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劍” 沈節本來被雨淋一身濕,靠自……(1 / 1)

掌門 一顆地豆 2446 字 10個月前

沈節本來被雨淋一身濕,靠自己身強體壯和內息穩固已經用體溫烤乾了點,剩下的雨水剛剛被火一烤全都蒸了出來,水汽悶在衣服裡,像嶺南的天氣一樣烘得她骨髓都跟著難受。

在她不痛快的時候,誰來忤逆都是找死。

逃跑的賞罰令直接被她一刀捅穿,在摸這人身上有沒有什麼信件字條的時候又有人放冷箭,放冷箭的人就被兩支箭插進了太陽穴。

“前輩!”秦劍從通道的另一側趕過來,仍然穿著浸了血的月衛的衣服,但身上的傷口都包過了。

“還有一個。”

“嗯,他要去找謝清平複命,咱們跟著他,反正他腿上中了我一箭跑不快。”

“能傷賞罰令,秦少俠功夫不錯。”沈節打量著似乎已經打掃了一半但是又被鬨得一片狼藉的大廳,角落裡有幾根鬆針樣的大針。

華長琴也來過。

“不不不不前輩謬讚,我用□□射的。”秦劍嘴上漫不經心說話,手上示意沈節去另一個方向圍堵。

“衣無樂在哪你知道嗎?”

“這我不能說啊前輩!”

拖著傷腿的賞罰令走走停停,勾著他們在賭莊迷宮似的通道裡兜起了圈子。沈節攥了一下發涼發木的手,自己快到單憑意誌撐不下去的界限了。

撿到一壺沒被殃及的酒,她順壺嘴喝了一口,柔和的灼熱從食管流到肚子裡,居然是好酒。熱量發散到全身,經脈通暢了,連腦袋都比剛才清楚了不少。

她沒忍住又喝了一點,這一小壺根本不經喝,兩口下去半壺就沒了。

又跟蹤了賞罰令一段,趁目標在遲疑的時候感覺悶得慌打算再來點,誰知酒壺被從背後來的手搶走了。

“前輩你少喝點!”

“被他發現了,沒用了,宰了吧。”

“那我們怎麼——哎!唉呀。”

沈節已經像魚一樣遊出去,賞罰令緊接著就倒下了。

“你這個月衛不認識路啊?”沈節遊回秦劍身後,不染入鞘伸手拍兩下他受傷的肩膀,秦劍發出一串吞咽疼痛的聲音,她便摘走了秦劍手裡的酒壺。

“認識歸認識,月衛死得快換得勤容易被滲透,對吧?我去叫門謝清平肯定有戒心,我想的是趁剛才那個賞罰令進門的時候直接衝進去,我給你對付門口的守衛,你去取謝清平人頭,這樣多好!”

“謝清平的守衛這麼弱,你負著傷能一個打兩個?”

“不是還有前輩你嘛!”

沈節嘖了一聲,“你知不知道聽雪房外號是什麼?”

秦劍搖頭:“很久之前的吧?”

“‘人傻錢多速來’。”

“為什麼?”秦劍一萬個不服。

“‘拳不如劍,劍不如刀,刀不如槍,槍不如暗器,暗器不如背後陰人’,劍是兵中君子,君子打不過流氓。真打算在江湖上謀生的不會學劍,學劍的都是不缺錢來鍍金的,花錢大方又不懂那些下三濫,發現被騙了也不會你死我活的,”沈節覺得開心了點,就順便吹了他一臉酒氣:“多好的冤大頭,所以,說你人傻也沒錯。”

喝了酒就開始自然而然地裝醉,她眯起眼睛,墜在幔布邊上的銅飾閃閃爍爍,讓她想起了搖晃在夜裡的河燈。

她徐徐歎了口氣。

秦劍領著沈節拐回那條被放火燒了的狹窄過道,幸好火已經被撲滅,木梁木板該倒的倒,該成灰的成灰,還立著的也全都燒成了炭黑。在燒黑的柱子後麵找到開機關的把手,不過早就燒斷了。

“沒事,還有條路。前輩你可不許喝了啊,要是最後出了岔子……”

“你管我喝不喝,你覺得誰能贏?是衣無樂還是謝清平?”

“說真的,無樂姐叫你一個人去見謝清平,我都覺得你凶多吉少。”

“衣無樂布了那麼久的局,她肯定不會把成敗押在我身上啊,她要的隻是讓事情發生:你帶我去見謝清平,我和他們發生衝突,都是其中一環——誒不過,我是自願給她當棋子的,你呢?”

說話的時候沈節看到了搖船載她來的聽風使,這個姑娘藏在岔路裡,躲過秦劍的視線然後又返回來,直直地盯著她,一直用唇形對她重複四個字。

沈節自己學了幾遍,得出來一個結果:“他有問題”。

“怎麼了前輩,那邊有人?”秦劍問道。

“聽風使。”沈節回答。

“到這了還跟蹤我們,應該是無樂姐那邊的。”秦劍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前麵路上都是機關,緊跟我,彆出聲。”

一條斜上坡的青石板小路,兩側交錯漏出竹影和花影的空窗,微風拂動牆上的燈籠照得地麵有明有暗,要是沒有機關,這確實是有點意趣。

竹影花影裡麵藏著弩機,燈籠下麵安著毒囊,這就不美妙了。

路儘頭就是地麵,沈節從沒去過的南天宅院的深處。在垂花門後秦劍和沈節比劃好了行動路線,然後對了一下眼神,秦劍先從牆頭翻進了院子,沈節隨後攀上假山,翻進了遊廊。

現在到了後半夜幾時她不太清楚,不過雨已經停了,屋裡沒有點燈,薄霧裡院子裡的竹驚鳥一陣一陣咚咚地響。

沈節抽刀,秦劍伸手,房門口的兩名月衛被鉗住聲帶,一聲都沒吭出來就被放倒,沈節順便把酒壺塞到了屍體身上。

秦劍甩了甩手,在左邊門板叩了兩下,右邊門板叩了一下,然後後退半步。

屋內的光緩慢地亮了起來,有人用針挑了幾下,火苗就病懨懨地搖著,昏黃得像老嫗一樣。

“進來吧。”說話的是謝清平本人。

沈節輕輕推開門,一道劍光從正麵衝她而來,這人卻是在後山的橋上攔她的李關州!

門後還有人!沈節接了招正要把李關州甩開時,兩道渾厚可怖的掌風向她背後來了——鬆師傅也在這,而且鬆師傅兩手根本沒有被廢!

沈節右臂經脈還沒全通,右手使不上什麼力氣,她能一隻手防住李關州,可是根本扛不住鬆師傅的進攻。寒功剛運起來還沒發揮效果,她隻覺得一息的時間有一年那麼長,右手正一點一點複蘇過來,關節開始彈動,眼看就能把左手的刀換到右手在來不及轉身的時候防到背後,刀柄都已經到了手心——就在此時脊梁骨正中了一掌,她半截身子都失去了控製。

秦劍眉開眼笑地走進屋內作了揖:“義父,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