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1 / 1)

在阿立亞看來,那應該隻是一個幻夢,雖然充滿了很多不可思議的元素,比如那些令人膽戰心驚的實驗體,過於逼真的培養倉,還有那個渾身充滿殺伐氣息的隊長,但那仍然隻是一個夢境而已。

起碼阿立亞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但當她和隊長同時站在同一個電梯裡麵的時候,她又不確定了,夢境確實給她造成了一點影響,起碼在現實之中,短期內她可能不敢再直視隊長了。

這不是因為隊長有什麼問題,即使是在那個夢中,他也依然表現出了足夠的正義,甚至對自己的敵人也並不吝嗇仁慈。

這是因為阿立亞突然有了一個清醒的認知,她開始逐漸意識到那可能不隻是一個夢境。

她意識到自己的確可能和他的敵對勢力有關,而事實上,她也應該站在人類的對立麵,她是潛藏在人類之中的捕食者。

她不知道隊長對她的身份知道多少,畢竟他們都暫住在斯塔克先生的地盤上,彼此間絕對不是房客與房東的關係,斯塔克先生至少還不缺這點零錢。

就像她被斯塔克先生暫時監管,那麼隊長與另外幾位未來的複仇者們最終也會和他擁有足夠緊密的聯係,他們會成為彼此不可取代的堅實後盾與忠誠戰友。

那麼介時她又該何去何從?

突然間,阿立亞又即時醒悟過來,她似乎開始對斯塔克先生產生依賴性了,事實上,她早就知道自己會和對方分道揚鑣,此時此刻隻是因為斯塔克先生願意好心地向她提供幫助而已,還是因為教授的囑咐,否則他們一開始就不可能產生任何聯係。

這麼想著,阿立亞的表情似乎低沉了些許,她垂下頭去,默默不語。

而隊長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動靜,微微偏頭,似乎在餘光之中瞥了她一眼。

思考片刻,史蒂夫決定和這個女孩打個招呼,如果想要確認一些猜想,他或許應該需要從現在開始,就努力和對方拉近關係,然後再想辦法套話。

但史蒂夫猶豫了,事實上他知道很多時候,與目標人物的接觸與試探是所有環節中最重要的一環,此時此刻,他卻產生了猶豫,他已經看過了眼前這個姑娘的資料。

她的人生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倒黴,他想,如果她真和九頭蛇有什麼關係,大可把履曆都寫得更完美一些,這樣反而更容易引人注目了。

而且他也曾懷疑過自己的猜想,“……x教授既然擁有讀心的能力,如果她真的有什麼問題,那麼教授就該有所察覺了。”

娜塔莎搖搖頭,表示他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九頭蛇最擅長在他們的實驗體腦中埋藏定時炸彈,他們最擅長給目標對象洗腦,但至今為止,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因此,誰也不敢打包票,確定阿立亞沒有問題,就連她本人,都無法確認這一點。

同時,她的確危險,她不是純種人類,變種人加惡魔混血的身份已經足以讓她終身呆在神盾局的特殊觀察名單中了。

如今的情況隻會導致神盾局對她的特殊觀察期無限延長並不斷細致化。

史蒂夫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反應過度了,畢竟九頭蛇已經銷聲匿跡,而如今這個姑娘很可能隻是因為勾起了自己的相關回憶,人生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讓他感到了猶豫,但是那種責任感卻還是迫使史蒂夫做出“正確的選擇”,就像娜塔莎所說的那樣,如果懷疑,那就需要親自確認,誰也不能替你承擔忽視情況而帶來的風險。

他隻能選擇刻意接近這個女孩,以觀察她是否有奇怪之處。

至於為什麼他認為這個觀察員的角色該屬於自己,是因為他莫名其妙地對她有一種愧疚感。

他知道神盾局的調查都是怎麼回事,神盾局會忽視你的所有傷疤,不管他們存在了多久,他們都想用利刃將它們剖開,確認底下隻是一灘爛肉而不是埋了什麼定位器或者定時炸彈。

他能夠理解神盾局的操作,畢竟他們的敵人曾經是那群極端的納粹分子,九頭蛇們。

他也親自經曆過來自神盾局的調查,即使他曾在戰場上對抗過槍林彈雨,麵對過死亡,甚至陷入過接近死亡的孤獨的長達七十年的沉睡,他是孤獨的與時代脫節的頑強鬥士,一個法律意義上的百歲老人,但在麵對神盾局的調查時,他們的各種試探還是會讓他感受到不適。

