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道組(1 / 1)

“一號鬆和與十二號鳶,將競爭晉級第三輪公演的第八個,也就是最後一個席位。”

幕布上,時櫻站在舞台上留下扣緊在場所有人心弦的話語。

寶華樓的場子沒有合光樓這麼大,但劇場內可以熄滅大部分照明,留影石的投影更清晰,也更有氛圍。

昏暗的劇場,幕布上留影石投下的影像是最大的光源,身在山市,臉上戴著麵具,也看不清鄰座的表情,情感表達沒了阻攔的堤壩。

時櫻姍姍來遲,進場時已聽到不少修士正在猛男抽泣。

可能是自己支持的選手被淘汰了。

她靈巧地避開台階,繞上裴彥預先為她準備的、靠邊角的座位。

坐下才發現,身側也有人在抽鼻子。

時櫻輕聲道:“怎麼了?推的練習生被淘汰了?”

“我投的兩個都被淘汰了,現在就隻剩一個獨苗了。”

裴彥越說越難過,“哇”地哭了出來,“我再也不要真情實感地追選秀了,太糟蹋我的心情了。”

等下一屆出來,你又會真香的。

時櫻心裡這麼想,嘴上可沒這麼說,她張開手臂輕輕攬住裴彥的肩膀,“彆難過了,又不是今後沒有出道機會了,再不濟可以走魔境試煉的傳統音修路子啊。”

“我就是心疼他們的付出,嗚嗚。”

裴彥歪著腦袋靠在時櫻肩膀上。

時櫻有些好笑,“哪個修士不得付出比這更多的努力才能成為大能啊?”

“但是修士之間,乃至師兄弟間都未必有他們這麼深厚的情誼啊。”

時櫻:“我的天哪,我怎麼不知道一貫以強者為尊的修仙界還能品出這個?”

裴彥直起身子,帶著鼻音道:“你這麼說可就過分了。”

“好好好,我錯了。”

時櫻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裴彥:“能不能透露一下,被淘汰的練習生回去後的情況?”

時櫻:“被淘汰的練習生裡有人順利結丹了,其他人的修為也有了顯著提升。你不覺得很神奇嗎?”

裴彥驚訝,“你不知道,修士可以從周圍人的情感中得到頓悟嗎?公開選秀觸動了這麼多觀眾的情緒,練習生們作為情緒接收的主體,或多或少會得到正向反饋。”

“我還真不知道。”時櫻沉吟了片刻,“照你這麼說,劇場出道那幾位就沒有觸動觀眾情緒了?我看小易他們倆修煉的不挺好?”

“上座率不一樣。從前他們還在,我不敢明說,那三位太……沒有觀眾互動,臨上台改換曲子,還有一位經常發小脾氣,背地裡吐槽觀眾。另一方麵,他們三人的技藝到底不及萬華樓的荊桃仙子,珠玉在前,加之熱度過後,關注度就降了。”

時櫻:“他們根本沒有想過去維持熱度,表現出努力也好,讓觀眾有養成感也罷。觀眾的追捧散了,表演者自己產生心理落差,自然被人趁虛而入。”

“是他們把賺靈石想得太簡單了,也疏於修煉,你不用覺得自責,覺得沒有關照到位。”

時櫻勉強笑了一下,留影石中第二輪淘汰已結束,留下的是一號鬆和。

“現在公開,第三輪競演的選曲和分組。《漁歌子》一組與二組合並,對陣《采桑子》合並組。距離第三輪競演還剩兩天,大家要抓緊時間與隊友合作,重新分配演奏段落。”

幸存的八位練習生站在時櫻兩側,向台下行禮。

熄滅的燈火瞬間亮起,大部分觀眾還沉浸在轉播中。

不和諧音就是在散場前的安靜中尖銳冒出的,“剩五男三女啊,是時門主覺得給那些世家公子送點新鮮的?雖說他們年紀大了點,但勝在漂亮也不是不能玩。”

