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若雪從考場裡出來心情不錯,這些題她做起來都是遊刃有餘,畢竟上一世更難的題,她都做過幾百遍,這點也不帶懼怕的。
甚至這些題對她沒有任何挑戰性,她在隱隱期待著更難的題的到來。
她一出考場就看到了3班班主任在問他們班同學,考試的情況,還十分熱心的把答案給大家,讓大家回去對對題,看看考多少分。
見她出來,3班班主任還熱情地迎了上去,問她考得怎麼樣?
煙若雪回了幾句,隻覺得他的熱情莫名其妙。
3班班主任問,“你平時就給你們班同學講數學題是嗎?”
煙若雪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如實回答,“有的時候也講講英語。”
因為陸思美就這兩科成績比較差,其餘的還行。
英語對於她來說也是十分輕鬆。
3班班主任忍不住嘴角上揚,隻覺得李潔真是病急亂投醫,居然還讓這小丫頭給人講英語。
他記得這小丫頭雖然是全年第一,但是英語分數是她幾科裡最低的,他們班的第2名,還有學年第3名,都比她英語分數高,就這還能給全班同學講英語?
三年級的英語老師是在國外留過學的,他去旁聽過好幾堂課,那發音那嘴型真是一絕!
就是對方講課沒有那麼清晰明了,有時他都聽的雲裡霧裡的,但是誰讓人家年輕還是喝過洋墨水的!
再看看這瘦骨伶仃的小丫頭,估計連市都沒出過,更彆說去聽外國人的發音了,之前還聽說過,她家裡條件不好,家裡人更不可能給她買收音機或者錄音機,讓她聽著英語。
他心裡這麼想著,也開始嘖嘖搖起了頭,隻覺得那鋼琴簡直是唾手可得。
然後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煙若雪的肩膀,十分得意的說,“你們班的人還是再努努力吧,我們班的學生那是一個比一個優秀!”
“?”煙若雪被他說的一頭霧水,隻覺得三班老師今天莫名其妙。
煙若雪好久沒有回家了。
她臨走時,讓鄰居幫忙澆澆院裡的花草,但還是想回去看看,畢竟那個村裡的小院是他和煙丁蘭唯一生活的地方,也是讓她覺得唯一溫馨的地方,那個地方有煙丁蘭的味道。
她想煙丁蘭了。
想到這兒,她不由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她嘴角帶著輕鬆愉悅的笑容,步伐都有些雀躍起來。
這份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她到家的時候。
直到看到院門,她的神色冰冷下來。
原本古樸的黑色木質大門,已經被劈的四分五裂,門栓掉落在地。
這扇承載著她無數希望又溫暖的大門已經徹底損壞了,關不上了。
他又往裡麵走,院裡的草和花全部被拔了出來,變成了乾枯的屍體,已經發黑了。
就連院子裡土都被欺淩了一遍,原本平整的地麵被挖的左一個坑右一個坑,看起來格外淒慘
總共兩個屋,兩個屋子裡的炕全部碎裂,大的磚頭已經被搬走,隻剩下碎裂的小磚頭。
被褥和枕頭也沒了。
支撐房屋的黑柱子都被砍了好幾刀,上麵還留著深深的刀痕。
顏若雪看著這滿地屍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能這麼做的一定是陳家人。
她走出院子來到隔壁王嬸家詢問情況。
王嬸子一看是煙若雪頓時拉起她的手說,“苦命娃兒喲,你可算回來了!”
“你爸還有你奶奶,還有你媽他們三個人來找你,沒有找到你,他們就去村長那裡借了電鋸,把你家的大門給鋸開了,然後又去院裡不停的找東西砸東西,就連你家的炕他們也不放過!簡直不是人!村裡人哪能讓他這麼禍害孫大夫的住處呀,他就趁著所有人上工的時候,白天來的!村裡人知道的時候都晚了,大家夥要去他家裡討個說法,結果那個李天春又開始發瘋,把吳老二的蛋都給捏了,大家也隻能散了!”
“這一家人真是瘋了!簡直就是六親不認,陳三虎也不攔著她娘,還放縱著她!現在你們家可是李天春當家了,你媽在家都沒地位,聽說被李天春治的死死的!勸你也彆回陳家了!那個媽也不向著你,還說是因為你偷了家裡的錢,他們去找錢的,還讓村裡人幫忙留意,說你一回來就去通知他們,他們願意付5塊錢,你去你同學家住吧,能走多遠就去多遠。”
煙若雪聽完王嬸的話,她點了點頭,問王嬸,“嬸子,你想不想掙這5塊錢,與其讓彆人掙,不如讓你掙。”
“啥?”王嬸兒不可置信地看著煙若雪,“丫頭,你這是什麼意思,嬸能那麼做嗎?那煙大夫可是救了俺家男人一命!”
煙若雪搖了搖頭,“嬸子,我不是懷疑你要去通風報信,而是我必須要回陳家,他們現在都病得這麼瘋癲了,我不能就一走了之,他們願意給報信的人錢,我想與其讓彆人掙錢,不如讓嬸子你去掙!”
王嬸問,“你真是個心善的丫頭,你真的想好了要回去?”
燕若雪點頭,輕聲說,“本來我打算在燕大夫這裡住到天長地久,陳家人徹底斷了聯係,但是現在聽說陳家人已經病入膏肓了,我真的不能一走了之,要不然我的良心受不了!”
