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鯨魚 從警局出來的王少洲看……(1 / 1)

從警局出來的王少洲看到司機開的方向不是彆墅區,手抓緊車門,不死心試探:“怎麼不回彆墅?”

司機視線朝前,不卑不亢道:“先生說帶你回老宅,他有事跟你說。”

意料之內的回答,王少洲沒有再問,隻是手指不可察覺的在發抖,後背隱隱作痛。

很快車子到達一處庭院,王少洲在門口下了車,在仆人的帶領下,臉色蒼白,腳步虛浮來到花園。王少洲的父親王越安此刻坐在遮陽傘下,聽著秘書在彙報工作。

餘光看到旁邊放著的鞭子,王少安身體瞬間做出反應,雙膝一曲,跪在地上。明知即將發生的事情卻沒有其他的應對辦法,等待的過程十分煎熬,如同溫水煮青蛙。

頭頂上的處理工作的聲音停止,王少洲才出聲喊了一聲“父親”。

王越安沒有回應,隻是拿起一早就準備好的鞭子,直接往他後背抽去。王少洲表情痛苦,發出悶哼聲,卻沒有逃跑。

他又不是沒跑過,最後結果隻是被抓回來繼續被打。還不如一次性被打完,長痛不如短痛。

後背逐漸蔓延出一大片暗紅色,王越安才停手,站在不遠處的仆人對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熟練的遞上準備好的濕毛巾給他擦手。

“你是把我之前的話忘了是吧?彆再有下次。”

“我錯了。”跪著的人啞聲道。他現在能明顯感覺到背後的濕粘被汗水帶著往下滑動,疼痛翻倍。

“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工作,下周一上班前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處理乾淨。”王越安喝了口用上好普洱泡的的茶。

“知道了。”除了接受,王少洲沒有也不能有其他回複。

“你母親在客廳等你。”從始至終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跪在地上的兒子。

“是。”王少洲站起身,在仆人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去見等侯多時的母親。

每次他被父親責打後,‘溫柔’的母親都會‘照例’幫他上藥,並不是什麼母子情深的戲碼,隻是營造一種假象而已。但他還是很想母親,像在外的小獸受到傷害後都想蜷縮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裡舔舐傷口。

次日,季緒一打開門就看到許拙穿著白衣黑褲,背著印著黑色大logo字母的包包,背挺的直直,坐在沙發上。“不用起那麼早的,我們買的是下午的票。”

“不自覺就早起了,沒事做就先把衣服換了。”許拙笑著說。

“我們吃完飯再過去。”季緒在廁所洗漱完,穿著家居服進了廚房。

“我幫你。”許拙跟著進去,快點弄完就可以早點出發啦。

有他在,估計要花更多時間。季緒把他推了出去,“去看電視,待會衣服上都是油煙味。”說完,把廚房門拉上了。

起因昨天晚上,電視裡播放著蘭城最大的水族館重新開放營業,視頻裡播放著許多奇珍異魚,季緒還在旁邊瞎說這個可以紅燒,那個可以做清蒸,最大的弄來做刺身,最小的可以拿來油炸。

許拙口水都快流了一地了,滿臉希冀‘帶我去’望著他。

而季緒在享受了長達一個小時的全身按摩後答應了,彆看許拙個子不大,手上到挺有勁的,季緒稍微調教一番,效果比外麵按摩店的老師傅有的一拚。

風卷殘雲吃完飯,許拙風風火火拉著換好衣服的季緒來到停車場,一路綠燈,許拙開心的直搖手。

三十分鐘後,成功到達水族館,許拙跟季緒排隊檢票。帥氣的組合不管在哪都會引起注意,好在那些人比較禮貌,隻是偷偷看著沒有上去打擾。

門口被撕開了一小半,在閘機一‘滴’,人就進來了。許拙寶貝的把剩下的一大半票放進包包的隔層裡。

入口像軌道,除了地麵,頭頂和兩側是透明隔板,流動的水柔和照射下來的光線,種類繁多,色彩鮮豔的魚兒在珊瑚群中遊過。許拙靠近玻璃,海藍色的光照在臉上,有條黃色小魚親昵的靠近,手指敲著玻璃跟小魚打招呼。

“你想怎麼吃他?”季緒拿著手機走過來。

許拙搖頭,“這麼可愛的小魚,不能吃。”

“那大的就可以吃了。”這時剛好遊來條一米長的鯊魚,似乎聽懂了,立馬又遊走了。

“今天吃的很飽了,大魚小魚都不吃了。”

