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1 / 1)

墜入月光 字名各一 7694 字 4個月前

昨天下午,廖堯因為廖沐給莊檸買漫畫的事情對他一通輸出,核心思想是說明看漫畫影響學習,廖沐不能因為自己是年級第一就對肆無忌憚的縱容妹妹,小孩子一定要嚴加管教雲雲。

誰曾想,等他輸出完,廖沐隻是淡淡地問:“你想當第一?”

廖堯反問:“誰不想?”

此時此刻廖堯才反應過來,廖沐那家夥原來在這等著他呢!

所以其實今天即使莊檸沒受傷,他也想找機會把上台演講的活甩給他吧!

那他為什麼不早說,怕不是因為演講的候場區離跑道近,看表演看得清楚是吧!

他怎麼早沒看出來,他大哥濃眉大眼的,結果一肚子壞水。

廖堯憤憤地瞪著跑得比誰都快的廖沐,鼻孔裡喘著粗氣。

汪主任在思源中學任教二十來年,何曾遇到過臨近發言學生代表跑路的情況,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衝幾乎已經消失在視線裡的背影大喊:“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記你大過!胡鬨,簡直就是胡鬨!”

廖堯渾水摸魚火上澆油:“混蛋,騙子,姓廖的我跟你沒完!”

喊完,腳底抹油就要追去。

然而,廖堯將將邁開一步,就被汪主任一把抓住。

眼見兩人已經徹底在視線中消失,廖堯也急了。他用力掙了一下汪主任的手,結果沒掙開,隻能哭喪著臉抱怨:“好端端的你抓我乾什麼,我又沒違紀,要抓你去抓廖沐啊!”

汪主任不滿地打量他,頗為嫌棄地嘟囔:“第一跑了隻能用第二湊數,還好校長是這學期才來的,還認不清這些混世魔王。”

“!”

廖堯驚得長大嘴巴,沒想到汪主任竟真的抓他充數。

不過比起充數,汪主任口中毫不掩飾的嫌棄讓他更不爽,他果斷拒絕:“我不去,你們願意找誰就找誰,反正隻要不是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又有什麼區彆。”

公然聽到學生和教導主任叫板,何老師汗流浹背。

眼見汪主任臉色沉了下來,何老師心說,難怪老張天天發愁,合著是攤上這麼一個魔王,要換他,他的頭發恐怕得大把大把掉了。

何老師下意識抬手摸上頭頂,感覺頂上那些日漸稀疏的頭發還在,瞬間安心不少,於是好心地當起了和事佬:“廖堯同學,你得顧全大局,剛才廖沐同學也說了,你熟悉這篇演講稿,由你上台最合適。”

他當然清楚了,不就是他激動之下瘋狂輸出給廖沐的那一篇麼。

廖堯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徹底破罐子破摔,雙手插兜四十五度角望天,做出堅決拒絕的姿態:“我不去,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能當上教務處主任,汪海陽哪裡是吃素的,他當即冷笑:“好啊,不去就不去吧,說起來第二名到底是不如第一名,確實沒資格作為優秀學生代表講話。”

“!”

廖堯瞬時間瞪圓了眼睛。如果他是一隻刺蝟,此刻他的刺恐怕已經全部炸開了!

汪主任似乎早就預料到他的反應,沒有絲毫意外:“我記得上周某些同學因為月考作弊事件,跟其他同學發生爭執,被打了一拳是吧。當時因為考慮到被打學生的顏麵,沒有打算通報被打那名學生的姓名,不如——”

“說什麼呢,誰作弊了,誰被打了?”廖堯不滿地哼哼,前半句底氣很足,說到後半句時聲音就小了許多。

對於他的不滿,汪主任毫不在意:“我差點忘了,下周周一會全校通報作弊同學姓名,到時候不如連被打的那名學生也一起通報了。”

