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他隻相信自己的判斷。
說罷伸手就去搜白雲浩的身,白雲浩咬牙想要反抗,奈何他渾身僵硬無法動彈,根本無法阻止老者的行為。
最後,老者在白雲浩脖頸處搜到了掛著的黑血玉,儘管天色昏暗,那雙蒼老卻銳利的雙眼還是看清了黑血玉的模樣,他看著白雲浩不好看的臉,和善一笑:“果然如此”
“你要這個東西的話,儘可拿走”
白雲浩絲毫不留戀的樣子,老者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假的。
他看了下,並不作假,這才給他解了穴,也不取他脖子上的黑玉。
白雲浩有些不解他的行為。
“難道你不想找回自己的親人麼?”老者問道。
白雲浩微頓,這個念頭在他很小的時候想過,但是他缺失了記憶,找不到親人,加上他有一個非常疼他的哥哥,時間久了,那種想找回親人的念頭就淡了,長大後,他又有種生怕找到了自己的親人,被迫離開他哥,就越發抗拒找回家人了。
缺失了的那段親情記憶,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感覺,他就像是一張白紙,白離重新在白紙上描繪填滿,給他創造了一個全新的自己。
老者的來意,白雲浩已然明白。
可是,麵對呼之欲出的真相,他此刻卻半分也不想知道,甚至是下意識的逃避。
“我有親人”
白雲浩隻是淡淡的吐出這句話。
“喔?”老者想了下,“你是說,你那個毫無血緣關係的白衣哥哥?”
白雲浩眼神一冷,白衣是哥哥的筆名,沒人知道,可眼前的人卻輕易的說出來,可見他已經做了一番調查,而眼前的老者身懷絕技,不是凡人,想要動他們這些普通人,如同碾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
大概感受到來自對方身上的敵意,老者和藹一笑:“放心,我隻是做一番調查,不會傷害你們,也不會將你的身份告訴你的哥哥”
即使這麼說,也沒有令對方減少半分敵意。
老者很無奈,他不過是想來認個親,怎麼就像個十惡不赦的惡人?
麵對這樣的情況,老者也是很納悶,“聽村裡人說,你很小的時候就被白衣撿回家,你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
還是知道自己親人都已死,不想回家了而已?
白雲浩不為所動,但麵對老者耐心僵持,他還是鬆口了,“小時候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我隻知道我現在姓白”
老者輕哼:“你父母慘死賊人刀下,你倒是活的自在”
白雲浩表情終於有了驚訝之色,大概是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雖然他不記得小時候的記憶了,但是也沒想過他的父母早已不在人間。
老者看向他,“你的父親是封國七王爺,是如今當今聖上的弟弟,而你母親是魔教教主的女兒,當年你和你父母在回教的路上被賊人殺害,而你被護衛護著逃過了一劫,那護衛是你外公派來保護你母親的,在出事時,護衛發出了求救信號,可惜還是來遲了一步,護衛死了,你下落不明,教主找了你幾年都沒找著”
身世之謎被揭開,白雲浩卻恍如在聽彆人的故事一樣,一丁點也沒有感同身受,他有些茫然。
可縱使臉上顯露出冷靜無比,內心卻早已驚濤駭浪。
老者也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就在他越發納悶之際,白雲浩突然開口道:“那又如何,我什麼也不記得,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老者倒是不生氣,小小年紀,難得有這份警惕心,不愧是少主的兒子。
他繼續耐心說道:“你身上的黑血玉就是證明,他是魔教教主親傳給的少主,而少主又傳給了你,這個黑血玉從出生時便滴血認主,貼身佩戴,黑玉通體冰涼,甚至寒過千年寒玉,普通人拿到,時間久了就會凍的五臟六腑俱廢,可黑血玉的主人佩戴卻能契合主人身體的溫度,讓其可一直佩戴也不懼寒冰。”
這黑血玉這麼玄乎的嗎?白雲浩一直佩戴,也不曾摘下來,想到偶爾他哥也摸過這血玉,頓時擔憂的蹙起眉頭。
老者轉過頭,見到他終於有了表情變化,以為是終於說動了他。
“你不想承認也沒關係,不想替父母報仇也沒關係“
“但,教主多年前已故,如今魔教以大長老為首,大長老一直再找這個黑雪玉,而當今新帝與七王爺一直不合,詭計多疑,如果你被大長老發現,被當今新帝發現,會有什麼後果?”
白雲浩不解,當今新帝不是自己的親人麼,如今七王爺已死,他的兒子又能對新帝造成什麼威脅?而這大長老又是什麼人?
