珀應了。
賀可多說要去聯係哈卡倫家,如果沒什麼問題,應該會在下周三見麵,雄蟲保護協會安排的相親,所有花費都由雌蟲承擔。
雄蟲們嬌生慣養,更彆說為了保證第一次見麵的好感,還要主動給雄蟲們準備禮物,這七七八八的費用,也不是普通雌蟲們可以承擔的。
岑珀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對方會拒絕,不然,為什麼跟蹤他?
按照賀可多的添油加醋的說法,這隻哈卡倫的雌蟲鄙視雄蟲甚至是厭惡到寧願靠雄蟲素,難道也是反雄蟲聯盟的一份子嗎?
想起亞雌保姆,岑珀就覺得一陣膽寒,上輩子他急衝衝離開家,如果再多留幾天……這隻亞雌是不是就會動手?
岑珀這幾天已經差不多摸清了自己這個怪異的讀心能力,隻要他注視著對方集中精神,就能看到對方的想法。
再怎麼會隱藏,也無法隱藏真實的心聲。
……
安瑟接到機器管家說他有來自雄蟲保護協會的訪客的時候,冷笑就先浮上了嘴角,特彆是在終端看到管家發來的來蟲監控,就更是不爽。
他還以為前麵那三次相親經曆,他早就被雄蟲保護協會給拉黑了,沒想到今天還敢找上門來?
就像是聞到了血肉氣味的螞蟥,非要從他身上撕扯下什麼好處來才行。
那三隻雄蟲,對著他一臉不屑,眼神裡卻透露著對他的家族名字和擁有的財富的渴望,真是可笑,他憑什麼要和這樣的雄蟲結婚生崽?
“把他們轟走。”安瑟想起來就覺得厭惡至極,直接吩咐機器蟲管家,再次啟動房間裡的全息裝置,準備再好好的殺一局。
“謹遵您的吩咐。”機器管家一板一眼的去傳達主蟲的吩咐。
安瑟不懷好意地點點終端上的監控,賀可多那張虛偽的臉不知道聽到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最好是當場就把他拉黑,然後老死不相往來最好。
監控裡,賀可多的笑臉聽到管家的話後神情頓時一僵,甚至能看到他額頭上突起的青筋,肥胖的身軀開始劇烈顫抖,然後怒目圓瞪,毫無形象地大罵。
安瑟掏了掏耳朵,想都知道他會罵些什麼,正準備關掉監控,就聽到岑珀的名字從賀可多的嘴裡突兀蹦出。
安瑟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了個正著,還以為自己是幻聽呢,放大了聲音,確實聽到了岑家雄子岑珀的名字。
要和他見麵的雄子……是岑珀?
安瑟的心頓時一緊,然後劇烈跳動起來,連忙狂戳機器管家,說他改變心意了,先安撫好賀可多他們,將他們帶到會客廳去,他馬上就到。
機器管家卡頓了一下,像是不明白主蟲怎麼變得這麼快,但還是儘心去完成主蟲下達的任務。
全息場景裡,一隻巨大的足有三層樓高,通體赤紅的怪蟲被刷新出來,尖嘯著朝著安瑟衝過來,後者現在哪有心情管戰績什麼的,立刻強行停止了遊戲走出了房間。
“……”安瑟臉上染紅,忍不住咬了咬大拇指,他知道岑珀的成年禮剛過去,雄蟲保護協會肯定會立刻給他安排相親對象,他本來都絕望了,畢竟他之前怒懟雄子的惡劣事跡,傳得滿帝星都是。
再者說了,做岑珀的雌君,還輪不到他,帝星那麼多未婚雌蟲盯著呢。
原本混進瑪麗蒂娜莊園也是想找機會讓岑珀認識自己,結果……
全都被他搞砸了。
他都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安瑟按耐住急切的心情,快速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前往了會客廳。
等他到達的時候,賀可多半垂著一雙冰冷的眼睛,皮笑肉不笑道:“安瑟少爺氣性可真是好的很啊!想拜訪一下您可都得小心了呢。”
安瑟毫不在意他夾槍帶棒的語氣,輕咳了一聲後用自己這輩子最謙虛溫和的聲音賠罪:“實在是抱歉,賀可多大蟲,之後我再上門親自道歉……您今天來的目的是?”
他的心跳開始不受控製,他甚至懷疑對麵的賀可多都能聽見他狂亂的心跳聲:“是為岑珀雄子來的嗎?”