廖堯臉色驟變。

上周月考考場座位全部打亂,沒有按照上學期最後一次月考成績排座位,廖堯前後左右都是年級倒數的同學。

其中有一個混子男生看平時跟廖堯有幾分交情,便想抄他的試卷。可惜廖堯最不耐煩考試作弊,根本沒搭理他。那男生也不是善罷甘休的主兒,在下一場考試時將一個寫滿解題步驟的紙團丟到他腳下,並向老師舉報他作弊。

在廖堯否認後,那名男生竟然不顧考試紀律,當即破口挑釁他。

廖堯素來是個火藥桶子,一點就著,被人指著鼻子罵了哪裡還忍得住,立刻就出拳教訓男生。

兩人有來有往地打了好幾個回合,才勉強被監考老師拉開。

作弊結果易查,因為紙團上寫的答題步驟根本不是本場考試的題目的步驟,其次紙團上的字體不能騙人,作弊與否顯而易見。

這事捅到汪主任那裡,汪主任叫來兩人狠狠批評一頓,又請了家長,最後念及兩人互有拳腳,又念及廖堯平時成績不錯,便沒追究廖堯責任。但是男生陷害廖堯,意圖威脅他配合作弊之事是鐵板釘釘,必須處分。

本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沒想到被汪主任舊事重提。對於廖堯而言,處分他不怕,但是被打之事他死也不願意說出去。

看他蔫了,汪主任清了清嗓子,對何老師說:“何老師,我們走吧,想必廖同學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

醫務室。

穿著白大褂的校醫看到廖沐先是驚了一瞬,再看到他背上臉色蒼白的女孩,更是震驚。

校醫吳錚二十多歲,入職思源中學那年,廖沐和廖堯剛讀高一。都是年輕小夥子,籃球場上總能撞見,一來二去,他們就成了球友。

“怎麼回事?”吳錚將兩人讓進來,指著旁邊簡易的病床說,“放那裡。”

“吳哥,她腳扭了,你幫忙看看。”廖沐將莊檸的褲腿挽上去。

她的腳踝周圍一圈全都腫起來了,像是在纖細的小腿上鑲嵌了一個大饅頭。

隻是輕輕將她的腿放在病床上,她就疼得下意識攥緊了床單。

“吳哥……”廖沐的手立刻頓住,不敢再碰她的腿腳。

吳錚托起她的腳踝簡單地看了看,驚訝地問:“小姑娘,你怎麼崴成這樣?”

莊檸疼得說不出話來,眼眶裡不知不覺蓄起兩包眼淚。

廖沐替她回答:“踢正步的時候崴的。”

“謔,小姑娘有點天賦!”吳錚一麵調侃,一麵把一次性的檢查工具一一打開。

沒曾想他的調侃根本沒人接話,於是扭頭朝廖沐看去,發現他眉頭緊鎖雙眼緊緊盯著病患的腳,看上去緊張極了。

什麼情況?

他怎麼不記得廖沐對誰這麼熱情這麼關心?

就連他那個親弟弟上學期打籃球時拉傷韌帶,被他送來醫務室,也沒見他這麼緊張。

謔,小姑娘就是不一樣。

吳錚“嘖”了一聲,對廖沐說:“你先出去,你在這裡小姑娘緊張、你緊張,就連我都被傳染緊張了,影響診斷。”

廖沐收回視線,擰眉問:“很嚴重嗎?”

吳錚:“嚴不嚴重現在不知道,得檢查,不過你在這裡……”他朝莊檸努了努嘴,“不嚴重也該變嚴重了。”

此刻的莊檸臉上掛滿了眼淚珠子,她本來覺得自己很堅強很能忍,連彙報表演都忍下來了,區區檢查有什麼怕的。可是真到醫務室了,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所有的感官在這間白色藍色相間的房子裡被無限放大,本來已經疼到麻痹的神經再次恢複作用,綿綿不斷的將痛感傳遞到她的大腦。

