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伐陳軍白河聚首,師兄弟……(1 / 1)

第十四章:伐陳軍白河聚首,師兄弟天人永隔

哢噠一聲,白府大門門閂從裡拉開,繼而中門大敞,白家家主領著黑白雙煞魚貫而出,見著這門外立著的二人,不敢與之平視,匆忙走近跟前,恭恭敬敬地將虎符雙手呈還,便欲行跪拜之禮,老者卻上前一把托住,輕聲淺笑:“你在這白河鎮苦心經營了十五載,好不容易做到這般規模,這白府又身處鬨市,我豈能當眾折煞了你的威風,不必、不必”。

白家家主倒也聰明,見著兩位素衣長袍,心中已有分辨,忙引著兩位客人進宅,甫一進門,門閂剛閉,三人便齊刷刷跪地,臉上難掩激動,淚光閃爍:“將軍,十五年了,可算是把您盼來了...”

老者也是有些唏噓:“仁恩啊,你領著薛胄、賀飛在此地卸甲歸田,隱性埋名,一晃已經十五載,著實是委屈你們了....”

原來這一老一少,便是當今官拜太師,執掌天下兵權,破陳首功的楊素和他那小兒楊玄感,而這地上跪拜的三人,正是當年伐陳時楊素的副將劉仁恩,軍師薛胄和先鋒賀飛,他們早年跟隨楊素,東征西戰,既是部下,也是家臣,尤其這劉仁恩,破陳後頭年,便官拜上將軍,但之後便音訊全無,原來是到了這白河鎮化名白天成,經營起了這白家莊府。

楊素撫須,似乎陷入了回憶,自顧自喃喃自語:“當年破陳之後,這陳人負隅頑抗,竟戰至一兵一卒,健康城內,可謂是血流成河,實不忍見啊,可卻偏偏卻在眼皮子底下,跑丟了這至關緊要的南陳賊子,更可恨的是.......”

楊素卻突然打住,轉身彎腰將地下跪拜的三人一一扶起:“後來,我向先皇提議,封這南陳遺孤陳茗弘為這靈武郡主,又將南陳降將遺老通通安置在此,引那陳謖業攜幼主來投,果不其然,一年之後,就收到線報,說這靈武郡外百裡,終南山下,就在這白河鎮,有人瞧見那陳謖業采買物資,多為幼童吃用之物,便料定這陳謖業必隱居於此”。

劉仁恩感慨:“將軍所謀深遠,所料極是,這十五年來,我等經營這白家莊,廣募人手,不著痕跡地將這方圓百裡摸排了個遍,這陳謖業多留痕跡,卻遍尋不見。直至前日,薛胄、賀飛追查一魔教女子時,誤打誤撞上了這終南山頂,那女子竟仰賴一藤蔓,從山頂躍向對岸,我等這才恍然,此人必是隱居此處,故才飛鴿相報”。

楊素了然:“此番我與玄兒星夜兼程,正是奉旨為此事而來,你等開路,帶老夫前去查看查看”。

劉仁恩和這薛胄、賀飛對視一眼,薛胄硬著頭皮,有些慚愧:“容末將細細稟報,那魔女上山後數日,便攜一男子下山,道士裝扮,二八年紀,似有眼疾卻內力深厚,屬下派去駐守的一乾人手,遠不是其對手,但卻趁其不備,將那上山的藤蔓給砍了去,斷了他們的後路,此刻他們應該就在這白河鎮,我等派人正在逐門逐戶搜尋。隻是...隻是這藤蔓一斷,這上山......”

楊素眉頭一緊,口中喃喃:“二八年紀,內力深厚還患有眼疾,此人……”,見眾人目光關切,哈哈一笑:“無妨無妨,你等且安心帶路,去看看便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頭向薛胄發問:“你說的這一男一女,尚在這白河鎮內?”

薛胄點頭稱是。

“可派人去終南客棧查驗,今早我和玄兒吃早茶時,曾在客棧匆匆一瞥,見有兩人形跡可疑,一人女兒身卻著男裝,一人公子裝扮卻麵罩紫紗,如今看來,必是此二人無疑”。

劉仁恩趕忙吩咐,著賀飛立刻帶馬建去拿,賀飛領命欲行,楊素又道:“且慢,玄兒,你也隨他們去,可搭把手,切記寧可放其生路也斷斷不可傷人”。

一行人領命而出。

楊素一行匆匆,由薛胄開路,不多時便已至終南山上,山頂散落兵器一地,還遺留著上次打鬥的痕跡,山頂飛石處,留有一圈藤蔓,足有手腕粗細,飛石上,多有刀痕劍印,當中卻是一行大字,楊素字字讀來:“仇已下山,勿念”。

讀畢,又默默念了一遍,“仇……”,楊素長長歎氣,神情竟頗有些落寞。

丁策不明就裡,躬身作揖:“將軍,您看,這飛石對麵,雲霧之上,便是那魔女藏匿之地,隻可惜這藤蔓已斷,再無探尋可能”。

楊素嗬嗬一笑,吩咐仁恩等人就地等候,言畢,騰地而起,也不見有何動作,便飛身朝那對岸而去,轉瞬間便消逝不見。

丁策等人瞠目結舌,何曾見過這等輕功,倒是劉仁恩處變不驚,口中喃喃:“十五年來,看來將軍早已突破這九重大關,功力深不可測、深不可測矣”。

似騰雲駕霧般,不多時,楊素便已身至這菩提峰上,一番巡視,除了山頂一處木屋外,再無人跡。

楊素快步走進屋內,挨間房屋巡視了一番,輕易便察覺此屋曾居四人,然現在卻空空如也,西廂和後屋兩處倒看得出打理的痕跡,料是主人下山不久,但這東廂的偏房卻是蛛網遍布、塵埃滿覆,似久無人住。

楊素不死心,施展輕功繞這山峰巡視一周仍未見著半點活物,反倒在這屋後,看到一處墓葬,墓前木牌上赫然刻著:“先師陳謖業之墓”,墓碑底下一行小文:“愛徒陳諾風、王小倩、仇靖宸泣立”。

楊素難以置信,不禁倒退幾步,臉色竟瞬間變得哀慟不已,不禁痛嚎:“師弟啊師弟,你天資數倍於我,師父對你也是偏有加,為何,為何隕落至此啊,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