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欺負
“說什麼沒滿十六歲，呸！騙鬼吧你？！”
麵前的“前男友”抽著煙走來走去。
這是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裡，蔭蔽無光，而這倉庫裡有五個人，除了她，便是那個混混，還有他的三個手下。
此刻，他的三個手下把她按在地上。
剛剛，她在放學路上被他們拖了過來。
混混蹲在她麵前，五官因為身後夕陽的逆光而顯得格外猙獰，“葉迎，老子本來不想動你，誰叫你惹急了我？”他摸她的臉，“這麼一張小臉長得這麼漂亮，被彆人親著我會多難受，一想到你要跟那個男的吃飯上床，我他媽心裡就不爽！”
他把煙扔在地上，狠狠踩滅。
“我跟你沒關係。”
“你說他媽的沒關係，啊，這些日子是誰供你吃，你那天餓得受不了了，不是主動來找我的嗎？怎麼，我虐待過你嗎？”
“你沒付錢給我。”
“付錢？你都不肯跟我上床，我乾嘛要付錢給你？”
“那我們就已經沒關係了。”
“他媽的！你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知好歹，你以為我非要付錢才能上你嗎？我現在就上給你看。”
他起身拉開褲子的拉鏈。
“你敢碰我，我會去告你的。”葉迎咬牙。
“告我，呸。”王強脫下褲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你不是在明華中學嗎？讀到高二，早就滿十七歲了吧。你爸是那個從工地上掉下來的葉老頭嗎？你媽不就是那個瞎子，以前跟我媽還是同一間工廠呢。你媽跟我媽借過錢你不知道？”
“放手！”
葉迎掙紮。
王強隻穿一條褲頭，把褲子踩在地上，“嘿，急了。告我，你有錢告我嗎？你家窮成那樣，連吃飯都有問題，還去請律師？我以前不碰你，是看我們是小學同學，給你點麵子，你真以為我那麼好打發？”
“你先放開我，有事好商量。”葉迎放軟了語氣。
“商量個屁！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你壓根就瞧不起我吧？”他捏住她的下巴，壞笑著，“不過，放心，馬上你就不敢瞧不起我了。”
他把手伸進她的褲子裡，摸她，“那個什麼磊哥沒碰你吧？”
“放開！”葉迎劇烈掙紮，再次被按得牢牢的。
“嘿嘿。”王強看她這樣惱羞成怒，笑了，“葉迎，你也就當吃了個啞巴虧，我不會跟人說出去壞你名譽的，你不是還要上學嗎？啊？”
門被踹開。
厚重的灰塵和著夕陽晚光猛烈撲來，門口站著三個人影。
看著葉迎被按在地上，但是衣褲完好無損，“哇靠，幸虧來得及！”左側傳來的是抽著煙的阿亮的聲音，他把煙頭猛烈吸幾口，呸一聲扔在地上。
他剛在打牌，聽到有人說看見王強他們劫了個長發女孩去倉庫，一猜就是葉迎，趕忙跑過去找阿周和肖磊。
“大哥！”
他和阿周手裡都拿著棍子呢，隻要肖磊一聲令下，他能操了他們家老祖宗！
肖磊沉寂了一會兒，然後把手插入牛仔褲兜，走上前去，“王強，把人放了吧。”
“嘿。”王強站起身，“關你什麼事，這是我跟葉迎之間的私事，用不著你管。”
“葉迎的事就是我的事。”
肖磊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你還真把葉迎當你家的了？可是我告訴你，我就是不放人。這小妮子跟我定了合同呢，不管怎麼樣，她是我的人。”
“她也跟我定了合同，這段時間她歸我保管。”
“小子，你是非要跟我對著乾是吧？”
“不敢。”肖磊輕聲，“那這樣吧，咱談談，你要怎樣才肯放人？還有以後再也不去騷擾她。”
“大哥，你跟他談什麼廢話條件，直接乾了他！”阿亮很不滿。
肖磊沒有理他，反而盯著王強。
這是領頭人之間的對話。
王強笑：“這樣？好吧。你就是在老楊頭那開賭博機的那幾個人吧？最近那個很賺錢是不是？你要是把那賭博機轉給我一台，我就答應你不碰葉迎。”