剛剛廖沐在給她挽褲腳時,褲子布料隻是輕輕劃過她的腳踝,她就疼得打哆嗦。後來校醫查看傷勢時,捏住她的腳踝,她再也忍不住了。

所有痛感在這一刻達到極致,所有情緒也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軍訓時被太陽暴曬,走神被教官批評,鞋子開膠被教官留下加練,就連彙報表演也能崴腳。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跟她作對,她做錯的事情她認,遲到是她不對,開小差也是她的錯,她已經儘力去改了,可是老天還是不斷地懲罰她。

越想越覺得委屈,淚腺就像是開了閘的水庫,眼淚源源不斷地墜落。

就連現在,校醫也不允許她哥哥陪她。

莊檸心裡委屈極了,卻又無能為力。

眼看廖沐就要被說動了,她連忙開口,鼻音濃重地喊他:“哥哥!”

廖沐眼神猛然一滯,快步走到莊檸麵前,抬手擦掉她臉頰上的眼淚。

看著她無聲地哭,他不禁又想到了她被撞的那次,那麼小一個人,每天強裝堅強快樂,不讓大人擔心,讓他們放心工作。隻有在他單獨在病房時她才會喊疼,才會小心翼翼不發出一絲聲音地哭泣。

那時的她跟現在一樣,縮著肩膀,抽抽搭搭的哭泣。

明明受傷的不是他,他卻感覺到難受極了,仿佛有幾噸重的巨石壓在他的胸口,壓得他心臟疼,壓得他喘不上來氣。

他扶著莊檸的肩膀坐下,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扭頭對吳錚說:“她怕疼,我得陪著她。”

吳錚驚得長大嘴巴,長大程度足夠吞下一顆鴨蛋。

見他磨磨嘰嘰不乾正事,廖沐不由催促:“你快給她檢查。”

“哦哦。”吳錚趕忙抄家夥乾活。

腫脹一直蔓延到腳背,要想仔細檢查必須得把鞋子脫下來。

吳錚幫她解了幾次鞋帶都沒解開,忍不住吐槽:“謔,你這也綁得太緊了,知道的是鞋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腳上拴了金子。”

他的動作夠專業卻不夠輕柔,疼得莊檸將將止住的眼淚又不停的往下落。

“我來吧。”廖沐拿枕頭墊在莊檸後背,隨即走到床尾,輕手輕腳地解鞋帶。

他下頜繃得極緊,連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極其輕微。

吳錚看著他這副如臨大敵小心翼翼的模樣,又扭頭看了看莊檸那張哭成小花貓一樣的臉,該想的不該想的在這一刻同時在他腦海中湧現。

“那什麼……”吳錚是個憋不住的性子,更何況他跟廖沐已經相當熟悉了,也正是因為熟悉,才越發覺得不可思議,於是忍不住問,“打斷一下哈,你倆啥關係啊?我沒記錯的話今天開學典禮吧,你是不是要上台做報告?”

“檸檸是我堂妹。”廖沐言簡意賅地回答。

莊檸雖然還在被疼痛折磨,但是她所剩不多的理智還是敏銳地抓到了關鍵字——“開學典禮”、“報告”。

她沒記錯的話,來醫務室之前汪主任是不是喊了一句要記她廖沐哥哥大過?

因為開學典禮嗎?

早上孟歡歡好像提到過,開學典禮上,每個年級的優秀學生代表都要上台講話。

她記得她的兩個哥哥上學期期末考試,包攬了年級前兩名。廖沐是第一,她廖堯是第二。

也就是說,今天很可能是廖沐上台演講!

所以汪主任說的記大過並不是開玩笑!

莊檸慌了,下意識地想收腳,沒想到腳踝卻碰到床沿,頓時疼得她直吸涼氣。

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廖沐連忙收手,急問:“怎麼了檸檸,剛才弄疼你了?”