山市禁鬥毆。

他敢在彆人場子裡公開說,這麼侮辱人的話無非就是利用了這條規則,料定沒人會揍他。

看過兩輪公演,共同經曆兩回合淘汰的觀眾們,已產生了對妙音門弟子的粉絲粘合度,驟然聽到這話,無人不惱怒。

劇場內氣氛緊繃到極點。

時櫻在他開口的那一刻已鎖定了目標,劇場內中人的情感在蒸騰,她輕而易舉地摸清了洋洋得意與憤怒的分界線,她湊近裴彥的耳畔在洋洋得意的領域用手指虛虛地圈畫出三人。

裴彥立刻派人布置,務必盯死這三人。

毫無疑問,他們來自端木氏。

時裴兩人沒想到的是,大肆噴糞造黃謠的那人並不是端木氏的小嘍囉,而是負責此事的旁支少爺。

端木少爺自然不敢出現在合光樓,一則要臉,二則萬一在合光樓被逮住,保不齊會被裴彥的手下套了麻袋丟到巷子裡挨一頓揍。

彆問他怎麼知道的,那位打頭陣的小弟至今還躺著下不來榻呢。

“在那兒放什麼屁呢!”

“誰說的,看我不揍死你!”

“嘴巴這麼臭,是每日吔屎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觀眾們開始反擊。

他們正攢著中意選手被淘汰的憋悶,愁著沒處宣泄。

端木少爺嘴臭,但他好歹是個旁支少爺,平素隻有他罵彆人的份,彆人要敢還口,早被他的跟班揍了。

今天剛辱罵一句,就有十幾句的粗口回饋給他,小少爺稍稍破防,可“山市禁止鬥毆”一條仍然生效,若他在彆人的場子先動手,反擊方便沒有任何過錯。

他隻帶了兩個跟班來客場作戰找刺激,若向觀眾動手,必定會遭到觀眾和寶華樓雙方的反擊,實力懸殊,讓端木少爺生出幾分憋屈。

觀眾裡到底散修多,修煉也好,罵人也好,都帶著野路子氣息,句句攻人下三路最脆弱的地方。

端木少爺高攻低仿,才回了沒兩句,就有點破音。

“哈哈,破防了吧,這麼弱雞就不要出來戰鬥了啊,回去乖乖找嬤嬤喝奶不好嗎?”

山市匿名製下,女修的戰鬥力不比男修弱,沒有粗字,狠狠紮了一刀在對手的弱點上。

端木少爺操著破鑼嗓子,梗著脖子正欲再戰,卻被跟班拽住了,後者壓低聲音道:“少爺,彆上頭,還有關鍵信息沒散播呢,您跟本家那兒保證了,這次肯定能把妙音門主錘死!”

端木小兒被氣得上頭,隻想著如何反擊,反倒對重要任務興致缺缺。

但是,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從本家那兒爭取來的機會,定要好好露一手,讓本家見識到他的手段和本領。

說起給妙音門造黃謠這件事,一開始並不順利,畢竟妙音門主一直找人鼓吹她自己,還有其手下弟子,群眾緣好,甚至發展為粉絲群體。

派去辱罵時櫻的人一開口、一冒頭就會被揍。

在山市也是如此,甚至有激進櫻粉,不畏山市懲罰,聽到有人罵時櫻,當即給人一拳。

正當端木小兒發愁時,事情發生了轉機——居然有人開始討論起妙音門主和世家公子之間香豔事來。

他暗自忖度:難道是之前散播的消息開始起作用了?

他的跟班並不多,但每次從合光樓或是山市總能打聽到好消息。

何止世家公子,消息已經演變為妙音門主同劍修、體修、還有盾修都有一腿的程度。

天底下怎會有如此口亂之事!

