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蓮醒來之後,入眼就是幾個穿著防護服的的人,正驚喜地看著他。
“……”滄蓮不適應地縮在被子裡。
醫護人員深知滄蓮的習慣,忙遠離了點。
“呼叫總部呼叫總部!滄先生醒了!”
滄蓮想坐起來,那幾個人連忙給他調床位置,還拿來柔軟的抱枕和水,細聲細語地和他說話,跟哄瓷娃娃似的。
過了幾分鐘,兩個穿著正裝麵色嚴肅的人進來,他們示意醫護人員離開,而後圍著滄蓮,掏出紙筆,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嚴鎮在室內還戴著個墨鏡,“滄先生,你好。國家玄學專案組三分鐘前突然檢測到你出現在異空間裡,防止你回到現實中時會引起恐慌,所以用了點東西讓你一出來就到這,希望你不要生氣……“
三分鐘?滄蓮訝異,原來還貼心地搞了時差,不然一次性失蹤一大堆人確實會引起恐慌……
嚴鎮繼續道:“這個異空間存在幾百年了,但是至今還是沒有找到破解的方法,隊裡隻有極少數的人進去過,出來的外人也大多拒絕和我們談……而且還沒幾個出來過,沒啥信息,咱們這麼熟了,說說唄?”
滄蓮問:“那隻眼睛不是才出現了幾個月嗎?”滄蓮指了指天。
嚴鎮嘴裡沒把風:“是,但是異空間已經存在很久了,隻是最近幾個月異空間越發混亂。我們研究推測,那隻眼睛和異空間有關,但是隻知道它起到了加強異空間的作用……”
“嚴隊!”旁邊的人提醒。
“呃……”
滄蓮輕笑,“要我回答你們,你們也得給我點有用的吧……這麼多年來我免費給你們研究,你們是技術增長了,但答應我的,還是沒什麼進展。”
滄蓮掀起眼皮,“還是說,你們故意的?”
“沒沒沒!”嚴鎮肘擊多話的人,“我僅代表總部誠摯地向你拋出合作的橄欖枝,但有些消息確實不能說出去……當然,更重要的我也不知道,除此之外我都可以回答你。”
“你想問什麼?”滄蓮補充,“具體點。”
“雖然我們對異空間的進展緩慢,但也可以通過磁場的變化,推斷出都有什麼異空間,大體都有什麼事發生。”嚴鎮嚴肅了點,“我們檢測到你進入的是B1105編號異空間,特點是吃人,你是迄今為止第三十八個活著出來的人,甚至在你離開那個空間之後,空間發生巨大波動,最後消失,你方便透露是如何造成這一奇像嗎?”
嚴鎮雖然不精通玄學,但對這類東西有敏銳的直覺,這也是總部留下他的原因。
他懷疑這一波動就是滄蓮造成,甚至是處理異空間的關鍵。
“把裡麵的鬼都解決了,空間就會消失。”滄蓮隨口道,”你們不知道?“
“我們隻知道活過要求時間,就能出來。感謝你給出的關鍵信息,從外麵消除異空間的存在很難,這很有可能是第二條路,我會上報給總部的。”
嚴鎮一頓,“滄先生,你是如何知道這個方法的?”
滄蓮想起那個奇怪的高中生陽丞。
他思忱片刻,避開陽丞的存在,撿重點把房東和那群鬼怪的事大致說了一下。
當時滄蓮就在想,既然404白天就會消失,那那些蛇皮袋是房東什麼時候放的?404為什麼會消失?消失去了哪裡?
