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萬裡,奔赴於你(2) 側顏已染……(1 / 1)

兩世卿玨 葉千裡 2366 字 10個月前

“將軍,”傅辭受令趕來,剛入王帳,便見平時早已睡下的人,興致頗高的執杯飲酒,眉眼微醺,不見神色,自傅辭走近這幾分鐘裡,男人一杯接一杯的,足足喝了半壺,“王城又需你做甚?”他道。

從王梟因他失命後,陳瑾之再沒喝過酒,就連上次南蕭送人前來,在大殿時,他喝的都是茶水,倒是多年不見此景,覺著有異,忽想起前段時間從王城來的密信,緊接著出聲,“又讓你回去?還是太後又說了些什麼?”

“新來的士兵有王城的人。”陳瑾之沒抬眼,修長的手指輕勾酒身,瓊漿入嗓,灼燒感被一點點放大,平整的眉頭微皺一起,半晌沒挪開。

“是,”聽陳瑾之這般開口,傅辭拱手又道,“卑職現在就去。”

“乾什麼?”陳瑾之低語出聲,涼薄的嗓音在醉意四起的情緒裡消散開,聽者生起寒意。

“將軍,我們就任由幾人留下,什麼都不做?”傅辭早在他出聲的那刻回了神,沒了動作,眼下明擺著他無意將幾人扭送回都,若傅辭強行如此,怕會惹惱他,可除人之外,信箋確有它事,不然,何故惹得他如這般,不要命的喝。

屏風腳兒的炭盆裡還燃著火光,若傅辭注意去看,是能看到還未燃儘的密折。

“小將軍這段時間就交給你了,此戰過於凶險,過幾日的陣隊你便不去了,留在她身邊。”陳瑾之話語間流露的漠然,使得傅辭多看了幾眼,不一會兒,俊秀的麵容染了紅,將軍雖未說破,可亦是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所念之人。

“將軍,”傅辭略微沉吟,深覺不妥,他是愛慕蕭姑娘,可身份差異擺在那裡,她也不隻是王師的小將軍,“卑職配不上姑娘。”

王帳的高位上,男人膚若雪蓮,舉手投足儘顯低沉,好久,半張的唇瓣發出幾個字:“她若是歡喜,本將軍自會如她所願。”

踏風而來的信箋,全然宣判了他多日來的執念,高頭洋洋灑灑的寫著幾路官員的上訴,從去年軍營受襲到如今與世家姑娘互通情義,字字句句倒像真有此事,新入王師的世家子弟,編纂謠言,上報王城,便有了這出不知準備多久的措辭,

“錦北王玩忽職守,致使軍營受襲,妄想依靠自己的“不忠”讓,活著的王師受南蕭世家女的恩情,也就罷了,到頭來還讓唐唐的北漠王都承認,世家女是護我國的將軍,何其荒繆,臣等奏請君上,遣送此女回蕭。”

折子的下端有著君上親提數字,最為顯眼,乃是那句,“請王兄派人送公主回蕭。”

也是,彆人認她是世家姑娘,卻不想,心如明鏡的君王,早已參破。

看完信,陳瑾之借著燭火,垂眼點燃了那封信箋,連著滋生的妄想一起,燃儘了,就當什麼也不知道。

傅辭從王帳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然大亮,周遭的將士都收了武器,各自做事,就剩個常深磨磨蹭蹭的靠在圍欄不動,目光緊盯著幾名生疏,使兵器的少年,“怎麼了?”傅辭將從帳裡帶出的酒具都放了回去,背著手問道。

“哦?是傅將軍啊,”常深連頭都沒回,一刻不停的遠望遠處,“前日,軍營的新兵和老兵起了爭執,將軍讓我盯著這幾個犯事的。”

“何事起的爭執?”傅辭似是覺得不可思議,王師這些年從未有過爭執,連麵紅耳赤的大吵都未有。

話音剛落,常深收了眼,和他說起前幾日爭執的因果,“新來的幾人嚼舌根,說什麼將軍同蕭姑娘太過親密,形影不離,同帳的老兵聽不下去,爭執了一番,鬨得不愉快,都憋著火,這不前夜打了一架。”

“將軍,如何說?”傅辭瞬間想到幾人是為何而來,護了數年北漠的王爺,怎會被這些閒言閒語拉下來。

“一句話都未說,按軍規草草罰了,此事就不了了之,”常深記起那日陳瑾之麵色平靜,來看了一下,便負手離開,等他追上去問的時候,陳瑾之就說了一句話,“本將軍問心無愧,何故怕人知曉此事,若我有心阻攔,倒成了真。”

即使常深不能說出口,也心明於此,留下這些世家子弟,不過是為了約束他的心,不被凡念所擾,可這樣做真的對嗎?

“不去布陣了?”常深眼見著傅辭揚著笑往外帳去,急忙叫人

“不去了,將軍讓我守著小將軍。”傅辭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往回走。

一夜一晃而過,我醒來後,昨夜入目一片血紅的景象再沒出現過,沒了血夜也不見師父,聽陪在身側的傅將軍說起戰事加急,將軍分不出二心來見我,我本想著若師父不來,便去尋他,一去才知,早下布陣之時,各營將軍就隨師父離開,出了城。

偌大的郇城空地,幾萬士卒在此候命,尋不到師父,我便日日翻看醫書,遇著不懂的,就常入軍醫處,久而久之,也學了點皮毛,棉落見我多了笑意,又憂著心,念我休息幾日,為研讀醫書倒是不要命,亥時入睡,卯時便起身了,再這樣下去,如何受住。

棉落見勸不通,求了傅將軍來,笑得溫和的男人隻用了數秒,她家姑娘就放了醫書,轉悠著往郇城街頭逛去,等棉落反應過來,一前一後往外去的兩人沒了影,她找不見,隻能候在營口等著,有傅將軍在,是不會有何危險,這是棉落第二放心的事情。

靜謐的大街不似黎城那般喧鬨,我倒是忙糊塗了,總覺得隻要多翻幾頁,就能忘了師父已經一月未出現了,看著城角的營帳隻出不進,我似是明白了師父為何要讓棉落跟來。

怕我無聊,也怕他無空時,有人同我說話。

“小將軍。”默默陪了我一月的人突然出聲,我雖是驚訝,但也停了腳步看去,記憶中,傅辭說的話是很少的,尤其是這段時間,都未聽他說出三句話以上,除了剛才那番為師父勸阻我悠著身子。

側顏已染紅的人悄然後退,在我想開口時,他跪地抬眼,“傅辭,愛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