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證明
他們的第一站是去一個浪漫的西餐廳吃飯。
葉迎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心中激動又好奇，但雖然是第一次，麵容上仍然保持著平靜，用著用不慣的刀叉，“乾嘛這麼隆重？”今天這一頓資費肯定不低。
“情人節當然得隆重一點兒。”
肖磊正把一塊牛排塞入口中，明明是同樣第一次來，他的表情和動作卻顯得比她隨意許多。
旁邊是靜靜燃著的，帶著點點香味的紅燭。
麵前的紅酒在侍者的傾倒下發出微光。
肖磊舉起高腳杯與她碰了一杯，然後輕念，“情人節快樂。”
“情人節快樂。”葉迎端起酒杯。
剛飲完一口，桌上已然放著一個璀璨的首飾盒。
“給我的？”
他的眼神示意得很明顯。
葉迎伸手過去打開，竟然是一塊水晶手鏈，在暗黃流轉的燈光下璀璨異常。
“……”
有點不知所措。
“喜歡嗎？”
“很貴吧？”這是她的第一個念頭。
“不用管這些，你喜歡嗎？”他又問了一遍。
“嗯。”葉迎點點頭。
她很少戴首飾，但不代表她不如其他女孩般喜歡這種閃亮晶晶的東西。
“帶著吧。”
肖磊傾前為她扣上。
兩人從飯店裡出來已經九點多了，正是星輝密布，整個夜顯得繁忙而熱鬨的時候，周圍到處都是買花的小販和手牽著手膩在一起的情侶。
當然，肖磊和葉迎也手牽著手。
“待會兒去哪？”
“看電影。”
“電影？”
直到葉迎去了電影院才知道看電影是怎麼一回事，那麼大的屏幕，那麼多人坐在一起，還有那環繞的聲響，隱藏在黑暗中的自己的情緒……
那是葉迎人生中在電影院看的第一部電影，是愛情片，叫做《情人節》。是由趙薇和陸毅主演，講述一個青梅竹馬的情侶愛而不得，等待與被等待的故事，裡麵有著濃重的青春氣息，和撲麵而來的沉厚，都讓葉迎看呆了。
肖磊起先也在看熒幕，而後轉過來看她。
黑暗中她張著大大的眼睛，在熒幕打過來的光下幾乎閃閃發亮。
“好看嗎？”
她目不轉睛地點點頭，顯然還陷入那種情緒中。
肖磊笑了笑，臉湊過去吻她的臉頰。
她一驚，轉過頭來看他。
電影已經演到他們的分彆之處，說不出的纏綿動人。
而此時肖磊卻趁機把腦袋靠過去，與她怔愣的嘴唇，深深觸碰著。
直到最後，似乎過了千萬年，他才在她耳邊低低說一句，“我快等不及了。”
從電影院出來已經十一點。
月亮更圓更亮，星星也似乎比之前多。
呼吸著與悶悶的電影院完全不同的涼爽空氣，剛剛吸收了一個悲劇的愛情故事，葉迎思緒有點浮，“回去吧。”不過她記得她出來的時候看了一下表，再不回去，學校的宿舍就關門了。
肖磊幽幽歎了一聲，無言地拉著她前進。
直至走到學校的後門口，燈光稀稀疏疏，站著不少依依不舍的情侶。肖磊和葉迎也站在草叢旁，兩人分開手，有些相對無言，沉默半晌，葉迎率先揮了揮手，“我走了。”
剛轉身人已經被拉回來，對上他。
他今天神情有些跟以往不一樣。
“葉迎。”他輕輕呼喚著她的名字。
“嗯。”她輕應一聲。
“我們是什麼？”
他一字一句問。
“什麼什麼？”
“看著我。”他捧著她的臉，一改以前一直的隨和慵懶。
葉迎往上的目光轉動著，今日他穿著一件白色到膝的羽絨服，她也穿白色的，一大一小，本來和他的是一套，但不知為什麼，她就覺得他的那套顏色似乎比她的深些，因為他眼睛裡燃動的光也是深的。
他突然俯下頭來吻她，用著比在電影院還要萬分的熱情。
吻得她幾乎喘息不過，想要費力□□。
他箍得她不能再緊了才放開她，“今天是情人節。”
他喘息著，“情人節的意思你知道嗎？我們之間早已經不至是契約關係了。”
“嗯。”她垂下頭又應了一聲，她懂。
