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羽 後麵發生了什麼沈節幾乎全忘了,……(1 / 1)

掌門 一顆地豆 1878 字 10個月前

後麵發生了什麼沈節幾乎全忘了,隻記得那個三眼狐長了一張看了讓人手癢的臉;醒過來的時候腦子裡一片混沌,遊長笑告訴她三眼狐死了,被她砍了七八刀死的。

遊長笑一臉喜氣,因為他們除掉三眼狐的消息從太行傳到關東又傳進山西,遊家鏢局在黃河以北又有名聲了。

“阿苗,你的刀要藏好。”遊長笑又這麼叮囑她。

沈節不太高興,想爬起來結果一抬起頭就暈得天旋地轉,脖子旁邊的傷口疼,想翻身腰上的傷口疼,想踹這家夥一腳,腳好像脫臼了剛接上根本使不上力氣;氣得她直咳嗽,但是後背又好像被打鐵的錘子錘過,一咳就震得腔子裡要塌了一樣。

“你他媽的想讓我藏一輩子?”沈節終於從全身的疼痛裡偷到了一口氣。

“不是,阿……”

“我還不如死了呢!到時候你們給我立個碑,說這個江湖叛逆起碼還和山賊同歸於儘,我躺裡麵你們拜祭就得了——咳!咳咳咳遊長笑你這個傻……”

沈節罵不動了拄著床沿喘氣,遊長笑就一邊給她順氣,一邊開始叨叨師父怎麼在背後誇她。

她數著遊長笑領口露出的繃帶,今天這人右手一直垂著沒動作,當然是受了傷——趁遊長笑精神鬆懈,拎起自己秤砣般的拳頭就衝他右肋狠狠來了一拳。

“嗷啊!沈阿苗!你謀害親夫啊你!嘶——疼啊!”

這下沈節終於開心了,“你配當我親夫嗎?嗯?遊大少?我現在可是全江湖出名的江湖敗類,要是他們知道公然殺了柳差泉的人嫁了個跑鏢的——還不笑話死我。”

“那你打算以後怎麼辦?”遊長笑還捂著自己被錘裂的傷口,臉上的笑容在一點點沉下去。

“柳差泉就當是一報還一報,但是柳淵活在世上一天,我就要被追殺一天,他得死;一葉門裡那些人……最好一個不要留下。”沈節撐著自己坐了起來:“辦完這些,到時候江湖上誰不知道我是個魔頭,人人怕我,你說多好?到時候,不管是誰都要和我劃清界限,北武林的大鏢局,當然不能和我同流合汙……”

遊長笑難得歎了一口氣:“你不想過平靜日子嗎?”

“有一本爛賬在肚子裡,我過不了平靜日子。”

“那,萬一——萬一死在報仇的半路上?”

“那就是我的命吧。”

“阿苗……”

“我肯定不會牽累到你。”沈節說道。

“你沒考慮過我嗎?”遊長笑問。

再後麵的事情,沈節不願再回憶了。

那天是下完大雪的第三天,三天前北風入關,他們出關。中午她剛對遊長笑大打出手,因為遊長笑伺候女人的功夫太差勁,不收拾他心裡不痛快。

她焦慮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不能容忍周圍的空氣有片刻的安靜:於是她開始變本加厲地欺負遊長笑。

這趟車押的是一個犯了事的關東富商給渤海郡送的禮。關東這一帶窮鄉僻壤,當地百姓到了漫長的冬天都糾集起來四處劫道偷搶,春天再回去種地。隆冬時節路上最亂,富商怕耽誤自己性命重金請遊長笑來押運——這事表麵看起來是這樣。

實際上她押的車裡藏了一個人,活人。

那個人到底乾過什麼、又是怎麼找上了遊長笑,沈節不關心;當初遊長笑能什麼都不問收留她,今天也能二話不說偷運一個被千金懸賞的逃犯。

“前邊到折羽宮的地界了,一會兒找個地方整點熱的。噯——老四!喝酒不?”老崔中氣十足地衝前頭喊。

突然藏人那個木頭箱子裡“噠噠”響了兩聲。

“怎麼了?”沈節彎腰衝箱子中間的縫隙裡問道。

“噠、噠、噠、噠、噠噠……”

“遊長笑!”沈節不知道在有折羽宮這地方一患鎮守的山林裡還會有什麼亂子,兔子都不敢在這拉屎。

箱子被從裡從外敲了幾個來回,遊長笑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把便刀插進凍土裡咬著刀柄凝神聽了好一陣,又盯著西邊寂靜的雪野和偏斜的太陽,如臨大敵般吹了兩下拳頭。

“咱們被盯上了,現在西邊北邊都有人,正北十一個,西邊十八個。”遊長笑說道。

“他得死了。”沈節低聲道。

箱子裡也“噠噠”應和了一聲。

“他們家夥怎麼樣?”沈節問。

箱子裡又鬨耗子似的響了一陣,遊長笑翻譯:“全是折羽宮的,他招惹過折羽宮的人。”

折羽宮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雜種,今天要死的可能不光是箱子裡的人,鏢局——不知道要跟著死多少。

沈節從車底摸出她的長生:“我不下手他們就該下手了!”

“誒阿苗!”

沈節這次逃得格外快,沒攔得住她的遊長笑隻好又添了一嗓子:“注意安全啊!”

但是人的話追不上風,風追不上無心聽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