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寺 “空的?!你什麼意思”……(1 / 1)

星河舊事 啤啤小酒 3212 字 10個月前

“空的?!你什麼意思” 呂川候一臉怒色,抬手掐住報信府兵的脖子

“我…我們把禁塔裡外裡翻了三遍了,真的,真的沒有找到大妖” 府兵雙腳離地,臉色憋得通紅

呂川候怒道“那大妖貫會隱身,你們這群蠢貨不會是讓它趁機逃了吧!?”

“沒,沒有,困妖的大鐵籠誰也沒敢…沒敢打開過,我們往裡麵射了劍,十數隻劍,各個角落都射到了,確定是……”府兵拚命去掰掐著自己脖子的手“侯,候爺,求您…”

“全府護衛,帶上兵器,去禁寺!”不等府兵說完,呂川候輕輕一捏,也算是給了他一個痛快。

禁寺外圍,燈火亮如白晝,將古廟四周的近百米空地照的分毫必現。這百米空地鋪滿細膩的白沙,平日美名為枯山水景,但隻要有人踏進一步,必留下腳印。此時,白沙上依舊是規律的山水紋圖,密密麻麻的精兵手持利刃,盯死了這空地,卻不敢向前一步。

呂川候率領一眾府兵浩浩蕩蕩的趕來,見此情景,下令合圍,自己先帶頭一步走入禁寺。

夜深天寒,但靠近禁寺,卻感覺熱浪蒸騰,禁寺是個偌大的青磚大殿,四周不見一個窗戶,唯一的石門此刻虛掩著,透出殿裡的不詳紅光,呂川候毫不猶豫,推開門大步邁進。

禁寺殿中並無地麵,整個大殿除了四周柱子,就是個深至幽冥的大火坑,一個三米見方的鐵籠被幾根粗大的鐵鏈拴住,架烤於烈火之上。鐵鏈之上掛著許多銀鈴,稍有風吹草動便能發出聲響,但呂川候熟門熟路地在這滾燙的鐵鏈之上走著,竟能如履平地,不驚銀鈴。

十數個手持弓弩的羽人蒲扇著翅膀,布滿了大殿的各個方位,拉滿弓弦蓄勢待發。待呂川候稍一揮手,便又齊齊向鐵籠射出一波箭,利刃劃破空氣,虛虛墜入火海。變化角度,又射了兩三次,卻無一次射中活物。呂川候這才稍顯出點怒色,攥緊手中長劍,咬牙道:“死狐狸,當初我就不該留你那條賤命!”

呂川候話音未落,半數羽人竟毫無預兆地齊齊墜落,慘叫聲伴隨著一女聲從四麵八方威壓而來:“夫君,你是不舍得我的賤命還是不舍得我這聖妖之血?”

呂川候驚得手心微微冒汗,卻不妨礙他憑著本能就擋下了數個飛襲而來的暗器:“我知道你不會跑遠,十年了,你的血對我早已無用,今天是你先不聽話的,彆怪我無情”

“哈哈哈哈,情,你竟然提情字?真是天大的笑話,那今日,就讓我們夫妻好好敘敘離彆情!”剩下的數個羽人試著聽聲辯位,胡亂的射箭試探,但無一命中,女人帶著無儘恨意的聲音似從四麵八方同時響起

火球從各個方向延綿不斷狂怒砸下,呂川候立於鋼索之上左突右擊,嚴防死守,卻也漸漸不敵,緩緩向後退去。

“有本事,你彆躲著,我們明麵上定生死” 呂川候長劍一轉又擊碎一個火球,動作輕盈流暢,隻有他自己察覺到虎口痛麻震顫,驚訝於這困了十年之久,快被他放乾血狐妖,哪來的這麼大力量。

“生死生死,夫君不知我早已死,今日是來拉你下地獄的!”

話音未落,又是數個碩大火球兜頭而下,呂川候提劍匆忙抵擋之間,背後狠狠挨了一腳,頓時五臟六腑都攪作一團,一瞬飛出十數米遠,墜入火海,他急忙集中心神,幻化出雙翼,一下騰飛而起,衝破禁寺。而後灌注全身之力,長劍直劈而下,偌大的禁寺竟在三劍之後轟然倒塌。幽冥火坑也在這一擊之下又擴大了十數丈,磚瓦石柱連帶著圍在禁寺外未及跑遠的幾十精兵一並墜入火海,慘叫連連。

呂川候命令剩餘的列兵合圍,自己飛至隊伍正中盤腿靜坐,暗暗調勻氣息,拚死壓下心口的血腥氣。這下,總該了解了吧。

待至塵埃落定,火光更勝。四周安靜的落針可聞。

“精彩,精彩,幾年不見,你竟然連翼族的本事也學到了,看來采補的血靈還真不少啊!”從不同方位傳來的拍掌聲並女人的笑聲猶如索命幽魂,越逼越近。士兵們茫然四顧,舉著兵器火把卻無從下手。隻要稍不留神,就有隊友毫無預兆地遇襲倒下,皆是被暗器封喉,鮮血如柱從斷了一半的脖子上湧出,他們大張著嘴,滿眼驚恐,卻發不出哀嚎。

“呸”,呂川候吐出一口淤血,狠狠地擦了擦嘴角:“隻有血靈是不夠的,得食其心,飲其髓,方能得其秘術。我當初嫌你這隱身的本事太過低賤,今日看來,我也不防嘗嘗味道!”