時至現在，她怎麼還會覺得他們隻是契約關係，沒有一份契約能夠做到這份上。
隻是……
黑黑的長發披散在肩膀兩側，她的麵色還是如往常般顯得有些過分的蒼白虛弱，這是從久積累的營養不良，無法更改。
但她已經長大了，輪廓鮮明，神情柔和，不複以往的冷酷倔強，如今一切的一切，包括月色都與之前大不一樣。
“葉迎，你是我的。”
他下決斷。
在今天，小光剛交的女朋友問他，他和葉迎是什麼關係？
他很自然的回答，葉迎是他的女朋友。
但小光的女朋友卻曖昧的笑笑，“葉迎姐沒有承認哦。”
他沉默。
的確，這麼久以來，她從未在彆人麵前承認過他們之間的關係，哪怕對她的同學，哪怕對這些來KTV打工的人。
以前他不在意，她了解她的想法，她不會輕易而隨便地把自己交托給任何一個人。
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很希望她能肯定一回，切切實實地認清，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脫離了那夜隨口許下的口頭約定。
今日小光說要帶她新交的女朋友去開房，浪漫地互相□□。
而他像開玩笑似地說，“老大交女朋友比我早兩年，卻沒想到是我先破處，哈哈……”
他聽後隻是付之一笑，他倒並不是在乎這個。
他並不是不能碰她，那次他陪同她去高考，一起住賓館，晚上差點就破了禁忌，幸虧他及時刹住，他不是怕彆的，而是怕自己給不了她幸福。
當時他什麼都沒有，一窮二白，他怎能讓一個這樣一個年輕的姑娘跟著自己？
但是現在他的事業漸漸有了些望頭，那麼他想要的就絕不隻是親親摸摸擁抱這些了，他還想要更深更深一些的關係，更不僅限於□□。
“葉迎。”他彎過她耳邊垂落的發，眼神深情地說著，“這麼久來我沒碰你，是因為我尊重你。我不希望你在不願意的情況下跟我上床，而且我還無錢無勢，我怕我給不了你我想讓你過的生活。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低聲附在她右耳邊說，“——我忍得很辛苦。”
他都已經二十二了，正值壯年。
葉迎仍然垂著腦袋，袖口下的手微微捏著。
“阿亮跟我說過很多次，你欠了我很多情，讓你報答我。可是我心裡一直在想，我想要的可不僅僅是你的報答，我還想要你的身子，你的心，你的所有一切。包括好的不好的。”
他用雙手攬住她，厚厚的羽絨服貼著。
“今天我本來很想不讓你回去，走過賓館的時候我就在想我該怎麼留你。可是後來看你茫然無覺地走過去，我想你應該還沒做好這方麵的準備，我會不會嚇著你？而且說實話我沒有把握給你一個浪漫的夜晚。”他微微笑了，“浪漫的夜晚首要條件一定是你情我願，所以我想讓你回去想清楚，我跟你是什麼關係？你到底願不願意讓我碰你，不要勉強，告訴我真話。”
葉迎仍垂著頭不語。
肖磊看著她，他終於把內心醞釀已久的話說出來，心頭舒了一口氣。
阿亮的女友說得對，既然他賺了錢想要葉迎，沒賺到錢，雖不甘心就讓葉迎這樣跟著自己，他還是想要葉迎，那還不如不要等到他功成名就才表達出想跟她廝守的意願，現在就把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也許她會花很長一段時間考慮，但總比懵然無覺好。
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看著遠方月色，“葉迎，也給我點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是值得你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