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利來很不好意思地看了丁香一眼，抱歉道，“我和二哥想帶妹妹一起去，可爺和二伯不同意。怎麼辦？”
丁立仁道，“妹妹喜歡什麼，我們給你帶回來。”
丁香不是真正的小蘿莉，一點不羨慕他們出去玩。
說道，“不需要買東西，我什麼都不缺。把我給大哥和伯父、伯娘、朱大哥的信帶去，再幫我看看仙子貝。”
飯後，丁釗帶著丁立仁去縣城拜年，丁利來和楊虎去村裡拜年。
丁香去陶宅給老夫婦拜年，給他們磕了頭，還得了兩個裝金瓜子的紅包。
孫與慕專門進村給丁壯拜了年，這讓丁壯開心又得意。
大年初二回娘家，今年隻張氏和丁釗回去，同他們一道的還有張漁、夏大河及他們的兒子夏喜。
丁立仁明天一早走，不能回去。丁壯不許丁香去，說冬天山路不好走。
丁香內心很想去柳窪村，她許久沒看到雞頭峰了。但大冬天翻越南孚山的確不易，她也就歇了心思。
丁香起床，丁釗夫婦已經走了。
辰時末唐園親自來接丁利來去唐家玩一天。
現在唐家特彆想跟丁家緩和關係，而丁家不願意給他們深交。
送重禮不收，老唐家請客不去。看在唐老太太的麵子上，不會阻止丁利來跟唐家來往。
這次唐園又帶了不少重禮，還邀請丁家人初八那天去唐家玩一天。
丁壯不收禮，也不去。
唐園紅著臉作揖說道，“丁叔，看在利來的麵子上，就不要置氣了罷。那件事是我們做的不對，我爹天天都在後悔。”
丁壯冷哼道，“若我家還在欠錢，你爹會後悔嗎？不僅不後悔，還會躲得遠遠的。我丁壯有很多毛病，但講個‘義’字，沒有‘義’的人我不交。”
在不知道交子鋪的目標是丁香之前，唐家借點錢就能救丁家於水火。可除了唐老太太，他們都袖手旁觀，一文也不借。
丁山拿出家裡所有積蓄，張親家連娶兒媳婦的二兩銀子都拿了出來，這個情丁家記一輩子。
唐家不隻恨丁持帶跑了唐氏，還壓根就沒瞧上打鐵的丁家。現在看丁家起來了，又想當親家走動，哪有那麼好的事。
除了唐老太太，唐家其他人沒有深交的必要。
唐園又給丁利來使了個眼色。
丁利來紅著眼圈求情道，“爺，我姥爺真的後悔了……”
丁壯不耐煩道，“去去去，大人的事少摻合。你再多嘴，老唐家都不許回。”
唐園無法，隻得帶著丁利來回家。
丁家給唐老太太準備了一斤乾海參，丁利來用私房錢在鎮上買了一包糖。
大年初三，丁香和丁壯把兩個小少年送走，看著騾車消失在村口。
回過頭才發現飛飛不見了，丁香猜測它去了陶家。
家裡一下清靜下來。
丁香無事，把朱夫人送她的香道器具拿出來，坐在小書房裡熏香。
無論香道茶道，都要寧心靜氣。
幾縷青煙飄出，香氣濃鬱。
丁香閉著眼睛，感受著幽香帶給她的滿足感。
外麵突然傳來丁壯和孫與慕的說話聲。
小書房有扇單獨衝院子的小門，丁香打開小門走出去。
孫與慕是來找飛飛玩的。
丁香道，“我還以為飛飛去了你家。它沒去，應該是回山裡了。”
“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它有時候出去玩一天晚上回來，有時候出去一個月都不回來。”
孫與慕有些著急，“我後天就走，不知它回不回得來。”
丁香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讓孫與慕很失望。
丁壯知道孫與慕不喜歡跟他這個老頭子說話，兩個孫子又不在。笑道，“香香喜歡鼓搗香，孫公子請書房裡坐。”
孫與慕走進小書房，屋裡飄浮著清幽好聞的沉香。
再看小榻上的器具，吃驚極了，“小丫頭還喜歡搞這些。”
丁香堵了他一句，“鄉下丫頭就不能喜歡了？”
孫與慕走去書案前，看到上麵放了三張人物畫，拿起來看。
丁香想收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她昨天畫的人物素描。前世仙俠人物，兩男一女，俱是衣袂飄飄，手持長劍飛舞著。好在畫裡的女主穿著不算暴露，隻露了半截長胳膊，其它地方都捂得嚴實。
是丁香用鵝毛筆畫的。
荀千岱那支鵝毛筆早畫壞了，後來她自己做了幾支，用那個赤金套子套上。
孫與慕滿眼驚豔，“還，還，還能這麼繪畫？這衣裳，姿勢，劍，畫風……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太有仙氣，太奇異，太好看了。這是用鵝毛筆畫的？”
丁香點點頭，“我無事畫著玩的。”
孫與慕聽了這話想立即仙逝，歎道，“幾歲稚童，畫著玩就能畫成這樣，還讓我們怎麼活？這個人像趙雲，這個人像呂布，這個女的像手持長劍的洛神，或者女媧……”
他想像著心目中能跟畫上對應上的人，又搖搖頭道，“可又不完全像，超越了我之前的所有想像。小丫頭，哦，丁姑娘，這幾張圖送我如何？我太喜歡了。放心，我不讓你吃虧，我送你……”
孫與慕遲疑的時候，丁香說道，“這些圖送你也可，我不需要你送東西，隻記著你的承諾，去軍營後多幫助我大哥學習。”
孫與慕連連點頭，“好說。你大哥就是我大哥，我們一起發奮，共同進益。”
丁香笑道，“好，成交。”
孫與慕捧著畫笑眯了眼，似得到無價寶。看了許久，又道，“你能再畫一副嗎，讓我看看你用鵝毛筆畫畫。”
丁香爬上案前的大椅子坐好，擺上紙，把一個淡青色小瓷瓶的蓋子打開，裡麵裝了小半瓶研好的墨汁，墨汁略清。
她拿鵝毛筆在裡麵蘸了蘸，抬頭認真看了孫與慕一眼，低頭畫起來。
她畫的是丁與慕的人頭速寫，側麵。還用自製的棉簽少量蘸了一點墨，在需要的地方打陰影。
孫與慕長得非常有型，側麵更加突出他棱角分明的臉型和高挺的鼻子。
一刻多鐘就畫好了。
孫與慕驚奇得不得了，“這人是我吧，我側麵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