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好。
看完以後,花珞雲覺得自己內心毫無波瀾,雖然她承認自己還是有一點好奇叢飛閒究竟經曆了什麼。
花珞雲打開自己的微博,發現叢飛閒並未回複她的私信。
索性放棄了。
她早便認清了,那隻是一場夢幻,一次,美麗的意外。
花珞雲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一股沒有來由的哀傷充斥心頭。
就好像,好像她先前在某些情感博主那裡看到的一些句子,“如果知道這是我們的結局,我並不希望我們會相遇;我需要用很長很長時間去修複,變回原本的那個我,而這短暫的相遇,仿佛是在懲罰我自己。”
花珞雲最開始看到,認為這些話過於哀傷了,哪裡會有這樣的人?
可是,她一到花間的門口,就會想起那個跌坐在地的青年,看到花間的便利貼牆,就會順便看到那個突出的彆致的用創可貼貼的便利貼,會想起,那個晚上,有人幫她不厭其煩招待了遊客,還有那個突如其來的對視……
她忍不住肯定了那些話。
好吧,其實花珞雲也沒有非常傷感,憂鬱隻有淡淡的一層,像是回南天的水汽,蒙住了她的心扉。
相遇,已是上上簽。
“花姐,你沒事吧?”柳得勝看花珞雲神色變了又變,出聲問道。
“沒事,就這樣吧。”花珞雲平淡地說,“其實我也沒有很關心他的事情,我比較關注花間的情況。倒是你,有事麼?”
“沒事沒事。”柳得勝一溜煙就逃走了。
無心管柳得勝去了哪裡,花珞雲進了花間。
她坐在收銀台後麵看完賬,盤算花間後續運營方式是否需要改變。
正當她沉浸思考之時,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花珞雲覺得莫名其妙,門口是敞開的,為什麼會有人選擇用敲門?
她抬頭一看,不遠處有一個穿著正裝的男人單邊倚靠在玻璃門,好似注視了她許久。
那個人見花珞雲抬頭往自己的方向看來,向花珞雲輕輕招手,露出一個自以為得體又不是親切的笑容。
花珞雲覺得那個人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裡見過,但是她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看樣子,他也不像是要來找茬的。
花珞雲有了判斷,繼續低頭想事情。
趙且詩發現對方又把頭低下去,跟不認識自己一般,心生幾分奇怪:花珞雲不認識我了麼?
隨後,趙且詩為自己的疑惑找到答案:“一定是因為我今天太帥氣了,她都沒有認出來。”
為了來見花珞雲,趙且詩專門做了功課,上網搜了一下成功人士的裝扮是如何的,特地抹了油頭膏,還把頭發梳得很平整。
網上說,這樣的造型品塗抹在頭發上,既有光澤感又可以保濕,最關鍵的是,弄完以後顯得整個人特彆有講究,又帥氣又有品,看了可以讓人忘不了。
對此,趙且詩保持十分,哦,不,是十二分的自信。
內心活動豐富的趙且詩自我剖析完,伸出右手握拳抵在唇邊,大聲咳了兩聲,生怕沒有人注意到他。
花珞雲確實沒有注意到他。
趙且詩發現以後,更是連續咳了好多聲。
花珞雲忍無可忍,雙手按壓桌麵,猛地站立起來,儘可能還算不耐煩地問門口那個試圖尋找存在感的男人:“請問這位先生,您是有什麼事情麼?”
趙且詩奇怪,怎麼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
很快,他又再次為自己的疑惑找到答案:“一定是愛之深,責之切,就是這樣。”
麵上,趙且詩不動聲色,放下抵在唇邊的拳,一步一步朝花珞雲走去,離花珞雲幾步近的時候,慢下腳步。
就在花珞雲以為他有什麼要事說的時候麵前的男人突然嘴角弧度誇張上揚,露出詭異一笑:“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花珞雲:(╬ ̄?皿 ̄?╬)
她已經找不出文字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這人,腦子是不是不太好?
“這位先生,小店主營業務是賣花,看病請出門左拐。”花珞雲用溫柔的語氣禮貌笑道,並熱情地為眼前這個發病的男人指明方向。
“花小姐。”趙且詩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繼續用他學來的攻略,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是來看病,我是來看你的。”
花珞雲覺得對方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什麼土味情話,霸道總裁,她根本不吃這套,她隻覺得對方非常冒犯。
“看我?我們認識麼?”花珞雲反問並威脅,“如果您不想去醫院,那麼也請您離開,不然,我要報警了。”
“女人,你在玩火。”趙且詩回答道。
花珞雲真的打算報警了,她立刻撥號,拉起電話:“喂,警察同誌,這裡有人性騷擾。”
趙且詩一聽花珞雲來真的,立刻道:“你真的認不出我麼?我是趙且詩啊!”
