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未到,後池未歸,我不甘心。請你一定要對後池好。”清穆柏玄融合一刻,清穆的話猶在耳邊,清穆的所有記憶湧進腦海,白玦抱著劇痛的頭,眼角仍殘留著清穆的一滴淚。
“是啊,不甘心啊……但如今你亦應明白,我不能再對她好了。”失去意識之前,白玦想道。
重拾意識睜眼之時,白玦朦朧中看到女子隱約的身影,耳邊傳來:“清穆你醒了!”
眼前不是後池,更不是上古,你亦不能再是清穆,這一切你自是應知道的,白玦。白玦按下心中的苦澀,坐起來。
“本尊是白玦。”白玦冷然一句,三界之內,莫不跪於自己座下,可他隻覺寒冷,徹骨的,通身的寒冷。
“古君拜見白玦神尊!恭請白玦神尊移駕清池宮。”萬年未見的古君拜在座下。
“清池宮?為何不去朝聖殿?”
“朝聖殿……神界已關閉,莫非神尊不記得了?”古君眼中有疑慮。
許是在景昭麵前,門外還有暮光等人,古君仍配合自己演戲。隻是白玦知道,今後自己怕是也要演戲給古君看了。
之前清穆在梧桐林中為迷瘴攻擊,造迷瘴之人分明有魔氣,卻是仙根。情況比他想象中更為複雜,不能再讓古君趟入這渾水,畢竟他是能舍命護後池之人。加上如今自己隻有四成神力,實在無餘力應對更加複雜的事情。
“本尊沉睡了許久,如今覺醒想好好休息一下。不日便前往蒼穹之境閉關。”
“隻是當年紅日神君隕落,怕是無人照顧您的起居。”暮光說。
“景昭願隨神尊入蒼穹之境。”景昭道。
“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暮光道。
“景昭之前有助本尊之功,你便隨本尊入蒼穹之境,於你修為的增進或能大有裨益。”
“謝神尊!”
獨自回到殿中,白玦捏著尚有餘痛的眉間,分析目前形勢:鳳族被幻化為鳳染之人儘滅,景昭被迷瘴困挾引來清穆並欲置之死地,逼得柏玄倉促與清穆融合。種種異樣在時間上如此相近,卻沒留下明顯痕跡,也許隻能從這景昭這裡牽出彆的什麼來了。
在戰場上撕殺多年,與六萬年來經曆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哀,白玦總習慣作出最壞的猜測:那造迷瘴的,滅鳳族的,有魔氣卻為仙根的,均是同一人,而他(她)可能已知道柏玄與清穆融合之事。柏玄與清穆是由自己本源分裂而來,這事除了無奈為古君知曉,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尤其後池。
後池……如今她應已知道清穆消失的事了吧。後池……清穆沒消失,我在這裡,隻是這些都無從訴說與你聽。
白玦捂著隱痛的心口。自上古應劫後六萬年來的苦楚已是沉重萬鈞,如今加上清穆近百年的思念與不甘,竟是堪堪難以承受。
後池……上古……放心,不久,我會讓清穆回到你身邊的,你與他便作一對凡仙眷侶,恩愛一世,成你“來生不成神”之願。
白玦剛按下心中苦痛,強大的混沌之力又開始在體內亂竄,似乎感應到什麼。本已衰弱數萬年的本源之力僅有四成,自是承受不住。他臉色蒼白,呼吸不暢,握成拳的五指發白,發紫。
好一會兒,痛楚稍緩過來,白玦揮袖,去往淵嶺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