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椰漿 椰果(1 / 1)

椰子是新鮮的青椰,紀瀟用刀剖開椰子外殼,倒出椰汁,一勺勺挖出新鮮白嫩的椰肉,一部分放進石舂裡搗爛,濾成濃鬱細白的椰漿,另一部分則留著做椰果。

將白糖、醋酸加入椰肉,靜置發酵,待厚厚的椰果片成型,切成小方塊,便有了椰果的雛形。

將小椰果細細清洗乾淨,去除多餘醋酸,再加糖置於鍋中高溫蒸煮,清甜Q彈的椰果就做好了!

另一邊,江亭鈺和牛嫂備好了其他果子。

葡萄剝皮去籽,鮮梨、桃子削皮去核,火龍果切開剜出果肉,花刀切作小方塊,切好的果肉放入鹽水浸泡。

紀瀟擺出一摞小碗,將與白糖煮好的西米撈入鋪底,倒入濃白椰漿,最後根據顧客的口味舀入一大勺鮮果肉,鋪上鮮椰果,榛子碎,杏仁碎……

一碗碗得天獨厚的精品水果撈就成了!

做好的水果撈一經端出,鋪子外就炸了鍋。

乍一看五顏六色,碗底香醇椰漿呈牛奶般的白色,包裹著一顆顆晶瑩軟彈的西米。

青嫩透亮的是切開的葡萄,水盈盈淌著汁水;白色的火龍果肉浸在椰汁裡,黑色小顆粒點綴在果肉中,如小芝麻一般;桃肉鮮嫩呈粉色,鮮梨甜爽脆口,杏果肉厚爆汁……

“這葡萄好甜!一抿爆汁,比我以往買的葡萄都好吃!”

“這個透明小塊是啥?好好吃!彈彈的,有股椰子味,難道是椰子做的?”

“紀老板家獨創的小圓團子和小方團子都好美味!”

“這白色帶麻點點的水果是啥?我都沒見過,吃起來倒是甜!好吃!”

一碗水果撈分量不算太多,吃起來心曠神怡,不會吃撐吃膩,各種水果都能嘗到,對胃口較小的女子而言,一碗嘗鮮足矣。但對男子來說,往往在最上頭之時碗底就見空了。

“糟了,隻訂了三碗,我還是低估了自己……”王向三人喝完三碗,還想加,被紀瀟婉拒,隻得哭喪著臉預訂明日的。

林笑掰著指頭算銀子:“今日我們仨,各吃三碗,豈不是花了……”

“9兩銀子。”陳彥接話道。

三人震驚,不由跟紀瀟玩笑道:“紀老板,你可賺大發了!”

“不過這麼美味的水果撈,就算在京城也吃不到,幾兩銀子算什麼!值得!”

細想確實,水果本就價貴,這水果撈中還淨是高級的果子,一兩一碗對富庶人戶也算不得什麼,普通人家也有時令水果撈可以選擇,價格低廉照樣美味。

這樣的好東西,若是放在城門口賣,那幫宰客的能賣到天價,恐怕十兩銀子一碗也不為過!

這樣一想,大夥頓覺賺了。吃著也心安理得起來,一碗接一碗實在暢快,若不是荷包叫急,真想無限循環下去。

就連呈麟書院的古板夫子都來飲了兩碗,一貫瞧不上螺螄粉的,這回也頻頻點頭稱讚。

素以詩句聞名的王老夫子,向來嚴厲,王向一乾人見了他就躲得老遠。喝完了水果撈,竟捋著花白長須,執筆現場作詩一首,紀瀟當場致謝,高高興興掛在了鋪子上。

棠梨鎮這懸掛詩詞墨畫的風雅習俗,如今她的鋪子裡也有了,還是書院夫子親筆提的。倒像是真正得到了這座鎮子百姓的喜愛與認可,她隻覺努力沒有辜負,是個好兆頭。

水果撈連日火爆,白花花的銀子每晚如約而至。

從幾個銅板幾個銅板地進賬,到銀元寶滿天飛收都收不及,用牛嫂的話說,這哪是“水果撈”,這是“錢撈”哪!

紀瀟細細算賬,除去原料錢,與水果鋪廖大娘的分賬,再去除租金,這收益也相當可觀了。水果撈一舉成為她鋪子裡最賺錢的吃食,一經推出竟比螺螄粉還火爆!

她思索總結,水果撈大賣的關鍵,固然有本身美味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棠梨鎮經濟條件優渥,人們願意為美食付錢。若換個窮困地方,隻怕價格對半也沒人願意買呢。

二者,也是這鎮上吃食更講究風雅,水果撈多少沾上點邊,得到了更多人的認可和喜愛。

夜雲如潑墨一般,賣完最後一碗水果撈,紀瀟在油燈下記賬,掂著沉甸甸的銀子,悠悠慢慢伸了個懶腰。

雖還不及百兩黃金,總算有了百兩白銀的進賬,她也算長舒一口氣。

一件外衫披上雙肩,紀瀟回過頭,看見油燈暖黃的光輝下,江亭鈺通透的茶色雙眸,瞳仁裡波蕩著搖曳的燭光,他整個臉龐都添了瀲灩。

“哥哥辛苦了。”他端來一杯檸檬水放紀瀟手邊,給她披上外衣,便站在邊上嫻熟自然地替她捏肩放鬆。

“這債,很緊迫嗎?”