雖然他們錯過了高峰期,可是剛開業人還是挺多的。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兩個人就被人群隔開了兩三次。

許拙著急看其他動物表演,下意識牽了季緒的手,“這樣就不會被分開了。”

接下來兩人看了水母,北極狼,魔鬼魚,海獅表演,還喂了企鵝。逛了一大圈許拙終於有些累了,兩人在裡麵的餐館找了位置坐下,點了飲料順便休息下。沒點東西吃是因為中午他們吃得挺飽,現在都沒感覺到餓。

“待會四點半有人魚表演,我們先休息半個小時。”許拙打開了剛才進來在前台拿的遊玩手冊,看了下時間發現還早。

季緒低頭看著手機,手指滑動著屏幕,臉上掛著淡淡的笑。許拙好奇的問他看什麼那麼開心?季緒說沒有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水族館的空調開得很足,主要也是為了控製水溫讓動物們生活環境能更加舒適,或許也是讓他們在異地能有跟家同樣的感覺。不一會許拙就感受到手上的雞皮疙瘩成片成片冒頭,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手忙腳亂的抽了張紙巾把鼻涕搽乾淨。

有東西落在肩膀和後背,擋住了冷空氣的觸碰。季緒坐回對麵,身上的灰色外套出現在另外一個人身上,許拙說了聲“謝謝。”又覺得不太對勁,想把外套還給他。“還是你穿吧,待會你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不用。我不冷。”說完,細長白皙的手握住另外發涼許久的手。溫熱的掌心不斷傳來溫暖的熱度,許拙微微一動,同時癢癢的觸感透過手背跑到了心底。

餐館十幾張桌子靠著一麵很大很高的玻璃牆,裡麵有隻漫無目的鯨魚慢慢移動著。移動到許拙他們的桌子前時,季緒突然冒出一句:“它很孤獨。”

“為什麼這麼說?”許拙望著那條比他大十幾倍,全身通白的鯨魚。

“鯨魚會用一種很低的頻率尋找同伴。它一直沒有找到同伴,因為它發出的頻率比普通的鯨魚低,一直隻有自己。”

“它隻是現在找不到,不代表一直找不到。”許拙朝鯨魚揮揮手,鯨魚沒有反應。

“而且它現在挺開心的。”許拙指指它的肚子,“它應該是剛吃飽,肚子圓圓的。在睡覺呢。”

“還有就是,不管是人或者動物,不會一直孤獨。他們身邊肯定會出現其他同伴,我說的不一定要同類。就比如我跟哥,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但是我有哥,不會覺得孤獨,相反覺得幸福。”

“以我為例子,我以前一直也是自己生活在森林。我身邊除了動物就是花草樹木。我可以跟它們在森林奔跑,爬樹上摘果子,偶爾會覺得孤獨寂寞,但是有它們陪伴在我很幸福。”

說了一大堆,許拙口乾舌燥,猛喝了一大口冰飲料,頭皮猛然出現一陣發麻。

季緒垂著眼眸,用手指勾著另外一隻手的小拇指,“你在我這裡有感受到幸福了嗎?”

“嗯。很幸福,吃到哥做的飯菜,跟哥一起去超市,跟哥一起去倒垃圾,洗碗。包括現在跟哥一起來水族館,我都很幸福。”許拙直視季緒的眼睛,乾淨的眼睛誠心的要命。

“哈哈哈哈。”季緒少有笑得那麼開心過。他大笑時左邊會凹陷一個很淺的酒窩,好像平時是看不到的。

有著超好視力的許拙顯然也注意到了,他沒想到哥大笑起來那麼好看,想戳一下那個酒窩。腦袋是這麼想的,手指也很聽從大腦的指令。

季緒停止笑聲,注視著那雙淺綠色的眼睛。眼睛的主人紅著臉,回收弓著的腰,快速的把手收了回來。“哥,你笑起來太好看,忍不住就。”

許拙企圖把一切歸咎到季緒長的太好看上去,尤其是那雙狹長多情的眼睛,像不見天日的山洞,散發著神秘的魔力,吸引著人走進去。

剛好旁邊有人在說美人魚表演要開始了,許拙假裝趕著去占個好位置拿起東西連忙逃離現場,簡直太尷尬了。

季緒盯著慌忙跑走的某個背影,又瞧了下旁邊的鯨魚,鯨魚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遊來

一隻虎頭鯨,靠著白色的鯨魚一起緩慢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