趙且詩?
花珞雲隱約有點印象了,好像是高中時候追求過她的一個男生,隔壁班的,不過,她對那個人沒有絲毫在意,就見過幾次。
沒想到,多年以後,那個剪短碎蓋的男生,居然發展成這樣了麼?
都說女大十八變,花珞雲覺得,男大也是十八變吧?
花珞雲靜靜地看著對方發癲,心裡多多少少是震驚的。
幸好當年沒有看上人家,現在也沒有。
“花珞雲,你剛才不會真的報警了吧?”趙且詩有些緊張。
花珞雲並不覺得,對方說出與自己相識,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做這些奇怪令人費解的事情。
她點了點頭,算是對趙且詩問題的回答。
“花珞雲,不是吧你,太無情——”趙且詩因為急切,語氣突然變得有些……
“咳,我是說,花小姐,很好,我對你更感興趣了。”趙且詩才突然想起今天剛給自己立的人設差點崩了。
“惡心。”花珞雲實在忍受不了,她也不想對趙且詩惡語相向,隻是,趙且詩著實過分。
趙且詩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他調查過,好多女孩子就喜歡這種風格的男人啊。
“你在欲擒故縱?”趙且詩靈光一閃,更加靠近花珞雲,“彆以為我不知道!”
花珞雲往後退了一步,抓住掃帚,若是趙且詩再做什麼的話,她對這種惡心惡趣味的男人也不會心慈手軟。
“喂,你在乾什麼!”
柳得勝看到花間裡的場景朝趙且詩大喊,很快跑了進來,按住趙且詩的肩膀。
他剛才接到花珞雲的電話還覺得莫名其妙,事情也沒有說清楚,這是要玩什麼角色扮演的遊戲麼?
但鑒於花珞雲的性格,柳得勝相信花珞雲肯定是有要事。
所以,柳得勝在花珞雲掛斷電話以後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花間。
趙且詩被人忽然壓住肩膀,心裡有幾分不爽快,他偏頭看了一眼與他差不多高的柳得勝:“你誰啊?”
“我是你柳爺爺!”柳得勝邊說邊把趙且詩往門口拉,“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找我花姐的麻煩?啊?說話啊,剛才不是很會說麼,現在怎麼啞巴了?”
柳得勝雖然上學時候成績不好,最後沒有考上高中,但是他去了中專學過幾年,平時調皮沒錯,卻也從不惹事,奈何總有人看他瘦小想要欺負他,所以,柳得勝的力氣挺大的,也挺能打的。
不過,凡事能用說好的,柳得勝也不會動手,就怕有些人是沒事找事,比如,現在被他壓住的這位男士。
“花姐,怎麼處理啊?”柳得勝轉頭詢問,“送公安那裡麼?”
趙且詩聽罷,連忙道:“我也沒有做什麼吧?”
門口來了一個大叔,他看到這場景,心道不妙,趕忙跑到趙且詩和柳得勝麵前:“等一下,等一下,小兄弟,這是發生了什麼?”
大叔其實想問,怎麼回事,經理怎麼被壓住了。
但大叔不好意思問出口啊,這樣趙經理也太丟人了,萬一把他開除了怎麼辦?
他一個上了年紀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給一個公司經理當司機,他不想失業啊。
柳得勝顯然不知道大叔和趙且詩的關係,勸對方不要管閒事。
大叔心底暗暗叫苦,沒有辦法,他隻好開口軟硬兼施:“這是我家經理,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惹您不快了?大家以和為貴啊,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哦,原來還是個經理啊?”柳得勝陰陽怪氣,“我還以為是哪裡跑出來的流氓呢?”
“你你你你!”趙且詩滿臉通紅。
“得勝。”花珞雲從花間走出來,停在距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用一言難儘的眼神看著他們,“算了,放他們走吧。”
柳得勝可是為花珞雲是瞻,雖然覺得放走這個混賬太可惜,不過花珞雲都發話了,他也不好再做什麼,於是鬆了手,惡狠狠地對他們兩個說道:“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要是再敢來騷擾花姐,我就不客氣了,直接送你去局裡喝茶。”
趙且詩得了空間,立刻整理了衣服,又甩了甩頭:“知道了。”
趙且詩又儘量表現出深情款款的模樣,雙眼直視花珞雲:“就算有困難把我們相隔一百米,我也會為你跨出那九十九米的。”
大叔目瞪口呆。
經理,彆丟人現眼了。
柳得勝極力克製住自己,才沒給趙且詩來一拳。
花珞雲:“……”
放心,她也絕不會跨出那一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