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洗澡 他的貓(1 / 1)

不到晚上就要結束工作,這對於駱文朗而言可是破天荒的事。

接到電話時,助理甚至還有幾分不敢置信。

要知道他這老板可不是好相處的,自己效率高、能力強,總覺得所有人都和他一樣,每次來公司不得折騰個大半夜,狠批十幾個本子才能回去。

難得這麼輕飄飄地就結束,助理懷疑自己是被壓榨慣了,竟還有點不適應,心中浮想聯翩。

莫不是和那些甜寵霸總小說一樣,工作狂人的他竟為了ta早早下班,全公司的人都震驚了!

身為助理的他是不是該說出那句:“第一次看到老板下班這麼早。”

然後在公司群裡和同事們勇敢討論半小時八卦,瘋狂猜測那個“嫂子”是誰。

猜測了一堆影後、小花、金馬獎提名後,“嫂子”掉馬,竟然是ta!網友群嘲不可能,駱氏官博喊話,微博官宣衝上熱搜,全網嘩然……

……

好像最近內娛小甜餅看多了。

“咳咳,駱總,您今天不繼續了嗎?”清了清嗓子,助理拋開那些不靠譜的念頭,在電話那頭問,“是有什麼私事或者人要接待……”

所以,嫂子到底是誰!

“不繼續。”駱文朗開口,“在公司門口等我。”

掛了電話,駱文朗皺了皺眉,感覺有點莫名。

這助理平時話有這麼多嗎?

好在,助理的工作能力和平時無差。

不多時,駱文朗回到了療養中心。

病區離門口不遠,駱文朗沒坐接駁車,從門口走回去的。

當踏上病房樓層台階時,他腳步一頓。

病房門口,熟悉小小身影躲在半大的毛巾裡蜷縮成一團,在冷風中打著顫。

是一隻濕透了的毛巾小貓。

三步跨做兩步,駱文朗快步走到小貓麵前。

沒理會門口放小貓旁邊的那一大袋東西,他彎腰抱起小貓,單手打開病房門。

懷裡的小貓大概是落進水裡,濕透了又不知被誰囫圇擦了遍,毛發半乾的黏在一起,摸過去一手潮意,指尖觸碰時都能感到些許微薄涼意隔著皮膚竄上來。

抿了抿唇,駱文朗換了條乾淨的毛巾給小貓裹上,第一時間打開房間裡的暖氣,隨即將浴室裡的熱水放上。

等試了好幾次水溫,確認貓咪浴盆裡的水不冷不熱,他才去房間裡把小貓抱過來。

小貓的耳朵蔫搭著,尾巴塞到肚子裡,圓溜溜的眼睛欲睜不睜,整隻貓蜷成一團,像隻可憐巴巴的小貓球。

駱文朗的眉宇深壓著,左側眉骨被道半指長的疤痕貫穿,更顯幾分凶意。

“樂樂。”與他凶戾十足的表情相反的是,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先洗個澡吧。”

說著,他用手托住小貓,往浴盆裡送。

剛沾到水的那一刻,野子樂忽然掙紮起來:“水!不要水,好冷、貓貓好冷……”

駱文朗趕緊把小貓又收在手心,啞著嗓子安慰:“不怕、不怕。樂樂乖,樂樂是最乖的小貓,不怕。”

在片場裡,麵對爆炸車禍的大場景淡定十足,流彈碎片飛到眼角都能麵不改色地按下快門的大導演,在此刻竟顯得如此手足無措。

小貓嗚咽著叫喚了兩聲,也不知聽沒聽明白,爪子緊緊扒在駱文朗的手腕,身子還在打著顫。

那麼小、那麼脆弱的一隻小貓,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任誰都不會舍得傷害這麼個小家夥。

感受到手腕上傳來涼意,硬下心腸,駱文朗儘可能更慢、更輕柔地再次嘗試把小貓拖進浴盆中。

一入水,小貓又掙紮起來,扒著他的袖子拚命往上爬,半閉著的貓眼總算睜開幾分。

“信、信徒?”小貓的掙紮弱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琥珀色的眼睛邊紅了一圈,“你怎麼才來呀……”

實在是很不講道理的一句控訴。

駱文朗聽不懂貓語,他感到手下小貓的掙紮力道變弱,一看那圓溜溜仿佛含水的眼珠泛著紅正看他,心裡的憐意更重。

他索性不用寵物浴盆“折磨”小貓。

給浴缸放水,自己脫去外衣外褲,他抱著小貓一起進了水。

浴缸裡的水裝了七八分滿,半支著身子,剛好沒過他的腰腹,駱文朗將小貓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往下送。

也許是身邊有東西支撐了,也許是發覺爪爪下的水溫正暖,小貓靠在他的手掌上,迷迷糊糊地任憑熱水浸滿過全身。

見這招有效,駱文朗鬆了口氣,用熱水過了遍小貓的身子。

估摸著小貓暖和起來後才把小貓放在浴缸的擋板上,他起身準備去拿寵物洗浴劑。

剛起身,可能是感受到身邊熟悉的氣息消失了,小貓又嗚咽起來:“好冷,小貓好困,不、不能睡……”

快速收了下要用的東西,駱文朗又趕緊坐回浴缸裡。

他往小貓身上澆了些熱水,用這輩子前所未有的耐心輕聲哄:“我在呢,樂樂乖。我們樂樂最乖了是不是?”