他們會使用各種方式來刺激你,確保你的狀態,那些方式對他這種承壓能力還算可以的上世紀大兵來說都有點過頭了。

可以想象,他們會如何對待阿立亞。

到此為止,史蒂夫還是有點慶幸於托尼確實在某些地方還挺像他的父親的。

他的確勇敢過頭了,甚至可以說是叛逆,但他似乎還保持著一絲正義,他從神盾局的手中保護了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確實相當脆弱,他甚至可以想象神盾局的特工原本如何打算將那個女孩逼到崩潰,然後從她破碎的話語之中拚湊到他們想要的真相。

史蒂夫從來也沒想到,他會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如此排斥神盾局的一些安排,或許是他還沒有太適應當前的時代。

所以他還是開口了,“早上好。”

他停頓了一會,注意到了女孩過於受驚的表情,開始覺得有點尷尬,“史蒂夫·羅傑斯。

我想主要負責觀察我們的特工都是科爾森。”

史蒂夫開始覺得自己是在說什麼傻話了,明知道麵前的女孩對神盾局多有排斥,他竟然還是拿神盾局作為話題引子了。

“早上好隊長,我是阿立亞·萊恩。”阿立亞的語氣偏弱,事實上她隻是倉促地看了隊長一眼就低下頭去,便不可自控地感受到一種焦慮了。

她不明白隊長隻是出於禮貌對於同乘電梯的陌生人表達友好,還是說有什麼事情讓他開始關注起了自己。

所以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嗎?知道了多少?是科爾森特工告訴他的嗎?

他們又為什麼會談論到自己?阿立亞的視線開始有點緊張到飄忽起來。

突然間,阿立亞頓了一下,想到了昨天的那個夢境。

阿立亞一下子尷尬地不可自控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並且開始了明顯的焦慮。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倒黴,複工第一天就會在電梯裡遇見隊長。

從一開始,她就覺得對方似乎注意到了自己,剛開始她還隻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

但是現在,她卻不確定了。

她剛好站在隊長身側,以她的身高隻能到達對方的肩膀,在這樣的封閉空間裡,這樣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所帶來的壓迫感是前所未有的。

她甚至能夠聞見對方身上的味道,他似乎剛結束完晨練,匆忙淋浴,身上還帶著明顯的洗浴用品的味道,頭發也未全乾,此刻他看上去和她夢境之中的形象似乎有著很大差彆。

他就像是你每天在公園裡都會遇見的那種會令人露出爽朗笑容的友好鄰居,但阿立亞知道,他和夢裡的那個超級士兵是同一個人,他擁有著徒手就能把眼前這個電梯拆個粉碎的可怕力量。

無論是他的身形,還是他那過於堅實的肌肉維度,都會讓阿立亞產生不好的聯想,甚至顫抖。

而麵對敵人,他絕對不是什麼友好的家夥,他會讓每一個麵對他的敵人都膽寒甚至是戰栗。

夢境中的那種恐懼感再度襲來,即使他剛剛才友善地和自己打過招呼。

麵對陌生人的恐慌與尷尬,還有對方對於自己奇怪的過度關注,都讓阿立亞後背開始冒汗,且開始僵直起來,她甚至不敢挪動自己的視線,不希望在麵前對隊長表現出過度的驚懼來。

試想一下,她這樣一個原本不該出現在未來複仇者大廈的人物,原本就會引起這些主角人物對她的注意,而她與那個夢境中的神秘組織還有那些可怕的吸血鬼似乎還有所“關聯”,如果再表現出超乎尋常的緊張與畏懼,這樣的多重debuff的加持下,她的可疑似乎就更引人注目了。

隊長還在默不作聲的觀察著她,這個認知讓阿立亞更加緊張了。

自從覺醒這個糟糕的血脈之後,她的感觀就開始變得異常敏銳。

即使此刻她目不斜視,絲毫沒有偏向隊長的那個方向,她也能感受到對方隱晦的視線關注。

好在,對方終於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似乎不再關注她這樣的路人角色了。

但阿立亞卻沒有絲毫的鬆弛,依然繃直了自己,並在電梯門開的那一瞬,她克製住了立刻奪門而出的逃跑衝動,甚至還逼迫自己揚起笑臉,對著隊長揮手告彆,表現出了一個正常市民對於英雄人物的尊敬與友好態度,然後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她的身形和表情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狀。

而隊長,則是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表情開始逐漸變得疑惑了起來,他對著電梯內玻璃表麵的反光,開始不自覺地觀察起了自己的形象,開始遲疑了起來。

他很嚇人嗎?

在阿立亞見到自己的第一刻,她的心跳就開始極具飆升,甚至是在他和她打完招呼之後,她就出現了應激表現,開始出汗、僵直,空氣中那原本微弱的柑橘味道也開始變得明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