老者卻不再說下去,看了看天色,“既然你不想認親,我也就不勉強,但是我不會傷害你們,不代表有些心懷不軌的人不會對你們下毒手”
白雲浩再去看人時,昏沉沉的視線裡已滿是空涼,哪裡還有人。
他摸著黑血玉,眉頭緊皺。
···
三年後
白雲浩現在已經是寶芝堂的二把手,管理這個藥堂的總工看見了白雲浩的天賦,兩年前就寫了推薦信去封都總店的易老,易老是寶芝堂的總負責人,現任封國宮廷醫師,一般人沒資格請他來看病,易老都是給達官貴族看病的,因為醫術高超,在封都他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
易老前三年到此來考察,有心找接班人,看白雲浩對各種疑難雜症十分通曉,對配藥也是分毫不差,且麵相清俊,日後大有成就,易老非常滿意,就和白雲浩表明身份,讓他做他的關門弟子。
奈何白雲浩麵對如此天大的機緣,居然拒絕了,拒絕的十分徹底,毫無轉圜之地,理由是:他就喜歡在和平鎮給貧苦百姓看看病。
易老隻覺這年輕小兒不貪名利,謙卑不自大,性格十分對他胃口,可惜年輕人不願意隨伴去封都學習,一切都是枉然,便就作罷,但又允了他若是想通了,可以隨時來京都找他。
時間不覺就過了三年,白雲浩卻安安分分每日在和平鎮寶芝堂給人看病,絲毫沒有去京都的意思,而京都的易老年紀不容許再讓他等待白雲浩,也早就放棄了他,已經開始培養起其他接班人。
總工還是滿高興,白雲浩要是去了總部,他這就得少了好些生意,自從白雲浩看病以來,他發現生意比以往好了,觀察發現,大多是妙齡少女,而且小病無病都來看一下,甚至還有小姑娘專門來撩白雲浩的,這個發現讓總工不無哭笑不得,不過,隻要白雲浩不胡來,他是不會管彆人有沒有病,人家願意花錢,你管得著人家呢!
快過年了,天上下起了雪,雪花紛飛,卻擋不住街上人們歡快的腳步,他們在市集采買著過年的物品,準備過年了,臉上都帶著喜色。
白雲浩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淡淡的柔色,他也要采買些過年物品了。
“白工,看什麼呢”小六兒搓著手,裹緊了身上的大衣。
對於晚自己進門卻已經晉升為店內的一把手,小六兒開始還不忿,總想使絆子,後來他追債被打,幸好是白雲浩幫他付了債錢,這才免了一頓性命之憂後,是對他是佩服的心服口服。
白雲浩看了眼四周,“今天沒什麼病人”
大概是下雪,較以往相比,今天沒什麼人來店裡看病的,頂多抓個藥,也不需要他出手。
“對啊,總工說今天我們可以早點走,白工我們要不要去喝酒?”小六兒提議道。
白雲浩聽到可以提早走人,頓時神色一喜,“不,我要回家”
小六兒看他這樣子撇撇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藏了個美嬌兒,天天一回家就臉上帶著春光”
白雲浩不理他,開始放門板關門了。
“誒誒誒,今天彆那麼早回去,我帶你去樂一樂唄!”小六兒一臉猥瑣的笑著。
白雲浩不為所動,“不去”
他還要趕著去采買年貨呢,不知道他哥有沒有吃午飯。
小六兒繼續說:“白工,你還是個處吧?哥哥帶你去開開葷,如何?”
白雲浩直接皺眉,唇瓣緊抿。
關好門,白雲浩開始收拾店內的物品,顯然著急要回家的樣子,也不理一旁叨叨擾擾的小六兒。
“你不知道,最近怡紅樓改了老板,換成了怡夢樓,好家夥,你猜裡麵可都有啥貨色?”
“你肯定猜不著,怡紅樓以前都是美嬌兒,現在連男嬌兒都有了,不過男嬌兒沒什麼人好這口,少的很,都是得通過媽媽介紹才有···”
小六兒一邊說一邊懷春的嬉笑,開始說著自己的風光偉事,小六兒沒什麼錢,但是偶爾攢一次錢又都拿去了那裡□□。
“白工,我跟你說,男人第一次不能留給媳婦,如果什麼都不懂,很容易讓媳婦有陰影的,我記得城西蝦老,今年娶了媳婦,就直接萎了,他沒辦法,就偷偷跟他大哥請教,他大哥經驗豐富啊,一夜七次郎,人家媳婦三年抱三,今年又懷上了,蝦老這才重振雄風···”
白雲浩聽著,開始思考,如果是他哥,恐怕也是啥經驗也沒有,可幫不到他。
額,萬一哪天他哥來請教他,他也不懂,豈不是不大好?
白雲浩胡亂的想著,開始考慮小六兒的建議了。
“誒,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可就自己去了,你彆後悔去”
小六兒說得口乾舌燥,見對方不為所動的樣子,已經乏了,不想勸了。
“我去”
小六兒沒想到白雲浩答應了,樂嗬嗬的拍了拍他的肩頭,“好好好,小六哥帶你見市麵”
兩人收拾完,就直接頂著雪去了怡夢樓,剛踏入怡夢樓,白雲浩就已經開始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