“成!”王嬸也不再托辭,“那嬸兒去報信,到時候拿了錢嬸和你一人一半。”
煙若雪就坐在王嬸家的門口,靜靜的等著陳家人來。
她以為陳三虎會來,沒想到來的是趙麗莎。
再次見到趙麗莎,煙若雪隻覺得恍如隔世。
不過這一世的趙麗莎顯然沒有上一世過得好,她看起來愁容滿麵,眼下有些烏青,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她一見到煙若雪就十分切親切地拉住她的手,“小雪!你可算回來了,媽被那個老妖婆欺負的死死的!你可得幫幫媽!”
煙若雪不錯眼珠地打量著她,這個女人謊話連篇。
她想起王嬸的描述,說拆她家的時候趙麗莎也參加了。
她甚至覺得這個主意就是趙麗莎出的。
畢竟李天春是直來直往的性格,陳三虎又不想被戳脊梁骨,隻會偷偷的從狗洞裡來找錢。
能讓陳三虎下定決心在村裡人的眼皮下撕下偽善的麵具,沒有趙麗莎的攛掇,她才不信!
她冷冷地看著趙麗莎,忽然問她,“我們斷絕關係可以嗎?從此以後陳家是陳家,我是我,永不來往!”
“啥?”趙麗莎沒想到煙若雪會這麼說,一下子就打亂了她的計劃,“這怎麼能行,我是你的媽!斷絕關係後那些壞人打起你財產的主意可怎麼辦!隻有我才能保護你和你的財產,可不能落到外人的手中!”
煙若雪繼續問,“如果我堅持呢?我就是要和你斷絕關係呢?誰也阻攔不了的那種,我還會請律師公證!”
趙麗莎一聽要請律師公證,那可是走了正規程序。
她頓時來了脾氣,“隻要我還活著,就不可能!除非你給我10萬塊錢!要不然我白養你了!”
想了想,她又想到在電視裡看過的封神演義,哪吒要和父母斷絕關係,割肉還母,剔骨還父。
於是她又補充了一句,“你不但得賠我10萬塊錢,還得割肉還母,剔骨還父!”
說完她又為自己的機智十分得意。
“我們可是打斷了骨頭都連著筋的血親,斷絕關係這個事你想都不用想!除非你能做到以上三點!”
煙若雪也不回話,隻是不錯眼珠的盯著她看,那眼神陰森森的,嘴角似笑非笑的,把趙麗莎都看毛了,才淡淡地說了一個字,“好!”
趙麗莎最擅長的就是打一巴掌,再給對方一個甜棗,“這個家裡麵就你是最懂事的,媽也不想待在家裡了,媽還想在城裡服裝店,你能不能把你那些房客給趕出去,媽也不怪你狠心,之前把媽給趕出去,媽也是被李天春給欺負了,才明白你的苦處。”
見煙若雪不搭話,她又開始抹淚兒,“小雪,你是不是被李天春欺負的時候怪媽沒有回來幫你呀?媽也過得很難。這房子都是李天春讓你爸給拆的!他們說你偷了錢,媽一直在為你說好話,根本就不信你能做出這種事!可是李天春說她親眼看見了,攛掇著你爸把這好好的房子破壞成這樣。還說房子壞了就能把你逼出來!想讓你回家去乾活,給她當牛做馬!”
煙若雪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
趙麗莎看到煙若雪緩和了臉色又說,“今天李天春去走親戚了,你爸也在地裡忙著乾活,你弟弟和妹妹也還沒回來,你現在也沒地方住,你跟媽回先回家,媽給你買點好菜好酒,好好跟你道個歉,你看成不?咱們母女倆能有什麼隔夜仇!”
煙若雪點了點頭。
趙麗莎這才喜笑顏開的說,“這才是媽的好閨女!走,跟媽回家。”
回陳家的路上,趙麗莎的話格外多。
“到時候你再跟你爸道個歉,你爸準能原諒你,至於那個老妖婆,你就不用理她。”
兩人路過小賣鋪,煙若雪停下腳步問她,“你不要買酒嗎?”
趙麗莎說,“不用在這買!酒早就買好了,就等著你回來了!”
“為什麼提前買好了?家裡本就不富裕,爸和奶奶也都同意你提前買酒?”
趙麗莎頓時語塞,“那啥媽記錯了,酒是親戚串門子是來送的,不用在這裡買酒,這的酒度數低還不好喝!親戚送的酒,是洋酒,紅色的,度數高,聽說可好喝了。”
煙若雪心中冷笑,“那麼好喝的酒,爸不喝,?奶奶不喝?留給我喝?”
趙麗莎眉頭一皺,又開始哭,“小雪,你這是什麼意思?這酒一共兩瓶,你弟弟妹妹都嘗過了,這瓶是我特地藏起來留給你的,但是你的話怎麼聽起來像質問犯人一樣,你是不是不想原諒媽?那媽就死在這裡算了,省得回去還得受那老妖婆的氣。”
煙若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好,你現在就死吧,你死了,我也有名頭幫你報仇了。要不然你沒死,我就去找李天春報仇,名也不順!”
趙麗莎頓時被噎住了,哭不出來了。
煙若雪十分耿直地問她,“你改變主意啦?那我怎麼為你報仇呢?”
趙麗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