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1)

我在八零當媒婆 遲零 3330 字 9個月前

劉燕的將來是劉二嬸唯一的念想。

為了女兒能讓嫁出去,不叫未來的婆家瞧不起,劉二嬸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著。

可經過昨天的事,劉二嬸才知道,這日子是一天也忍不下去了。

劉孬那個人下手毒啊,要再不帶著閨女走,保不準哪天就被他給打死了!

什麼嫁不嫁的,保住命最重要。

聽到外麵趿拉著的腳步聲有些熟悉,估摸著是劉二嬸回來了。袁蔓和劉燕趕緊轉移話題,有模有樣地聊著帶來的飯菜合不合她胃口。

“聽見醫生說啥了不?你這兩天可得好好休息!”

劉二嬸扶著隱隱作痛的肋骨,點了點頭,“知道了。”

劉二嬸進來時,身邊還陪著一個年齡稍大的中年女人。

女人的模樣瞧著眼生,口音也不是附近的村裡人,身上的衣服乾乾淨淨,一看沒在地裡乾過活。

可她卻待劉二嬸親近的很,走路時穩穩地扶著她,生怕她會不小心摔在地上。

“大娘?您咋來了?”

劉燕起身去扶劉二嬸,女人卻使著眼色叫她回病床上去,“你白忙活了,你娘我一個人看得住,趕緊躺著去!”

女人叫段芳,是王大龍的妻子,劉二嬸的嫂子。

王大龍一家都住在城裡,聽說小姑子和侄女被丈夫打進了衛生所,段芳趕忙跑來瞧瞧是啥情況,正好碰到剛檢查完的劉二嬸,便自己扶她回來了。

劉燕沒怎麼受傷,倒是劉二嬸,檢查出了一身的毛病。又是軟組織挫傷、又是內臟出血,胸前的肋骨還裂了幾根,幾乎是搭進去了小半條命。

得虧昨晚劉燕裝暈,劉二叔嚇得停了手,要不昨天說不定就死在家裡了!

劉二嬸傷得不輕,光是走了這麼幾步路就疼得直冒汗,在病床上躺了好一會氣息才平穩過來。

“嫂子,我哥他……”

“新軍回來都說了,”段芳歎了口氣,半是可憐半是埋怨道,“你說說你,受了這麼大委屈,你咋不早說?你可是他王大龍的親妹子,當哥的還能不管你?”

劉二嬸不知道該怎麼答她。

跟哥說?

親兒子都讓她忍著,她怎麼跟當哥的說?若是也叫她繼續忍著過日子……

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不如不開這個口。

“那我大舅他咋說?”劉燕問道。

段芳:“早上新軍去報了案,這會兒估計已經帶著公安找上你爹了。”

當爹的把閨女打得昏迷?把老婆打得丟了半條命?

這已經不是家事了,村委會也做不了主,必須得讓法律和人民警察好好地管一管!

……

袁蔓回到村子時,村頭一個人都沒,嘴上功夫最強的姥娘舅姑八卦團已經轉移了陣地,早早去劉家占好了看熱鬨的位置。

劉家的門口被擠得水泄不通。要不是家家戶戶的地裡有活兒要乾,抽不出身來,說不定附近那幾棵樹的樹梢上都得坐著幾個人瞧熱鬨呢。

可彆看外麵的人多,各個都不作聲,生怕聲音太大聽不清裡麵的動靜。

“快快快!老袁家的閨女回來了!”

“趕緊給讓條道,讓閨女進去!”

袁蔓回來時,擠在前麵的人有眼色得很,趕忙給她讓出了一條路,叫她去跟公安說說母女倆的情況。

外麵的人擠得是腳跟碰腳尖,院子裡麵卻沒有幾個人。

昨晚劉二叔是在院子裡動的手,或許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哪怕是下了一場雨,現場也被保存得很好。

被掀翻的桌子、被打斷的笤帚還有那根把劉燕打暈的棍子,全部都在控訴著劉二叔的惡行。

王大龍雙手撐著膝蓋坐在椅子上,一遍遍看著地上的東西,眉心擰成了麻花,大兒子王萬軍和小兒子王新軍就在一旁站著,怒目圓睜地盯著劉二叔和他那兩個兒子。

同行的兩個警察,一個在檢查著院子裡的東西,另一個則在整理鄰居的筆錄。

聽說袁蔓剛從衛生所回來,警察也不忘向她詢問情況:“她們娘兒倆情況咋樣?”

