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利亞從醫療掃描倉中退出的,斯塔克先生正在一旁緊盯著顯示儀器,托著腮似乎陷入了沉思。
阿利亞見狀內心便升起一陣惶恐,不確定的詢問道,“是我出了什麼問題嗎?”
托尼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阿利亞再次重複了自己的問題,並加上了“斯塔克先生”的後綴之後,他才如夢初醒般從自己的思想世界中掙出,“噢,你說這個,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從某種意義來說,除了你還沒有痊愈的胳膊以外,你很健康。”
“但是我的基因似乎發生了某種突變。”阿利亞疑惑道。
“這個——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不常見。”托尼剛想用蜘蛛俠的例子說明這一觀點,但他突然住了口,意識到這可能會暴露一些事情,於是改了說法。
“就比如變種人的出現很可能就是因為x基因的突變,至於你的這種改變,我想稱之為覺醒或許更為合適。
因為這種基因其實一直潛藏在你的身體內,隻是近段時間才具體顯現出來。
事實上它對你來說並沒有多大危害。”
阿利亞並沒有托尼這麼樂觀,她的眉頭緊鎖,眉眼間凝聚著如雨季般的陰鬱,“我隻是想成為一個普通人。”
“我看過了那個毛茸茸大腳怪的抑製藥劑,就是那個讓他突變為如今這副尊榮的初版藥劑,不得不說,他的想法其實很天才,在變種基因領域他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專家,但我想說的是——
萊克斯·盧瑟那個光頭在變種人抑製劑方麵的研究確實做的更好——
其實我一直挺好奇萊克斯·盧瑟到底哪來那麼多實驗體的,要知道這可是需要臨床實驗支持的,x戰警顯然不會那麼做。”
托尼這麼說著,向阿利亞展示了一份報告,“好消息,萊克斯·盧瑟的抑製藥劑確實對你有用。”
阿利亞並沒有顯得過於高興,事實上她之前就想到過這個問題。
但教授和漢克老師都不建議她使用萊克斯集團生產的抑製藥劑,但他們都沒有明確告知過阿利亞具體原因。
“壞消息就是,你的基因和一般的變種人相比可能確實比較特殊,那種抑製藥劑雖然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暫時壓製你的變種能力,但那種藥劑會逐漸失效並且可能刺激你的能力失控。
我想這就是查爾斯不讓你使用萊克斯出品的抑製藥劑的原因。”
托尼表現得相當輕鬆,似乎真心不覺得她的變種能力是什麼太大的問題,“我覺得這無傷大雅——
在這一點上,我支持查爾斯,我覺得你隻需要學會再一次掌控自己的能力,就像你之前所做的那樣。
查爾斯說你當時學得很快,比起那些同齡人,你擁有很強的自製力。
我想這就是問題,你或許應該測試一下自己能力的極限,以此來確定如何掌控那個限度。一貫的壓抑並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
阿利亞有點呆滯地看著眼前的托尼,“必須得這麼做嗎,斯塔克先生,可是……”
“我們需要具體的測試,搞清楚你的改變,還有你的魅魔血脈的能力,”托尼一邊說一邊朝著阿利亞走近,表情意外的認真,這時候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精英學者。
他沒戴什麼金絲邊眼鏡,也沒穿什麼白袍大褂,但莫名其妙的,他的話聽上去很具有說服力。
“適應新能力的確可能有點麻煩,但逃避現實不能改變一切,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起碼我的經驗是這麼告訴我的。
我們會幫助你的,阿利亞。我還有,呃查爾斯,還有那個,大腳…漢克,小辣椒,哈皮,不要擔心。
總之交給我,我會想辦法幫助你適應這一切的。”
托尼朝著阿利亞伸出了自己的手,表情非常真誠,那雙澄淨的琥珀色眼瞳帶著一種極強的信服力。
阿利亞低下頭,注視著那一隻手,心中湧起一種難以形容的感受。
自從她發現自己的轉變開始,她也曾從多方位尋求幫助,也從不同人那裡接受到了幫助。
阿利亞並不是那種會放縱自己的依賴情緒野蠻生長的家夥,就像是她剛剛成年就急於脫離x學院,脫離教授還有其他老師們所構建的“變種青少年群體避風港”。
就像是她拒絕洛基對自己的進一步馴化實驗還有迪克的善意幫助,她就像是警惕心極強的野生動物,強硬的拒絕與他人構建過於密切的聯係。
這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性格的懦弱之處,她其實是很容易被打動被俘獲的家夥。