莊檸搖頭,強忍著疼痛,急匆匆地說:“哥哥,你是不是要上台發言,你快回去吧,我沒事,不疼的。”

她嘴裡的不疼一點信服力都沒有,廖沐明明看著她臉色蒼白,額頭臉頰都是冷汗,還有眼眶裡搖搖欲墜的眼淚,哪一點都說明她現在很疼。

他有些急了,說話也就沒有剛才那麼溫柔:“彆管了,你先把腳傷看了。”

他本意隻是想讓她快點好點起來,沒想到聽到他的話,莊檸眼裡的淚珠再也憋不住了,大顆大顆滾落下來。

廖沐頓時怔住,手足無措地僵在原地。

“不好意思啊,我再打斷一下,”吳錚弱弱地舉起手來,小心地看了廖沐一眼,提議,“要不這樣吧,鞋帶不好解就剪短好了。廖沐啊,你去外麵幫我買一瓶止疼噴霧,剛才發現用完了。”

廖沐霍然扭頭,朝他看去。

他的眼神明明很平靜,吳錚心裡卻一突突,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仿佛是被某種大型貓科動物鎖定,即將成為被捕食的獵物。

“我不是想支開你的意思哈,”吳錚朝莊檸撇了下頭,弱弱地說,“藥真的用完了,你總不忍心你妹妹一直疼著吧。”

果然,最後這句話對廖沐有效,他二話不說就轉身走出朝醫務室外走。

“哥哥!”莊檸不由喊道。

廖沐頓了下腳步,隻聽她又說:“開學典禮——”

不等她再說下去,他已然快步走了出去。

沒有得到回應,莊檸難免失落,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蔫地靠在病床上。

吳錚找了把剪刀,對著她的鞋帶比劃道:“我要剪了,你忍著點。”

“嗯。”莊檸心不在焉地回答。

第一剪刀下去,莊檸忍不住哆嗦。

吳錚的手也跟著哆嗦了一下,想了想,他決定轉移她的注意力:“你放心吧,一個開學典禮而已,你哥哥肯定能處理好的。你是不知道啊,之前每學期的開學典禮都是廖沐上台發言,對你們這些小朋友來說,一次開學典禮的演講或許是大事,但是對於廖沐來說早就習以為常了。”

“我哥哥這麼厲害啊?”莊檸忍不住問。

吳錚點頭,看她果然被話題吸引,又開始剪第二刀,邊剪邊說:“可不是麼,廖沐可是年級第一啊,不管小考大考,沒被彆人趕超過,就連廖堯都超不過他,”說到這裡,他停頓一下,好奇地問,“廖沐是你堂哥的話,廖堯也是你堂哥嗎?”

莊檸搖頭:“不是,他是我親哥哥。”

吳錚驚訝了:“你親哥啊,那他怎麼不送你來?我就知道那小子不靠譜,成天到處惹麻煩,還是廖沐靠得住!”

聽到他吐槽廖堯,莊檸心裡萬分讚同。不過對於她親哥不送她來醫務室這件事,倒還真不是他說的那樣。她這個人向來最是恩怨分明,於是替廖堯辯解:“不是的,剛才哥哥也要送我來的,但是被廖沐哥哥留下了。”

“謔,廖堯什麼時候這麼聽廖沐的話了,我怎麼不知道?”吳錚反問。

第二剪刀終於徹底把莊檸腳上的鞋帶剪開,剪開之後他卻不怎麼敢動了,因為鞋子緊緊地貼在腫起來的腳背上,稍微一動,必然會特彆疼痛。

他不敢倒不是因為他不專業,而是因為現在手裡缺必須的藥物,況且這個小姑娘是他兩個兄弟的妹妹,萬一回頭到他兩個兄弟麵前告狀,以他們護短的勁,兄弟怕是要散夥。

猶豫一下,他跟莊檸商量:“你這腳腫得有點厲害,要不等廖沐回來噴了止痛藥再脫鞋子?”

其實在解鞋帶的時候莊檸就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但是她一直在忍耐。

剛才聽到校醫說起廖沐的優秀,她不禁想到自己今天受傷之後依然堅持完成彙報演出的原因。

她不能被這麼一點小小的傷痛打敗!