端木小兒樂極了,主動給本家彙報了工作,立下軍令狀,提前完成任務,保證在除魔大會前把時櫻的名聲搞得再無洗白可能。

正事要緊,端木小兒調息片刻,氣沉丹田說道:“你們彆不信,那時櫻能是什麼好東西,說好聽點也就是個爐鼎!”

“噗嗤——”

在劇場的妙音門主粉爆炸之前,這聲輕笑就像按下了終止鍵。

一個清亮動聽的聲音隨之響起,“哈哈,不會有人把話本子的事兒當真吧,不會吧,不會吧!”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平息了劇場大部分人竄起的怒火,他們像被帶到了罵戰的高地,頭腦變得清醒。

“天哪,真有人把豔情話本當真事了,修行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蠢的人呢。”

“據說在山市可以出錢定製話本子,我能不能花點錢,讓他也給我寫一篇?下次傳流言,搞不好我也能成為時櫻大人的爐鼎,哈哈!”

“兄弟,你這想法好啊!”

“這麼說,我也能找人約門主和我的稿子,嘻嘻。”

“妹子,你是女的……”

“女的就不能饞門主身子了?狹隘!”

話題眼瞧著就跟脫韁的野馬似地跑遠,端木小兒腦子有點亂,半邊身子有點麻,他理了理思路,覺得還有挽回的餘地,扯著嗓子道:“有這樣的事才有這樣的話本子,姓時的真清白,怎麼會容許這樣的話本子傳開?”

“唉,跟腦子揣□□裡,什麼都信的家夥講不通。”

“有這時間不如回去好好修煉,築基了沒,結丹了沒?”

“照你這麼說,我現在多喊兩聲,櫻櫻殿下會成為我道侶,是不是能夢想成真啊。”

“那不行,還得去約幾本話本子!”

劇場內爆發出歡笑。

“想娶櫻櫻子大人,勤奮的人準備回去修煉了,搞不好今後能在魔境裡遇到本尊,說不好人家就看上我了呢?”

“做夢!”

“有的人還在做夢,有的人已經在修煉!”

端木小兒還想再說兩句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仿佛有什麼禁錮著喉嚨,竭儘全力也隻能發出“嗬嗬”漏氣聲,喉嚨的禁錮越來越緊,幾乎教他喘不過氣來。

那雙青筋暴突的手,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伸向跟班,跟班視若無睹,肺裡的空氣一點點被擠出。

下一刻,空氣伴隨著劇痛灌進端木的肺裡。

他驚恐地望向四周,劇場裡的人幾乎走光了,壓根沒人注意到他這邊,方才的罵戰也仿佛一場臭屁,消散之後,什麼都沒留下。

這一回,他總算抓到了跟班的衣角,一開口,血腥味頓時充滿口腔,“怎麼回事?”

“啊?您在說什麼啊?剛才您就和被人罵傻了似的,一動不動。”

驚恐湧上,端木小兒搖搖晃晃地起身,“走,這地方怪得很,趕緊走。”

時櫻站在劇場外辟出的小涼台上看端木小兒跟撞鬼似地衝出去。

裴彥:“要我派人跟在後麵處理了嗎?”

時櫻:“沒必要。”

裴彥:“可惜總有這樣的蒼蠅,好在還有除魔大會,那是個澄清的好機會,也能好好挫挫他們的銳氣。”

時櫻:“澄清?怎麼澄清?彆人汙蔑你吃兩碗粉,你還剖開肚子澄清?名聲這東西重要嗎?等你強到罕見對手,他們哪裡還敢比比半句?”

淺淡的合歡花氣味拂過,裴彥警鈴大作,“誰!剛剛有人經過!”