“好。”沒想到肖磊一口答應，“隻是我也不能虧本，最多八折。”
“成交！”
八折他也賺啊，他也玩那賭博機，一天看它真掙不少呢。
“大哥！”阿亮快受不了了。
他都拿了棍子，乾一架有那麼難嗎？大不了頭破血流，去一趟派出所，無所謂！
王強笑了，“兄弟，你可真是豪爽啊。”眼神示意了一下，三個小弟很快把葉迎放了，葉迎站在肖磊身後。
“王強，雖然咱們不是什麼高等人，不過承諾這種東西我還是希望我們彼此能遵守。葉迎現在是我女朋友，我希望不管是你還是你手下，今後都不要找她的麻煩，否則，我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肖磊站在葉迎，阿亮阿周麵前，身形挺拔，語態沉穩，氣勢完全不輸。
“嘿嘿，沒問題，兄弟。葉迎雖然漂亮吧，但還是少那麼點味道。”王強拍了拍他的肩，從地上撿起褲子穿上，帶著三個小弟離開。
“大哥，你為什麼？！”他們走後，阿亮實在氣極，忍不住問。那兩台賭博機可是他們生錢的東西，就這麼送出去一台了，而且還讓那小子白白得了便宜。
肖磊轉頭，“沒事。那賭博機現在也掙不了多少錢了。”
一夜之間這小縣城裡多了好幾台，以後他們店裡的人隻會越來越少而已，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好勾當，國家正在嚴打。
“可是大哥，咱為什麼要忍讓那個混蛋啊，大不了乾一架，我非把他打趴下！”
“阿亮！”肖磊厲聲，“彆動不動就想打架，你就算打贏了又怎麼樣？他不會報複嗎？報複來報複去，有什麼意思？難道要把命賠上？”
“可是他欺負大嫂！”
肖磊看了看葉迎，她臉色很是蒼白，手指卻緊攥著。
他淡淡道：“沒事。”
隻要王強以後不來騷擾她就好了，否則跟流氓作對，隻會防不勝防。
阿亮和阿周自發回去繼續打牌。
肖磊和葉迎單獨走在路上。
夜色如洗，十分微涼。
“嚇著了吧？”沉默走了好久，他才問。
葉迎沒有回答。
他歎了口氣，“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葉迎搖了搖頭，他救了她，她知道。
隻是這次跟上次不一樣。
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男人與女人的不同，自己的無能為力。
其實在那一刻，她好怕好怕。
她覺得自己的一生就要這樣毀了。
明月當空下。
他們站在無人的小道中，影子打在腳下互相交融，她低著頭，劉海遮住她的眼睛，可她的手還在緊攥，食指不停地摳動。
肖磊默然，上前去抱住她，“葉迎，彆擔心，已經沒事了，以後也不會有事的。”
親吻她的發頂，額頭。
撫摸她的長發。
給她安慰。
他擁得很緊，很溫暖，她的身子好一會兒才完全定下來。
之後，她用低啞的聲音在他懷中說：“肖磊，謝謝你。”
這算是她第一次跟他說謝謝吧。
肖磊笑笑，“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誰叫你是我的女朋友。”
她又良久不說話。
月色顯得寂寞，他們相擁了很久，直到旁邊有人走過，他們才分開，“走吧，我送你回家。”
手牽著手，到了她家巷子口。
“你先進去。”這次他說，“我看著你回去，晚上睡一覺就什麼都好了。”
葉迎點點頭。
終於頭一次沒有執著讓他先走。
肖磊又摸摸她的劉海，“放暑假了去打工先跟我說，我送你過去看看。”
“嗯。”她又點頭。
但她今晚一直都沒抬起頭過，這次真的是傷到她了吧。
她畢竟也隻是個小姑娘。
“回去吧。”
他把手插在褲兜裡，看著她轉身離開。
走出幾步，她又停住，然後回頭。
明月暗巷之下，他笑得很閒適，跟她招招手。
不知為什麼，心裡覺得一陣安心。
葉迎轉身，這次才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