一張口頭協議可困不住生死仇人,那麼滄蓮就大膽推測,房東在夜晚時候實力衰弱,所以他不會離開房門,同樣,鬼怪不能乾擾房東,否則會造成嚴重後果。
既然這樣,滄蓮就賭,房東的屋子和404就是他們的葬場,所以滄蓮把鬼怪身上掉下來的肉放在房東屋裡。
鬼怪在房東的家裡被殺害吃食,房東把吃不下的肉丟到404,怨氣積攢,相互製衡,房東果然大幅衰弱。
在看到鬼怪不敢進房東的屋裡,更加證實了滄蓮的猜測。
但讓滄蓮好奇的,還是後麵兩個問題,對於鬼怪初期衰弱的存在,房東不可能發現不了,他再蠢也不會任由威脅自己生命的東西力量壯大。
隻能說明,鬼怪是從彆的空間進來的,它們被困在404裡,隻有等到相應時刻才能被赦免出來。
有東西在背後操控,防止出現鬼隨意屠殺人類的情況的出現。
滄蓮不覺得對方這是善良,倒像是表演型人格發作,非得搞一堆人性檢測和嚇人類獲得快感的戲碼。
嚴鎮再次謝過滄蓮的協助,他拿出一張黑白照片,上麵是一棟老舊的樓房,“因為異空間的波動,我們查到了這棟在七十年前突然空樓的房子,裡麵的404打不開門,也拆不掉,夜半還會傳來哭聲,後來那裡就荒了一片。”
雖然滄蓮沒興趣了解,但是看嚴鎮有感而發,還是沒有打擾。
“裡麵有一住戶,隻有一個女人和五歲小孩,男人被誣陷故意傷人關起來了,家裡沒錢,隻有個遠房親戚,也是房東收留他們。”
“所以那女人在被房東欺負的時候不敢反抗……誰知道那個房東最後想把手伸到小孩那裡,女人才開始反抗,最後還是死了……”
滄蓮後悔沒給房東來個宇宙無敵霹靂痛苦刑罰了。
小瑤牌娃娃突然晃了晃,嚴鎮警惕地看過去,明明剛才沒風……
滄蓮想起自己力量被限製的事,“玄學專案組的人進去,難道不會被限製嗎?”
“不會啊。”嚴鎮眨眨眼,“你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滄蓮搖搖頭,“沒事。”
看來針對的是他以前被逼著學的那些東西。
那不行啊……他都習慣用那些東西了,不過現在有小瑤的契約在,應該可以用出一二。
嚴鎮總結陳詞,“行,有需要的話一定及時和我們說,雖然你不願意加入專案組,但我們始終把你當成夥伴。”
滄蓮覺得嚴鎮應該去當外交,而不是專門去挖鬼墳。
兩人一鞠躬,這才離開。
滄蓮免費在國家秘密基地裡蹭吃蹭喝蹭睡好幾天,才拎著雨傘慢悠悠走回家。
小黑看上去不排斥小瑤,沒有對她拳打腳踢——以往在它身上掛什麼東西,一小會不注意就會被它咬得四分五裂,長期如此,滄蓮不再折騰它,當時看到小瑤綁在小黑身上,他還擔心了好久。
“還挺紳士。”滄蓮打趣道。
小黑從傘尖遊到傘柄,親昵地親他蒼白的手。
回到小破屋,那些小物件安安靜靜整整齊齊地堆疊在一起,和他離開時簡直天差地彆。
傘尖輕輕點地,地麵瞬間泛黑,無數黑色絲線冒出來,直衝天花板。
滄蓮眼瞳泛紅,輕聲喃喃:“少了三個。”
他突然感覺手臂很痛,卷起衣袖,潔白的手臂上多了三條細小的傷痕,滲出幾點血珠,意識到原因,滄蓮忍不住低下頭,肩膀因為激動顫抖聳動,一聲聲笑從他的口中蹦出來。
小物件一動不敢動,縮在角落,希望黑暗籠罩著它們,讓它們不至於被發現。
除了曾經滅掉青門,再也沒讓他這麼開心的事了,雖然隻消失了三個,但是於他而言是曆史性大進步。
太好了,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去死了!
滄蓮收回黑雨傘,太過高興忍不住開始找樂子,他打開積灰的電視機,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
電視上正巧在播新聞,主持人字正腔圓地背稿。
“近日,xx市女首富一家在家中遇難,經過調查,警察在女首富的手機裡找到了錄像。”
主持人放出打過碼的錄像,女首富頭發淩亂神色瘋狂,拿著剪刀把丈夫的□□剪爛,而後一邊嚎叫一邊把對方刺死。
錄像中斷幾秒,又來到一個新的房間,這次女首富站在她兒子麵前,不顧兒子淒慘地叫聲,折磨似地對他拳打腳踢,持續了半個多鐘,活活把人打死。
女首富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崩潰地麵對鏡頭,驚恐地說出一切。
“為什麼?我做得還不夠好嗎?!為什麼丈夫要去奸殺未成年,為什麼兒子要去霸淩彆人?我為了埋下這些事情花了多少精力和錢才讓這個家保持完整?!我想要家庭美好有什麼錯?!”
女首富痛苦地嗚咽,她眼神突然渙散,“死了就好了……”
下一秒,女首富發了狠地撞死在牆上。
滄蓮認出了女首富,她就是那個當初來找他的人。
看來是被拉入異空間後,沒能存活下來。
既然她求闔家歡樂,那麼失敗的代價就是家庭破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