時櫻仍是雲淡風輕,“不是壞人。”

她的視線越過裴彥的肩膀,在簷下風鈴處停留片刻,微風過處,風鈴聲響。

蘇玨望進那雙眼睛,波瀾不興,他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揪住,隻一瞬,他便匆忙逃離,碰響了風鈴。

他靠在暗巷喘氣,身體一半被高樓投下的陰影吞噬,剩下一半還浸在燈影幢幢之中,蘇玨順著光亮向上望去,時櫻戴著猙獰的麵具,她似乎發現自己的藏身處,但是沒有停留。

蘇玨的心跳得很快,劇烈的顫動幾乎要堵住他的喉嚨口,就像他對端木家那個小少爺所做的那樣。

得到合歡鈴後,一直被蘇玨掩飾的歉疚噴薄而出。

她算計籌謀,就算真的把他會背叛這件事做進計劃,就算她留下空城令自己叛逃,就算她全然知曉,她到底放了他一條生路,讓他得以保全合歡宗主峰。

作為一門之主,她仁至義儘。

叛逃後的失落,不信任的失落,情緒如蓬絮,蘇玨無法質問她,“你到底還是不信我。”

想到這裡,蘇玨的思緒又混亂起來,當初得知師父生死不知的靈脈暴動似乎又要卷土重來。

叛逃後,想起時櫻、麵對時櫻,蘇玨總難以保持平穩的心緒,有時就連安靜地、隱去身形在附近看看她都不能。

蘇玨強迫自己背向時櫻的目光,向暗巷更深處走去。

*

萬劍山閔石長老進入廳堂時,藥王穀林長老正唉聲歎氣著搖頭,坐在他身旁的天工閣長老周弱水卻掛著笑。

“喲,什麼事兒值得這位‘鬼見愁’歎氣?”

閔石金刀大馬地坐在檀木圓桌邊,看到桌上放著本裝幀精美的書冊,沒看清上麵的書名就拿了起來,“你們又印了什麼醫書?”

“唉!不是!”

林長老還沒來得及阻止,閔石手指一撚,將所見文字念了出來,“‘且看春日櫻桃般的音修如何走近孤傲天才劍修的心。’好酸的開頭!”

林長老的臉黑了,周長老輕聲笑了一下。

“這是什麼?寫給劍修的春日修煉指南?”

是在林長老桌上發現的,閔石壓根沒往話本那方麵想,隻覺得是老朋友改變了撰文風格,一下翻過好幾頁,待看清這一頁所書後,他愣住了,翻書的速度更快了,隨後一頭霧水地合了書,疑惑望向林長老,“發生什麼事了?看著像是編排我師侄還有時小門主的玩意。”

“哼!”

林長老還在生氣,沒有回答。

周長老說:“我說你生什麼氣呢,不過是弟子隨手寫的話本子罷了,罰那麼重。”

“若放在平時也就算了,可除魔大會在即,眼下形勢複雜,她怎能胡鬨?”

“等等,我有點迷糊。”閔石摸不著頭腦。

周弱水:“是這樣的。林章的徒弟徐芷以江師侄和時小妹為原型寫了話本,賣得還不錯,有天她用稿酬請寶兒她們吃飯時被林章撞見,一群孩子在飯桌上討論劇情,林章全給聽到了,他找了家書肆,這話本居然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林章這老古板都快氣壞了!剛剛你來的時候撞見徐師侄了嗎?”

閔石回憶了一番,好像確實有個女弟子心情鬱結地快步走開,招呼都沒跟自己打。

“那孩子被罰去思過崖分揀藥草三個月,本來該帶她去除魔大會的,看林章氣得和青蛙似的,怕是去不得了。”

閔石:“嗐,這能有什麼事兒啊,寫個話本子而已。孩子從魔境九死一生地出來,帶出了珍貴藥草,還有神器碎片,除魔大會總該讓她亮亮相,否則,彆人還以為她犯了多大的事呢。”

好友說的在理,林章的眉頭稍稍舒展,“能帶她去除魔大會,但也得給她點教訓,形勢不明,不是什麼話都能亂說的。”

周長老道:“要我說,徐師侄說的‘她本人都同意了’這話並不像為自己開脫之詞。”

林章:“何解?”

