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麼?”
陸璠的嘴唇不自然的抿著。
“和你在一起。”
柯以嘉怕她誤解,急忙解釋,“我不是要你答應我做我女朋友什麼的,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
“我想陪著你。”
“為什麼?”
陸璠不想和誰在一起,因為沒有誰會永遠和誰在一起。
她不想再依賴誰了,與其習慣後再分開承受痛苦,不如一直一個人待著。
“因為,我……”
該死,他又要說那句話。
她是不會信的。
她抬手捂緊了耳朵,“你彆說了,也彆跟著我。”
柯以嘉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緊,不然好不容易拉進的距離又會變遠。
“明天我再來,再見。”
他說完騎上車走了。
江晚坐到了他的旁邊,兩人除了討論題目,也沒說過彆的話。
接下來幾天柯以嘉都沒有等到過陸璠下樓,她的電話也打不通,發的消息也沒有人回,敲門也無人回應。
她可能不在家吧。
等到周六一早他就跑去one,想著也許會碰上她。
“你好,我來找陸璠。”他記得這個調酒師,和上次的是一個人,好像就是他接的電話。
“你找璠啊,她昨天打電話過來說她暫時不過來唱歌了。”阿林邊擦杯子邊打量著他,“你是她的同學?”
“是的,那她有說她在哪兒或者乾什麼去了嗎?我給她電話沒人接,她家裡也沒人。”
柯以嘉臉上寫滿了擔憂。
“不知道,她很少和我們說話,除了唱歌就是抽煙。”阿林想了想,“我幫你打電話問問她這會兒在哪兒。”
阿林很快打通了電話,“璠,你現在在哪兒,你的小男朋友到one來找你。”
柯以嘉聞言臉頰飛速泛起紅暈,“不是……我不是她男朋友。”
“她讓你接電話。”阿林把電話遞給他,柯以嘉接過,陸璠好像剛哭過,或者又生病了鼻子堵了一樣,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你彆找我了,我不會喜歡你的。”
“你哭了?”柯以嘉答非所問。
“沒有。”她語氣冷淡,柯以嘉都能想象到她肯定在抽煙。
“你在哪兒?你沒事吧?”
柯以嘉還沒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
“她可能在她媽媽的墓碑那兒。”
阿林覺得柯以嘉也許能安慰一下她,他也隻是猜測。
柯以嘉謝過他就騎車飛奔到了墓園。
在他頭頂的天空上,烏雲慢慢聚集,好像在醞釀一場大雨。
等到他找到她時,雨已經鋪天蓋地下了起來。
暴雨中她抱著雙腿,垂著頭呆坐在墓碑前,看起來那麼無助。
“陸璠。”
她微微抬起頭看他,臉上濕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柯以嘉,你離我遠點。我不要你的可憐。”
柯以嘉忍不住上前抱緊了倔強的少女。
“我沒有可憐你。”
他隻是心疼她,為什麼要一個人承受一切。
陸璠使勁推他,卻怎麼也推不開。
後來她用力咬住了他的肩膀,柯以嘉的皮膚被她的牙齒咬破,有血滲了出來,但他仍沒有鬆開她。
他終於做了一直想做的事。
他用手溫柔地摸著她的頭發,想一點點的撫平她的刺。
直到她終於累了鬆口,像是認命了,乖乖靠在他懷裡,乖乖跟著他出了墓園,乖乖坐在他的單車上。
他載著她在雨裡疾馳,很快回到了她家。
“鑰匙。”
柯以嘉看她在門口站了太久,出聲提醒她。
陸璠後知後覺地拿出鑰匙握在手上,遲遲沒有開門。
柯以嘉沒辦法隻能握住她的手開了門。
“快進去洗個澡換個衣服,我在外麵等你。”
陸璠訥訥點頭走進門。
“你回去吧。”她頓了頓,“你淋濕了。”
“沒事。”
陸璠抬頭看他,柯以嘉淋了雨衣服粘在身上,肩膀處有淡淡的紅色血跡。
“疼嗎?”她突然問他。
“……不疼”
柯以嘉希望有一天她能不再對自己那麼大敵意,但這一天終於到來時,柯以嘉卻覺得心疼。
能有多痛?能痛過她失去至親嗎?
他不知道她過去是怎麼挺過來的,也許她的刺就是從那天起長出來的吧。
“你進來吧。”
陸璠說完進了浴室,打開水,在花灑下站了好久才發現自己忘了脫衣服。
她出來時柯以嘉還局促不安地站在客廳中間。
她的頭發還滴著水,“你快吹乾。”
柯以嘉指了指她的頭發。
她茫然地折回浴室,在裡麵翻找了一會兒。
“找不到了。”
柯以嘉走上前,看見她蹲在地上,有眼淚從她臉上劃過,“找不到了。”
“我找不到了。”
柯以嘉蹲下來想幫她擦眼淚,卻被她一把推開。
“你走開!”
陸璠惡狠狠地說。
柯以嘉又一次抱住了她,耐心地摸著她的頭發,輕聲哄著她,“沒事的。”
陸璠用力掙脫他的懷抱,“你走開!走開!”
柯以嘉覺得她好像因為害怕而狂吠的小狗,“彆怕,我在這兒陪你。”
“你走開!你們都走開!”陸璠可能是陷入了過去的回憶裡,她的手腳胡亂地踢打著他,“你們都是騙子!騙子!”
柯以嘉不論她怎麼掙紮都不鬆手,不停地安慰她,“沒事的,沒事的。”
他想起小時候使性子不睡覺時,媽媽總會唱歌哄他,他就會慢慢平靜下來。
他像哄小孩子一樣低聲唱起從前聽過的童謠。
“遙遠的夜空,有一艘彎彎的小船……”
邊唱邊輕拍她的背,好像在哄她睡覺一樣。
陸璠終於漸漸平靜下來,不再掙紮。
“我討厭你。”懷裡的人憤憤地說。
“沒關係。”
可以陪著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