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1)

你彆造謠! 金西啾 4527 字 11個月前

陳元英聽愣了。

回酒店?什麼意思?

把老頭氣的臉紅脖子粗,陳章華女士拎起女兒朝外走。陳元英跟的踉踉蹌蹌,在拐角抓住媽媽的手:“媽,那個路線,是什麼意思?”

為了調查事故起因,交警調了行車路線。

監控上,徐屏如何在酒店門口放下年輕女孩、如何給她披上外套,都很清楚的顯示了出來。

將女孩送到酒店後,過了十分鐘,車輛調頭,看行駛方向,很大可能還是那家酒店。

可能是害怕被狗仔拍,所以才采取這樣的策略,預備一前一後進酒店。

這事幾個大人都知道了。

信息量太大,陳元英聽呆了。

“你爺爺還想怪到你頭上,你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能管的了你大哥想什麼做什麼?他這麼大個人,交個女朋友還不如你追星光明正大,徐家的家教真是沒救了。”

徐屏還在裡麵生死未卜的躺著,陳章華這個當媽的就這麼說話,陳元英覺得不妥,搖了搖頭:“媽媽彆說了。”

陳元英是跟著陳章華在美國長大的,陳章華很不喜歡徐家,提起必定就是壞話連篇,所以她對徐家的印象也是極差。

徐家是有傳承的老家族,祖上出過很多侯爵和大官僚,與財富、底蘊一起傳下來的,是徐家那套古板保守的規矩。

他家衣食住行樣樣都講規矩和次序,據說吃飯時,隻要老太爺沒動筷子,其他人都不能動。

陳元章受不了這種做派,十五年前,毅然決然的帶著剛出生沒多久的陳元英走了。

陳元英在美國當自由快樂的小鳥時,常會想起自己那留在徐家的哥哥,想他少年時就失去母親護持,被迫在徐家守那堆規矩,獨自成長。

陳元英心情複雜。

咬了咬下唇,她點開虞珍珠的微博頁麵,一串文字映入眼簾:“不是我一個人吃的,是彆人啦。”

所以是真的。

她……在等大哥吃飯嗎?

“英英,除了看你大哥以外,你不要沾其他的事情,免得惹禍上身,下周我們也儘快回美,知道嗎?”

陳章華的叮囑響在耳側,陳元英內心糾結,最後還是選擇戳進虞珍珠的私信,發了一串文字和地址。

她有些擔憂。

女明星的私信箱那麼滿,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哥哥隻有二十四小時。

***

無巧不成書,虞珍珠正攤在家裡沙發上翻私信。

她往外炸那個大一個新聞,當然要關注關注粉絲的反應,網評、私信都得看看。

她雪白的腳丫沒形象的擱在茶幾上,旁邊,正擺著切好的大西瓜,這不愧是奶奶地裡第一隻,又甜又脆,一口下去滿是汁水。

虞明金的好秘書送了瓜之後,便端著手機攝像頭裡裡外外的巡視,把虞珍珠的生活狀態反饋給boss。

虞珍珠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由她去了。

注意力還是放在私信上,眼睜睜看著新消息彈出來:

“徐屏昨夜十點十九分車禍,正在市立第一醫院住院部9層18床,醫生說,過了二十四小時醒不來,就可能會成植物人。”

虞珍珠:“……”

虞珍珠:“!?”

“房裡怎麼有男人的衣服?”略高一個調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粉白粉白的女生臥室中,落地衣架上一件昂貴的灰色名牌西裝,在屏幕小畫麵裡格外搶眼。

秘書為虞珍珠說話:“是穿搭吧?這個西裝配個連衣裙不錯。”

視頻另一頭,虞明金:“把虞珍珠叫來——”

虞珍珠剛好也奪門而入,一把搶過西裝,抱進懷裡。

秘書滿臉迷惑,手裡的移動端還在發出“你怎麼回事,還真的有男朋友?怎麼會有男人衣服在你家?”的聲音。

在那話語聲裡,能聽見“噠”的一聲清響,是樣東西從西裝口袋裡掉了出來,摔落在地。

兩人同時低頭望去——

那是一隻成色極好的玉佛,身首分離,摔成了兩半。

虞珍珠瞳孔地震。

***

晚間九點半,距離徐屏的車禍過去大約二十三小時。

虞珍珠用絲巾把臉一裹,從汽車上下來,快步進住院部大樓。

徐家人剛大吵一架,爺爺去護士站吃救心丸,父親下樓去追前妻女兒,姑姑等乏了,找借口跟老公一起下樓覓食。

夫妻倆剛等到電梯,就見一個女孩從裡麵跑出來,看著好急,不小心撞到肩膀,也隻是一邊“抱歉抱歉”一邊頭也不回的往裡跑。

姑姑回頭,心說好沒素質;姑父回頭,心說好辣的身材。

但這回頭,就回出了問題——

他們眼睜睜看著那女人進了徐屏的病房。

姑父:“哎那女的乾什麼……”

姑姑腦中靈光一閃,一把捂住他嘴:“她!她!徐屏接去酒店那個!”