他的目光落在賬本上,想到這些時日紀瀟的拚命賣力,便好奇問道。

“嗯。”她翻了翻賬本,酸疼的肩背被小玉捏按得格外舒服,微微眯眼打了個懶散的哈欠,“早日還完,早了一樁事。”

他似懂非懂地點頭,輕聲道:“也彆太累著。”

紀瀟笑眯眯地回頭,搓了搓小狗臉蛋:“知道啦。小玉在,我怎麼累得著。”

小狗子近來越發能乾了。他做事有條不紊,賬本過目不忘,做菜一教就會,還會舉一反三,就是臉皮還薄了點,多是幫她打下手。

紀瀟相當有信心,小玉早晚能獨當一麵的,她也更鬆快一些。

江亭鈺被暖熱的掌心搓著臉頰,長翹的睫毛垂落,輕輕顫微著,掃過她的手心。不知不覺一絲燙意就爬上了臉蛋,微紅的耳梢在油燈光亮下不算顯眼。

他攏住這雙手,從自己臉頰上拉下來,握在手心裡,似笑非笑嘀咕道:“……沒事就欺負我,當然不累了。”

兩人都笑起來,紀瀟收回爪子,放過了被她搓紅臉蛋的小少年,一本正經跟他道:

“日後賣的吃食越來越多,這店麵始終太小了,我想著,把隔壁鋪子也盤下來,再招些人手。你覺得如何?”

江亭鈺一聽她問他意見,心裡高興,便彎唇笑起來:“哥哥盤算的自然好,我聽你的。”

“隻是……”他想了一想,“鋪子裡平日有我,還有牛嫂牛弟幫忙,人手也不宜太多。哥哥你不知道,現在招個人可貴了!管吃管住還發工錢,哪裡像我……我可是一個銅板不用花的。”

紀瀟看他驕傲那勁兒,忍不住笑:“瞎說,你可是有工錢的,小少爺。”

“那是哥哥疼我,”他那小嘴兒像抹了蜜,“就算沒工錢,我也要認真做活的。”

紀瀟笑,拿過算盤一算:“行吧,那咱們就……先招一人試試?畢竟早市還要賣包子,我也不想你們太累了。”

她想了想,筆頭抵著下唇:“最好是……身強力壯的男子,能幫忙搬運重物,人太多的時候,也能鎮鎮那幫吵架插隊的。”

江亭鈺不滿:“哥哥是覺得我鎮不住?”

紀瀟打量他一番,不由笑:“哪有,你可是咱鋪子鎮店之寶,小吉祥物,多少女孩兒衝著你來的。”

這話不假,小狗子生得漂亮,上回一番比試男女通殺收割了一片芳心,如今在這鎮子上粉絲不少,隔三岔五就有人借著買吃食的名頭來跟小玉搭話。

可惜這小崽子誰都不理,被問得煩了,索性躲後廚裡備菜,麵都不露了。

“既如此,也不必非要招男子。”江亭鈺琉璃珠似的瞳子一轉,隻道,“男子……大多粗笨,還是婦人勤快靈活最好。哥哥若想有人鎮場子,大可交給我和牛弟,保準兒一個敢大聲說話的也沒有。”

紀瀟看他難得叭叭了一堆,細想也不無道理,便道先貼出招聘告示,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

告示貼出去沒多久,還真來了一位婦人,約莫三十出頭,瞧著和善含笑,自稱“芸娘”。

紀瀟簡短問了些問題,原來這位芸娘,正是棠梨鎮人,丈夫在碼頭搬搬扛扛,家中有一對兒女,她為著賺錢補貼家用,才出來做活。身無所長,隻先前在酒樓做過活,熟悉攬客記賬幫廚的技藝,便想來試一試。

紀瀟瞧著人踏實,是個勤快本分人,又想著她家中有兒女照顧,女子處世不易,找份活計本就比男子更難,與江亭鈺牛嫂商定,便留下了芸娘。

招了人,又盤下隔壁鋪子,紀瀟買來幾掛鞭炮慶賀,還放了祈福天燈。當晚歡歡喜喜開張,還搞了促銷活動,買螺螄粉贈虎皮雞爪,買水果撈贈臭豆腐。

擴張後的鋪麵寬敞,一到書院放課,仍是熙熙攘攘、很快坐滿了人,芸娘手腳麻利,又有過往酒樓做工的經驗,在她的幫忙下幾人鬆快許多,擴大後的店鋪應對起來也更得心應手了。

牛力除了些力氣活兒幫忙,便一向是“吃播”的最佳人選。

他胃口大,又吃得香,“現場吃播”的效果向來上佳,往那一杵,吭哧哧吃得又香又辣,讓人看著就流口水。

生意蒸蒸日上,白花花的銀子長了翅膀似的往鋪子裡飛。

紀瀟琢磨著,又有了新主意。

現場吃播效果這般好,若再請些唱歌跳舞的專業“主播”坐鎮,豈不更有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