她牙一咬眼一閉,毅然決然地說:“不用,現在就可以。”

“行吧。”既然病患都不介意,吳錚作為校醫更不介意了,於是繼續剛才的策略,一邊跟她說話一邊工作。

他問了一個好奇很久的問題:“你為什麼要把鞋帶係這麼緊?”

“因為鞋子大了。”莊檸理所當然地回答。

吳錚更好奇了:“為什麼要穿不合腳的鞋子?”

“之前的鞋子壞了,這雙是周五軍訓結束之後才買的。我周末偷懶沒有繼續練習,所以不知道不能適應。”

莊檸詳細地敘述了鞋子的來龍去脈,說到最後,才小聲補充一句:“這雙鞋子是哥哥買的。”

-

廖沐拿著吳錚開的通行證去校外買了噴霧,剛走到醫務室的門外,就聽到莊檸的聲音,他不由放輕了腳步。

他聽到莊檸說:“因為是哥哥買的。”

開門的手不自覺地頓住了,“哥哥買的”四個字在他腦海裡快速旋轉,滋生出一種既酸又澀既愧疚又自責的情緒,他的手不自覺地發抖。

聰明如他,幾乎立刻就聯想到莊檸受傷的原因。

因為一雙不合腳的鞋子。

而那雙鞋子正是他買的。

他現在萬分後悔,那天下午他為什麼沒有多去幾家店,為什麼非要讓她將就?

他明明是想對她好,想肩負起作為哥哥的責任,為什麼卻總是事與願違?

一次是她被電瓶車撞,一次是她扭傷腳,這僅僅是他所知道的兩次,她就受到這麼多傷害。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她是不是受到了更多的傷害?

在接近十八年的人生裡,他第一次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產生質疑,他不敢再細想下去。

他推門進來時吳錚已經將莊檸腳上的鞋子脫下來了,她的腳背也高高腫起,腫脹的腳背上印著觸目驚心的凹痕,印跡和鞋子的輪廓完全吻合。

手指不受控製地蜷縮一下,廖沐將噴霧遞給吳錚,撇開頭問:“我買了口服的止疼藥,要不要給檸檸吃?”

“止疼藥啊,”吳錚一邊對著莊檸的傷處狂噴止痛噴霧,一邊說,“我看你妹妹挺堅強的,其實吃不吃都行,你問問她要不要吃?”

廖沐扭頭詢問莊檸。

莊檸搖搖頭,堅決地拒絕了止痛藥。

檢查的過程很順利,吳錚給莊檸開了消炎藥,把噴霧連帶著消炎藥一起裝好遞給廖沐,叮囑:“最近不要用左腳,不要再磕著碰著,回去可以用冰水冷敷,下周一再來複查。”

莊檸乖巧道謝。

廖沐一言不發地背著莊檸往教學樓走,莊檸忽然感覺到氣氛莫名有些壓抑。想了想,就像小時候常說的那樣哄他:“我不疼啦,痛痛已經飛飛啦,哥哥你彆擔心。”

“嗯。”廖沐吸了口氣,壓抑住胸中翻湧的情緒。

莊檸看他情緒不高,想問他開學典禮發言的事情,但是又不敢問,於是隻能說些有的沒的話題。

忽然,廖沐主動開口叫她:“檸檸。”

莊檸哄了半天總算有效果了,立刻回應:“怎麼啦哥哥?”

廖沐問:“為什麼?”

沒明白他的問題,莊檸的注意力都被他的嗓音吸引。他的嗓音比平時低沉幾分,還帶著些許的沙啞,她不由擔心:“你是不是不舒服呀哥哥,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廖沐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追問:“為什麼要堅持參加完彙報表演?為什麼剛才不肯吃止痛藥?”

“因為我想成為了不起的大人!”莊檸揚起了下巴,目光如同初升的驕陽一般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