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托尼舉了舉自己手裡的漢堡，然後努努嘴，“我隻是有點意外有人能在麵對這樣的美食時露出這樣愁眉苦臉的神色——這對這樣一個香氣四溢、肉排肥美多汁的漢堡來說有點殘忍了不是嗎？”

阿利亞明顯怔愣了片刻，然後適時地露出一絲笑意——說實話這完全都是條件反射，畢竟人們都希望他人對自己的punchline做出適當的回應。

因為她今天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情緒去應付一些她過去完全沒有設想過的事情。

女孩臉上的笑容堪稱標準，在她略顯蒼白發臉上卻顯得有點過於單薄無力，所以她隻是禮節性地回複自己，甚至在他們的對話中還有點心不在焉。

托尼若有所思地挑起眉頭，接著帶著自己的漢堡自顧自地坐到了那個女孩的對麵。

“嘿，我之前也沒想到自己會說這樣充滿教育意味的話來，”托尼咬了一口自己的漢堡，然後露出一點過於誇張的享受表情，“我想浪費冷落這樣一個漢堡，完全屬於是犯罪的範疇了。”

“什麼？”阿利亞似乎終於開始注意自己麵前的人物，這個自顧自地坐到了自己對麵的家夥。

“二十分鐘之內是最佳的食用時間。”托尼咀嚼著自己的漢堡，然後摘下了自己的墨鏡，“要知道在平時的飯點，這家漢堡店門口可總是大排長龍的，這可不隻是一個幾美元的漢堡而已，相信我，它可是許多人辛勤工作一天後的心理慰藉。”

阿利亞有點遲疑地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漢堡，又看了看對方手裡的，很確定他們點的是同一款招牌漢堡，然後她搖了搖頭，“大概是我的問題——我相信漢堡很美味，隻是我有點，情緒不佳。”

接著阿利亞抬起頭來，直視著對麵這位多管閒事先生，然後就如托尼所預料的那般，她開始微微睜大眼睛，然後就那樣愣在原地，喉結滑動著似乎把自己將要出口的話語咽了下去。

很好，這完全就是他預料中應該有的那種戲劇性開場效果。

“哦，如果你是想問這是我本人嗎？那我一般的答案會是，噢不，我隻是個專業的模仿者而已，然後表示我也不是斯塔克的粉絲——畢竟那個自大的家夥誰會喜歡他呢？

我還可能給你講上幾分鐘我‘上一次’做替身演員時的小故事。

當然，這一招不是任何時候都作數的。”托尼開始露出自己那種招牌式的斯塔克專屬的自信笑容了，語露調侃，“我不得不說明的是，我的確是這家漢堡店的忠實粉絲。”

阿利亞就那樣震驚地眨巴著自己的眼睛，一時間竟然找不出自己原本的思緒，好半晌她才有點費力地動了動自己的嘴唇，有點虛弱且難以置信地詢問道，“斯塔克先生？”

“叫我托尼就好。”托尼又咬了一口漢堡，毫不掩飾自己對於美食的熱愛，接著他看了看阿利亞手龐的奶昔，“我看你好像也不需要了，你應該不會介意？”

阿利亞緩慢的搖著頭，然後表示，“確實。”

托尼就非常自來熟地拿過了她的那杯奶昔，然後咬住了吸管，嘬了兩口奶昔。

“斯塔克先生？”阿利亞幾乎是茫然狀態地小聲想要提醒他，雖然那杯奶昔她還沒有喝過，但這樣隨便喝彆人的東西是不是有點太沒有防備心了。

但托尼卻隻是無辜地抬起自己的那雙大眼睛，好像自己完全沒做什麼容易引人誤會的奇怪事情，接著他對著阿利亞咬著吸管，擠擠眼睛，“我想你應該不會小氣到不願給一個快要渴死的家夥分享自己的奶昔吧？”