隊伍越來越慌張,大家漸漸發了瘋一樣胡亂攻擊著空氣,像是真的和冤魂在戰鬥。數隻請求增員的穿雲箭呼嘯著上天,但誰也不知道是援兵來的快些還是自己的命長些

“那就要看你本事了,我看你這縮頭烏龜還能當多久”女人的聲音依舊雲淡風輕帶著笑意,但人死的速度比先前又快了數倍……

宴會廳裡,兩個百無聊賴的矮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忽見一隊人馬急匆匆地往偏廳去了,為首的胖婦人釵發散亂,邊狼狽整理,邊快速與管家交談著什麼,正是方才醉酒的夏輕清,須臾,原本安靜的偏廳重又吵鬨起來

兩個矮人對了下眼色,急忙豎起耳朵屏息聽著

“老太太,老太太” 夏輕清跪坐在老太君的貴妃榻前,急切而輕柔地呼喚著,半醉假寐的老太太這才幽幽轉醒

“老太太,侯爺那兒派人送信回來,要調府兵,我一問,才知五百府兵已調去了四百,隻剩一百守著糧倉未動,還得請您示下,可否動用?另外,我怕侯爺那情況危急,這點兵捉襟見肘,是否要軍營裡的兵將增援呢?”

“侯爺這大晚上的去哪兒了,外麵不是鬨蟲災麼?”老太太慵懶地撚著佛珠,穩如泰山

夏輕清俯在老太太耳邊又說了幾句,隻見老太太臉色一變,忙傳侍女取出一令牌交予夏輕清:“快去快去,一切以保侯爺安危為要”

夏輕清這才又點了府中幾個青年隨行,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了。

宴會到這兒隻能散了,管家客客氣氣將兩個矮人送走。剛登上馬車,隻聽不遠處一聲尖利的野獸哀鳴直刺天際,隨之大地震顫,倆人慌張抬眼一看,禁寺方向,一巨型七尾白狐正和一三頭狼身的怪物扭打撕咬在一起,所過之處,房屋儘毀,煙塵彌漫。兩隻巨獸鬥紅了眼,離府衙越來越近,矮人大驚失色,趕緊命人驅車逃離。管家及幾個下人也急匆匆奔回府中。

須臾,近百隻巨鳥從各個高門大宅中振翅飛出,滿載著逃難的貴人們衝向高空,遮天蔽日。安靜的街道上也湧出無數馬車並著一群群抱著包裹拚命逃跑的下人。城門外是烏壓壓瘋狂衝撞火鏈的蟲潮,城門內是被大妖嚇得慌不擇路的老幼婦孺。但內城城門緊閉,躁動不安的人潮越來越擁擠,更有些瘋子直接化成獸形橫衝直撞,驚得人潮互相碾壓踩踏起來,不受控地往城門湧去。

城牆之上的總指揮使被此情此景氣的罵娘,終是扔了羽扇,喝到:“都愣著乾什麼!所有鳥人們都給我集合,亂劍射死那隻狐狸!還有城樓底下,有膽敢衝撞城門鬨事的,也一並滅了!”

“不可不可,不可射箭,你們要是誤傷了侯爺,我跟你們沒完”夏輕清這會兒也顧不得體麵,慌忙跑出來阻止,幾個家奴拉也拉不住,指揮使被這胖夫人纏住,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混亂之中,誰也沒注意到一輛富貴非凡的馬車上躥下了兩隻山貓大小的灰老鼠,一溜煙竄進了城牆腳下的鼠洞中,倆隻老鼠在黑暗的鼠道內拚了命地往前跑著。忽然,前麵的老鼠一個急刹停住了

“大哥,怎麼了這是,這都亂套了,快逃命啊!”

被叫大哥的老鼠在狹窄的鼠道中很是艱難的轉頭“老小,知道富貴險中求的道理麼,今年可是百年一遇的大災年,大災大荒賺大錢”

老小似是會意“您的意思是……”

“糧倉現在可是無人把守”

“城裡這麼亂,總有流民匪寇趁火打劫的”

兩鼠稍一合計,又即刻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