周長老:“聽星機閣的人說,近來時小妹付費借用了飛鳶係統,向散修和小門派聚集地發了不少書冊。”

閔石、林章都有些緊張,“什麼書冊?難道是譴責朝天宗的小報?”

“妙音門與朝天宗一派向來不對付,我聽聞散修間再度流傳起朝天宗天梯騙局的說法,難道是她?”

“你們能不能聽人把話說完?星機閣的人當然不可能讓人隨便使用飛鳶係統,雖說飛鳶傳書可以隱匿發布源頭的,但他們出於謹慎審了稿子,發現都是些無傷大雅的話本子。”

林章揚起眉毛,“難道?”

周弱水點點頭,“正是如此,怕是時櫻妹妹本人幫徐師侄發行了話本。”

閔石更疑惑了,“這一看就會聯想到她的本子,發行了豈非對其名譽有損?”

周弱水:“我徒弟吳一物最近在外頭跑得勤,他之前告訴我,說端木氏有人在針對時櫻,汙蔑她的名聲,她發行香豔話本,恐怕正是反其道行之的澄清方式。”

閔石、林章沉吟了一會兒,前者一拍大腿,“真可惡啊!那近來針對朝天宗的一係列行為又是誰做的?”

周弱水:“我們何必幫朝天宗擔心?對他們不利的流言興起,我們隻需坐視不理就好了,問就是,‘沒聽說,不清楚,還有這事兒’就行了,橫豎該操心的是他們。”

林章:“這不是擔心朝天宗借題發揮,反過來陰我們。”

此話一出,三人陷入沉默。

周弱水率先開口:“除魔大會還是你們兩位參加?”

閔石:“還有錚鳴峰的陳師兄陪我去,畢竟問道峰還有江歧的事比較棘手,多個人陪同多個腦子想辦法。”

周弱水笑了,“陳晦也是個木頭腦袋,能幫忙想出什麼法子?”

說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收斂起笑容,“又是劍尊那麵鏡子的指示?”

閔石點點頭,“那麵鏡子來曆不明,到底也曾在師兄叛出萬劍山後設計讓萬劍山保全正氣盟席位,又堵了朝天宗的嘴。不過,近來它的意見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比如讓江師侄前往餘響派和妙音門的對決。”

周弱水:“不難理解,就是要咱們跟妙音門搭上線,畢竟當時誰都沒想到那小門主能有令人驚歎的手腕,若非江師侄去,她恐怕很難被保下來。”

林章:“我們還是得有自己的後備計劃。眼下,朝天宗看似腹背受敵,有關天梯的負麵猜測再掀波瀾,這樣的情況又不止發生了一次,哪次不是被他逃脫了,滑不留手的跟泥鰍似的。”

周弱水想起了曾經硬剛朝天宗的好姐妹明春曉,一時默然。

閔石:“這次一定會不一樣的,畢竟在魔化靈脈附近撿到了這麼多神器碎片,假以時日,我們一定能將天梯證偽!”

林章若有所思地盯著話本的封皮,沉吟道:“小時門主究竟打算做些什麼呢?”

“距離除魔大會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約她出來問問唄,都是同個戰壕裡的人了,互相通個氣才好對抗朝天宗啊!”

周弱水:“我同意。約在除魔大會前見麵,難免引起朝天宗的注意,端木氏都盯上她了,眼下我們不能與她接觸,橫豎除魔大會時間長,到時候都聚集在北境……”

“今年除魔大會在東境,掩月門主辦。”

周弱水:“掩月門啊,那有好戲看了,我得找個法子混進去瞧瞧。”

但凡支持朝天宗的門派主辦除魔大會,天工閣就不會收到一張邀請函。

話音剛落,周長老被袖子裡的傳訊符連燙兩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她拿出傳訊符,第三句粗口冒了出來,“龜龜!掩月門給天工閣寄了邀請,師尊讓我和連師兄一起去。”

小廳內三位長老麵麵相覷,似乎在他們注意不到的地方發生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