“很不好,”袁蔓冷冷瞧了劉二叔一眼,“劉燕頭暈惡心,我嬸子渾身都是傷,還內臟出血,大夫叫再觀察幾天。”

“聽聽!”

袁蔓話音剛落,王大龍就指著劉二叔的鼻子罵道:“好歹給你生了倆兒子,你就這麼打我妹子?那可是你的親閨女啊!畜生都沒你這麼狠的心!”

“哥,我……”

“彆叫我哥,我跟你可不是一家人。”不等他認錯,王大龍就把他的話給懟了回去。

“大舅,我爹……”

“滾你娘的蛋!”聽到倆兒子要給劉二叔說話,王大龍罵得更狠,“張口你爹你爹,你咋不想想你娘?沒你娘護著,你倆龜孫能長這麼大?!”

見王大龍又要發怒,王三鳳也趕忙上去攔了攔,“哥,你血壓高,可彆……”

“閉住你那嘴吧!”

王大龍開始了無差彆攻擊,彆管是誰家人,隻要趕攔他,他就罵:“你還有臉叫我一聲哥呢?你姐挨了這麼多頓打,你有跟我說過一句不?非得你姐被打死了,等著上墳那天再來喊我唄?我他娘……”

得虧兩個兒子攔得快,要不他非得抽她倆嘴巴!

王三鳳怯怯地往後退了兩步,嘀咕道:“我,我也是為了我姐啊。”

“再說?再說我抽你了啊!”王大龍的聲音又高了一個八度。

王大龍在這邊罵著,警察在那邊也沒閒著。

將事情大概了解一番後,兩人也湊在一起商量著該怎麼處理。

“你去幫著勸幾句吧,勸完就算完了。”

“勸?,我覺得得問問是公了還是私了吧。”

兩人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往院子的一角走了走,似乎並不想讓彆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兩名警察一個四十多歲,一個看著還不到三十。

四十多歲的一看就辦事經驗豐富,雙手往身後一背,一副老前輩的做派,而那個年紀輕的後生看著卻有一股莽勁兒,估計是剛報道不久,所以跟在前輩身邊學習。

“我看沒必要吧,兩口子過了這麼多年,哪可能真離婚?”前輩掩著嘴,又瞧了眼院子外麵那些看熱鬨的鄰居,“你沒聽鄰居們說?女方每次都被打得一身傷,最後不還是回來了。”

後輩皺了下眉,“但這次可是差點鬨出人命。”

“這麼跟你說吧,公了那基本就是去上法庭,且有的鬨呢,私了就是離婚。”

踢了一腳地上的土坷垃,又繼續說道:“離婚知道吧?這證明那協議的都得上下折騰,更麻煩!萬一人家最後不離了,你這不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嗎?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省得麻煩。”

離婚。

對於他們這些四五十的人來說,這兩個字可敏感得很,哪怕是城裡的警察,也對這兩個字敬而遠之。

這年頭,多少小青年連對象都找不到呢,竟然還想著離婚?

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麻煩沒關係,總得把事情給辦好了。”攥著手裡的本子,後輩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好歹是兩條人命,能救的話,還是要救一下吧。”

“行,那你辦吧。”

前輩雙手往後一背,索性當個甩手掌櫃:“以後有啥事兒可彆來找我,我可不管。”

後輩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氣,“好!”

拿著筆錄來到王大龍跟前,後輩問道:“叔,事情我們都了解了。不過我們得去醫院問問嬸子那邊,看看她是想咋辦。”

“我嬸子跟我說了。”

袁蔓替劉二嬸回答了警察的話,“她要跟劉孬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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