夜宵不吃了。先吃瓜。

兩人腳下步子一轉,默契往回走,到病房門口,也默契的沒進去,而是通過門上的玻璃小窗往裡一望:

年輕女孩取了絲巾,半蹲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徐屏。

徐屏渾身上下都是石膏板和繃帶,一張俊臉倒是沒怎麼傷,蒼白蒼白的袒著,過往淩厲的眉眼緊閉,透出一股要涼的感覺。

女孩也漂亮,長發披肩,杏仁眼,瞳仁比一般人大些,裡麵全是擔憂。

這畫麵有點像主打虐心的苦情劇,讓病房外兩人麵麵相覷。

“那個,是徐屏接的那女孩吧?”

“虞珍珠,女藝人,才二十!”

徐屏都三十多了!

兩人屏住呼吸偷窺,悄悄感慨。

過了會兒,又看虞珍珠把一樣什麼東西拿了出來,找了一圈,係在徐屏還算完好的手腕上。

“咦,那不是?”

“不離身的護身佛都給她了,”姑姑咋舌,普業寺的大師說徐屏命格太貴了,容易招惦記,特意給他這麼個護身佛,他七歲戴起,沒見他摘過。

彆怪迷信,他這一離身,不就出事了!

病房裡,虞珍珠沒有久留,很快起身要走。

起身太快,她有些頭暈,扶著腦袋站了一會兒,接著才出去。

門口,她遇上兩口子。

她看兩人穿著打扮很講究,又站在徐屏病房門口,馬上猜到是徐屏親屬。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這……怎麼解釋她跑到陌生人病房的事?

好在兩人態度比她想的親和,竟主動對她擠出了兩個笑。那笑雖然有點怪,但畢竟是個笑。

虞珍珠腦子裡探病語錄加載到百分百,說:“吉人自有天相,徐屏一定沒事的。”

姑姑和姑父:“嗯嗯嗯。”

虞珍珠:“那我就……先走?”

二人瞟見走廊儘頭,護士站裡,老頭正走過來。

他們更加用力點頭:“走吧走吧,下次再來下次再來。”

虞珍珠走前看了眼,玻璃窗裡,徐屏還是靜靜躺著。

隻是……她懷疑自己是錯覺,她應該有幫徐屏把手塞進被子吧?怎麼又落外麵了?

虞珍珠走了。

下了兩層樓的時候,聽見樓上有成群的腳步聲和叫喊聲,說著“醒了”、“動了”之類的話。

但那聲音太遠太雜了,很容易就被其他聲音蓋過。

她沒多想,低調乘車離開。

……

病房之中,醫護人員出出入入,家屬緊張激動的候在一旁,看著病床上轉醒的徐屏。

他身上貼著貼片、接著儀器,醫生對他進行了檢測,長舒了一口氣,轉頭對徐家人們點了點頭。

一群人大喜。

姑姑徐紅楓第一個衝到床前,握住徐屏的手:“徐屏你醒來了,可太好了,姑姑嚇死了。”

徐屏俊臉蒼白,眉頭微凝,有種冷淡感,他頓了一頓,問出了一句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話:

“……你是?”

眾人愕然。

醫生也驀地睜大了雙眼。

又是一番檢查,醫生最終肯定:“他失憶了。”

徐屏很爭氣,在黃金二十四小時內轉醒,四肢健全,頭腦清晰,通過認知能力測試,但他遭受重擊,顱內有淤血壓迫海馬體,導致記憶喪失。

徐家人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醫生,沒有搞錯吧,他看起來明明好好的,剛才還和我說話了。”

“他隻是失去記憶,不是失去基本的邏輯和感情了,你們家屬不要激動。”

“是啊老爺子,人醒來就是一個好轉的信號,您保重身體。”

父親徐若風把醫生拉到一邊,小聲問:“這對他回公司有影響嗎?我兒子是公司的主心骨,少了他,股價跌的人心惶惶!”

醫生當然不大讚成在短時間內讓病人回去忙工作的事,但徐若風再三詢問,他還是鬆口,告知對方不會影響基本的認知和判斷能力。

徐若風這才鬆一口氣,他回頭去,將醫生的話轉述給一家人。

“對了,也得讓他小女朋友來看看吧,她前腳剛走後腳徐屏就——嘶!”姑父提議到一大半,被老婆擰住後腰一圈肉,疼的倒吸涼氣。

大家都閉嘴不言。

雖然沒有通氣,但誰沒調過虞珍珠的資料呢。

徐屏去看她比賽,她在台上感激男友,賽後,兩人相約酒店,關係顯而易見。

但這種拋頭露麵的女藝人,老爺子又怎麼可能看得上……徐家已經有過陳章華這麼一個叛逆的兒媳婦,絕不能再有第二個了。

這時,卻聽徐老爺子沉沉道:“為什麼不說?”

幾人:“……”

徐老爺子淡道:“鬨這麼大,徐屏還能查不出自己有個女朋友不成……”

這話說的,意味豐富,大家心中生疑,不解的看著他老人家。

徐老爺子不言,轉過眸來,看病房裡。

儘管身負重傷,但徐屏麵容英俊,鼻梁高挺,沉靜的眼眸如海一般。

隻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他才露出一絲茫然來。

自從入主了集團,這種神情很少在他臉上出現了。

徐老爺子眯起眼,說:“程家那個姑娘,對徐屏一片癡心,我看讓她來看看徐屏,就很好嘛。”

在場人全都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