“那倒不是事情的重點…”阿利亞的語氣更弱了。

而且她覺得斯塔克先生的眼神似乎有點奇怪，這讓她感覺自己像隻被獵犬盯上的龜縮在自己洞穴中的田鼠一樣惴惴不安。

她在和斯塔克先生交談這件事情就足以奇幻了，更彆提剛剛這位超級富豪、紐約鋼鐵俠剛剛喝了自己的奶昔。

“我倒是非常願意為您這樣的超級英雄提供奶昔，隻是…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但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我的幻覺了。”阿利亞的表情已經維持這種呆滯狀態很久了，讓托尼臉上的笑意都開始不自覺加深。

他撐著自己的下巴，就這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然後他的指腹繞著奶昔杯蓋的邊緣往複打圈，就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

阿利亞卻錯開了視線，開始覺得有點如坐針氈了。

“那個，您還有事嗎？”阿利亞開始覺得有點不安了，畢竟她完全搞不清現在的狀況，更不知道為什麼托尼·斯塔克會和自己搭話。

“嗯，說實話我應該還有一打以上的公務需要處理，但是像我這樣的‘超級英雄’也是需要喘息空間的不是嗎？

現在，我隻想坐在這裡，吃完我的漢堡，如果有一位可愛女士的陪伴就再好不過了。”托尼微低著頭，接著一陣無法抑製的笑聲從他的胸腔內起伏而出，接著他又故作正經地不走心的掩飾了幾下，恢複了正常。

這讓他對麵的阿利亞更加茫然無措了，托尼隻是擺擺手，“我現在開始覺得有點難堪了——

特彆是在我對一個姑娘幾番暗示，她卻隻是一臉空白的時候，這會讓我覺得自己的魅力完全失效了，不得不說，這倒是讓我感到挫敗了。”

阿利亞這才意識到，剛剛托尼的那些舉動就是所謂的搭訕，而陌生男女借用他人水杯喝水的舉動就是堪稱調情了。

隻是她過於粗糙的腦回路一直沒有反應過來。

於是她馬上就露出一副有點驚訝又過於歉疚的表情，“抱歉。”

托尼卻隻是這樣促狹地看著她，那雙褐色的淺色眼瞳總是這樣帶著亮光地盯著她的麵孔，直到她愈發局促起來，“或許這樣說，你會覺得我有點俗套了，但你的確和我見過的女孩都不一樣。”

阿利亞有點費解地皺眉，然後搖頭，“恰恰相反，我和大部分的普通女孩都差不多。

或許隻是圍繞在您身邊的美女太多了，反而見到我這樣的普通人才會覺得新奇吧？”

托尼隻是聳聳肩，然後用指節抵住自己的下唇，“我覺得不是，唔，你得相信我的直覺，咳咳…

雖然這麼說你會覺得我有點過於‘花花公子’作派了，但我確實覺得你很特彆——”

阿利亞開始覺得自己的大腦開始停工了，為了阻止斯塔克繼續將話題引向她完全無法掌控的領域，她聽到自己這麼回複到，“不好意思，斯塔克先生，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接著她就看到對方臉上的神情似乎變得古怪了一點，然後為了防止對方覺得自己是在搪塞他，她隻能儘可能地描述這麼一個莫須有的人物存在，“呃，他是英國人，我們現在住在一起——”

這麼描述的時候，洛基的形象不知為何就閃現在她的眼前，讓她的臉色開始有點不太自然，讓這個謊言似乎更加真切了幾分。

托尼似乎有點惋惜，但他還是紳士的起身，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並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那真可惜，不過我想，我們還是能交個朋友的對吧。”

這麼說著，那張印著電話的名片就塞到了她的手中，對方的指腹還有點曖昧地擦過了她的掌心。

接著他就帶著那杯奶昔，充滿暗示意味地再度咬了咬吸管，並衝她眨了眨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家漢堡店。

當店門關上，那扇緩慢回彈的玻璃店門似乎就此隔絕了兩個世界，將剛剛那段幾乎是她幻想出來的對話也遠遠地擋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