賀可多冷笑,因怒氣賁生的青筋還在他的額上停留,毫不遮掩眼中的惡意和狠毒:“本來,這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您看看您,是如何對待我們雄蟲保護協會的工作蟲和雄蟲殿下們的?安瑟少爺,您都不覺得羞恥麼?您身為雌蟲,傷害了雄蟲殿下們脆弱善良的心,他們願意和您見麵,您就得感恩戴德,知道嗎?這是多少雌蟲等不到的機會,您說是吧?”
老東西。
安瑟麵上帶笑,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有什麼變化:“您說得對,是我年少輕狂不懂事,我現在就是十分的後悔,您都不知道,我常常因為悔恨而深夜落淚痛哭。”
說著他還裝模作樣的擦了一下眼角:“雄子們有什麼錯呢,不過就是小氣了點,脾氣大了點,心眼子小了點而已。”
小想差點沒控製住表情笑出來。
賀可多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就會氣死過去:“請端正您的態度,安瑟少爺,您這個態度,我無法放心讓您和雄子見麵。”
安瑟頓時收斂表情,坐得端正無比:“您請說。”
賀可多輕輕眯眼,他不覺得岑珀會選擇這麼個粗魯的雌蟲,大概就是雄蟲那所謂的自尊心作祟吧,聽到一隻雌蟲竟敢對他們雄蟲如此放肆,自然會想要找回麵子。
哼,他在雄蟲保護協會工作這麼多年,對這些雄蟲的傲慢自負再是了解不過,以前也曾有過雌蟲對雄蟲不敬的前例,結果被另外更加優秀的雄蟲迷得甘做雌奴的。
沒有雌蟲能夠真的抗拒和雄蟲們的接觸,他一直這麼認為,至於什麼反雄蟲協會,那都是因愛生恨的瘋子搞出來的玩意,沒什麼意義。
岑珀可不是之前那三位B級雄蟲能比的,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囂張的雌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下賤模樣。
賀可多心思急轉,臉上的怒色竟和善了些:“您要是有這意向,請填一下申請表,您都經曆過三次了,對這流程也是熟得很了,您說對吧。”
安瑟看了一眼小想送上來的紙麵申請,差點控製不住臉上的表情,他矜持的點頭:“您說得是,我很熟了。”
賀可多:“…………”
這家夥是吃錯藥了嗎?前麵幾次哪一次不是把雄保會的工作蟲給罵得哭著回去的,難道是因為……他的身份?
賀可多想到這兒,心中不屑,這也不過是一隻畏懼權勢的稍微有點錢的普通雌蟲罷了。
安瑟可不管老東西想什麼,對著這張熟悉的表,迅速填完了自己的信息,對著地點猶豫了一下:“岑珀雄子沒有心儀的見麵地點嗎?”
比如他相親的第二隻雄蟲,主動要求去帝星上出了名的銷金窟去消費,餐廳也是訂得首屈一指的頂級餐廳……為了一個餐廳名額,浪費了他的錢,還浪費了他的精力。
不過如果是岑珀的話……
賀可多瞥了一眼:“岑珀雄子沒有任何要求,都隨便您。”
這不就是一種反正就是看看,吃喝玩樂都無所謂的態度麼。
安瑟似乎也想到了,臉色變了又變,但還是填上了一家十分有名的情侶限定餐廳,確認了後交給賀可多:“麻煩您了,賀可多大人。”
“嗬嗬,不敢。”將表掃描存檔,賀可多眼睛都不抬:“行,等到時候通知您見麵時間,還麻煩您稍微收斂一點壞脾氣,岑家和陸家可不是之前的三位雄子那麼好打發的。”
安瑟:“。”
“先告辭了。”賀可多一刻鐘都不想多待,連管家上的茶都不動一下起身就走:“麻煩您提前安排好。”
安瑟也沒留他,知道這老東西有多討厭他,他也做不出和這蟲笑語歡談的模樣,何必給彼此自找不快。
等蟲離開,安瑟埋進抱枕裡尖叫了一聲,嚇得管家迅速奔過來,甚至亮起了警戒燈。
取消了警戒,安瑟滿麵通紅,綠色的眼睛如同浸了一層水,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按住抱枕又是一頓抱臉蹭。
許久才終於因為快呼吸不過來挪開了抱枕,迅速打開星網翻起了最新的最受雄蟲歡迎的禮物榜單。
這次一定要把握住機會!不能再害羞了!
老天都把機會擺到他的麵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