小貓喵嗚幾聲,聲音才漸漸小小下來。

駱文朗趁機擠了些洗浴劑在掌心,為他清理被水池水弄臟的毛發。

第一次做這種事,駱文朗難免顯得有些生疏。

他自認為足夠小心,卻還是偶爾會扯到打結的毛團,惹得小貓不滿地喵嗚叫,隻能更加放輕力道,精心伺候懷裡這個手掌大的小家夥。

一場澡下來,駱文朗感覺身心俱疲,甚至比連軸拍了好幾部還累。

來不及收拾自己,給小貓洗完,他先簡單裹了個浴袍,取出寵物烘乾機給小貓烘乾毛發。

幸好前段時間采購的東西夠全,也感恩社會發展、科技進步,給小貓吹毛總算沒那麼費勁了。

等把小貓抱出烘乾機時,又是枚毛絨絨、軟乎乎的小貓團子。

身子暖和起來,小奶貓也漸漸緩過勁來,支棱起身子,喵喵叫著要吃的。

養了小貓有段時間,駱文朗已經很熟悉小貓的行為模式了。

他按了下“食物”的交流按鈕,按鈕發出聲響,小貓便吧嗒吧嗒跑到他身邊,繞著他的腳踝蹭。

觀察了一會,確定除了精神頭有些不好,小貓似乎沒有再多不適的表現,駱文朗總算鬆了口氣。

食盆裡還堆著早上放出門時放的貓糧,濕貓糧並不能保存太久,駱文朗將原本的貓糧換下,放入新的貓糧後推給小貓。

野子樂確實是餓壞了,往常他會在出門中途回來蹭一頓飯。今天去大水池還沒來及吃,又落到水裡好一通嚇,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駱文朗已經很懂小貓的口味了,選的貓糧都是腥味不重的生鮮口,小貓嗷嗚嗷嗚一口口吃得很香。

眼看小貓吃上飯安分下來。

駱文朗這才有機會快速衝了個澡,順便把門口和小貓放一起的袋子拎了回來。

那袋子好歹放在小貓旁邊,估計是和小貓一起送來的,說不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打開袋子一看,裡頭是十來條肥碩的深海凍魚,應當是空運來不久,看著還算鮮活。其中有幾條駱文朗認出來,是星級酒店裡的“常客”,在內陸地區算得上價格不菲。

那裝魚的塑料袋卻樸素得有些格格不入,綠色的半透明聚丙烯,不知從哪撿來的,破了幾個洞,上頭的印花都掉了大半。

擰著眉,駱文朗捏著塑料袋走到廚房的水池裡,將塑料袋反過來抖了抖。

十幾條凍得硬邦邦的海魚頓時“哐哐”幾聲硬砸在合金製的水池底。

與海魚同時掉下來的,還有張小紙條。

小紙條上的字龍飛鳳舞,頗有風骨:給小貓的謝禮,駱家小子幫忙收下。

落款是何……

後麵兩字被海魚身上化凍的水暈開了,看不大清,但隻留一字也給人足夠的遐想空間。

姓何嗎?

指節在廚房的台麵上輕叩,想到某種可能,駱文朗眸子暗了暗,將原本準備丟進垃圾桶的魚塞到了冰箱的底層。

不管是誰,這貓。

是他養的。

*

勞心勞力照顧小貓照顧了大半個晚上,好在回來的比較早,第二天駱文朗還是跟著生物鐘早早起床了。

昨天公司的事宜沒有全處理妥當,剛洗漱完,就有消息來催進度和問計劃。

隨手回了幾條比較要緊的,駱文朗草草吃了點備好的三明治,拎起公文包。

剛推開門,走出幾步,又折返了回來。

房間的窗戶才打開,新鮮的空氣從窗外透進來,窗簾飄動,簾子的邊緣觸落到奶黃色的貓窩頂上。

貓窩裡,大抵是累壞了,一隻奶呼呼的三花小貓正酣然入睡。

就在昨天,這隻小奶貓還是隻可憐兮兮、看著一碰就會碎的小落水貓模樣。

指尖微動,駱文朗放下公文包,打了個電話。

“等會去公司,派個人來接。”

“不是接我。”

“接隻貓。”

小貓的生活總是很簡單,睡覺和吃飯就占據了他們生命的絕大部分時間。

今天,三花小貓野子樂又睡了個好覺。

他拉伸了下貓身,抖抖耳朵、晃晃尾巴,小腦袋探出貓窩,正準備迎接這美好的新的一天……

“喵?”

望著麵前摞著一大疊半人高文件的黑色辦公桌和滴答滴答作響的電腦顯示屏,野子樂頭頂問號。

“我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