但她放任自己建立起對萊克特醫生的病態信任,實際上她也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有點超出了單純的病人與醫生的關係。
因為在她看來,萊克特醫生或許會更善於對待她這樣容易產生問題的病人。
教授他太過善良,且阿利亞對他總有一種不太真切的感覺,對她來說,他的無所不知會讓她很有壓力,特彆是她認為自己很多想法並不光明的時候,她就會為此感到特彆惶恐。
至於洛基,他太過危險,阿利亞對他一無所知,他在自己麵前所表現出的控製欲讓她也非常接受不良。沒有任何野生動物能過於輕易地接受這種強製馴化。
而迪克,阿利亞至始至終都沒打算把他牽扯其中,她知道自己的問題,還有她有點過於扭曲的情感,她知道迪克是一團不會熄滅的火焰。她完全做不到像他那麼純粹,那種絕對不對等的情感會讓她感受到很大的壓力,她一直是個善於逃避的家夥。
但是,現在在她麵前的,是鋼鐵俠,是紐約第一富豪,天才發明家,托尼·斯塔克。
她沒看過多少和他相關的電影,但是她知道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上個世界,不管是存在於紙片之內還是之外,他都是那種隻會存在於話題中心的人物。
他是標準的英雄人物,阿利亞對此有種盲目的信任感。
就像是她對蝙蝠俠的那種盲目崇拜一樣,他們對她而言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其實比起現實中存在的人,他們對她而言更像是什麼更具有象征意味的存在。
他們的性格異常堅毅,他們不會被外界腐蝕,他們是絕對的主角。
所以阿利亞相信,斯塔克先生能夠解決自己的問題,甚至忽略了他為什麼如此積極主動的幫助自己這個問題。
於是阿利亞搭上了托尼的手,感覺到對方開始收緊手指,扣緊了她的手,他掌心的溫度從他們接觸的地方傳來,給予了她一點信心。
“我想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托尼衝著他笑了起來,“畢竟我可是托尼·斯塔克。”
阿利亞看著他的眼睛,似乎也被他的情緒帶動了,無論是一直繃緊的嘴角還是她過於筆直的脊背都放鬆了一些。
但她還沒有放鬆多久,就聽到斯塔克先生又提及了自己所構想的那些實驗。
她的表情幾乎是出現了裂痕,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不起,能夠請你再說一遍嗎?”阿利亞有點艱難道,幾乎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托尼開始一如既往地表現無辜,眨動著自己的大眼睛,“我想要確認你的能力的具體影響程度,我想或許沒有比我更好的實驗對象了。
我完全可以觀測自身的情況變化。
我希望你再次對我發動你的能力,你的變種能力還有你的魅魔力量,可以通過我來量化你的能力水平。
通過抽取實驗前後你我的血液或者是其他體,液來分析具體情況,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這會很危險。”實際上阿利亞想說的不是這個,她想強調的其實是指她的能力有點過於地難以形容了。
“我想你的力量應該不足以影響到數字生命吧?我會給我的人工智能助手以相當的權限,我想它能夠控製好場麵。”托尼似乎完全沒聽出阿利亞的言外之意,或者說是毫不在意。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開始這些,實驗?”阿利亞硬著頭皮看向了斯塔克先生詢問道。
“不如現在?今天我還有足夠的空閒時間,之後,呃,我可能得忙一些事情。你覺得怎麼樣?”托尼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似乎對此迫不及待了。
阿利亞才意識到從一開始,他似乎就忘記了放開自己的手,在阿利亞艱難的目光注視下,托尼似乎才意識到這一點,鬆開了她,“抱歉,我剛剛思考實驗的事情有點太走神了。
那麼現在,實驗開始?第一次實驗記錄,晚上七點零八分。”
托尼甚至還麵帶期待地看著阿利亞,就像她的變種能力是什麼神奇魔法一樣。
阿利亞還真希望自己隻是個能拿著木棍給斯塔克先生表演一下蘭花盛開把戲的魔法師。
阿利亞按捺下自己的不安,點點頭,開始催動自己的變種能力,猶豫著變化出了自己的第二形態。
纖細的尖尾在她身後不安地擺動著,她發覺到對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它看,見狀她欲蓋彌彰的將尖尾往身後藏了藏,詢問道,“那麼,斯塔克先生,你現在有感覺到什麼不同嗎?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