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中魚2(1 / 1)

“你們這樣隨便汙蔑人,遲早自取滅亡!”

張不凡丟下這句話,仿佛自己真無辜一般,昂首挺胸地轉身,鑽入草叢離開。

被眾人攔住的山翎,忿忿地瞪視王師兄,“乾嘛拉著我!我管他是否無辜,就該一腳把他踢下去!”

“貿然結仇不妥當。”王師兄試圖理性公正地分析。

山翎:“得了吧,你們劍修這麼天真?這種作惡當喝水的,不論我們做什麼,他都已經單方麵跟我們結仇了!”

“都彆說了,當務之急是確認姐姐的位置和安危!”

葉梔子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水性好,下水先搜一下。”

喬斐固定住腰間佩劍,大步走向潭水。

“等等,這裡有避水珠。”山翎緊抿嘴唇,從季雅芥子囊中翻出時櫻一早斥巨資給他們備下的小珠子,隨後從自己包裡掏出一樣的,“我跟你一起去!”

陌生環境小心為上,喬斐沒有推辭,接過珠子含入口中。

“給你符,隻要丟到目標身上就好,操作便利,威力不算大,也就是爭取個逃跑的時間。”

小談接過山翎的玉笛後,把自己的保命玩意遞給小山。

“不要冒進,遇到危險迅速撤退,這裡是魔境,狀況隨時可能發生,我們不能再減員了。”

時櫻不在,葉梔子命令自己變得沉穩。

山翎癟了癟嘴,到底在下水前點頭同意了。

在岸上的大家不肯乾等著,一旦停止行動,焦急和恐慌就會追上他們。

“我們分頭行動,在四周搜索看看?說不定門主被暗流衝到了彆處淺水灘?話本裡不都有這樣的橋段?”

小談提議。

“不可分隊,來時周圍雖沒什麼魔獸,魔境內情況極易發生變化!”

葉梔子駁回了小談的提議,她內心何嘗不焦灼?何嘗不會動搖、懷疑自己的決定究竟正確與否,隻是她必須堅定地護住所有人,在時櫻歸來之前。

季雅從方才的震驚、憤怒與恐懼中回過神來,他“啊啊”著比劃了一陣,小談皺起眉頭,很快點點頭。

小談再次建議,“那兒地勢較高,葉梔子你坐在那裡,我們其他人都在你的視線範圍內搜索,有誰走出你的視線了,你立刻用傳訊符把人喊回來。”

小談指向的地方是水潭背靠的小山山體的一處突起,距離潭水約有十米。

水潭周圍植被形態複雜,藏個人很容易,小談就近搜索的提議並不是無用功。

眼下葉梔子也想不出更好的搜索方法,同意了。

劍修章師姐載著葉梔子來到那處山體外突部分,後者站定後,章師姐立刻禦劍飛向一處開始搜索。

全隊沒有人不擔心時櫻。

*

頗通水性的兩人很快就為攜帶了避水珠感到慶幸。

潭水能見度很低,魔化的侵蝕感刺痛著他們暴露在衣料之外的部分。

兩人下潛的深度增加,耳道率先傳來劇烈的不適,不適感轉化為疼痛,寸寸入侵頭顱。

眩暈,眼眶鈍痛,像有重物捶打腦袋。

山翎同喬斐強撐著,滑動四肢繼續下潛,此時的他們已分不清東南西北,完全憑借著找人的意誌力不斷向下。

靠近潭底,不知從何時開始積累的威壓持續迫近。

一線鮮紅如絲如絮地飄過喬斐麵前,他順著“紅線”望去,源頭是小山的耳朵。

喬斐深知聽力對音修的重要性,明白繼續往下兩人勢必受傷。

他拉住不顧一切下潛的山翎,後者似乎感受到了喬斐終止計劃的意願,企圖擺脫他,完成自己的一意孤行。

然而來自潭底的威壓教山翎渾身發軟,壓根使不上勁,很快被修為高出她至少一個小境界的喬斐壓製,強行拖拽上浮。

直到浮出水麵,山翎這才後知後覺地體會到耳朵深處、肺部以及其他臟器的疼痛。

大家七手八腳地將近乎脫力的兩人拽到岸上。

山翎的視覺和聽覺輕微受損,她覺得眼前長了層翳,耳朵裡則塞滿了長著尖刺的棉花。

“找到櫻姐了嗎?”

喬斐用儘最後的力氣,搖了搖頭,昏了過去。

四名醫修兩兩分組,為潛水搜救者診治。

“應當擴大範圍搜尋!”

“萬一櫻姐浮上來求助,找不到人怎麼辦?或者留在岸邊的人不夠多,不足以擺脫危險怎麼辦?萬一她失去知覺被衝到某處淺灘,還遭遇魔獸怎麼辦?”

可能性牽扯出太多的顧慮,每一條都分岔出岔道,站在岔道口的人們身後還有時間猛獸的追趕。

葉梔子緊握拳頭,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脆弱,沒有承擔錯誤決定的勇敢。

“這是壓力導致的症狀。魔壓、水壓、或是兩者兼有。我相信,他們也是在能力範圍內儘可能向下搜索了。”

川柏給兩人喂了丸藥,隨後對其他人說道。

葉梔子的聲音在發抖,“不必有所保留,直說吧。”

“潭底的處境看起來很危險,除非氣運眷顧,否則小時門主凶多吉少,我們該早作決定,要麼在此地逗留,要麼儘快轉移到彆處搜索。唔噗!”

季雅紅著眼眶用拳頭攮了川柏一把,小談趕緊把同伴拉走,語氣僵硬地衝川柏道歉。

妙音門的幾人神經都快繃成一根細絲了,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將他們的理智吹斷,這在魔境內是相當致命的。

好在川柏身為醫修情緒穩定,並沒有氣惱,隻是提醒眾人注意穩定心緒,不要讓心魔趁虛而入。

葉梔子用牙齒磨著舌根,通過疼痛強行讓自己冷靜,“是啊,川師兄說得對,季雅麻煩你坐下好好調息,這裡是魔境,心境稍有不穩就可能入魔,切忌大悲!”

季雅被小談用力按著肩膀坐下,憤怒逐漸平息,他感到後怕地垂眸調息。

醫修們照看兩位傷員,小談看著季雅,暗色太陽周圍的光暈越來越淡,即將“入夜”,劍修們不發一語地在周圍巡邏,灑下驅逐魔獸的藥粉。

葉梔子安靜地行至潭水邊,望著暗陽下靜謐到恐怖的潭水,她忽然產生了強烈的預感:時櫻就在下麵,她還沒死。

*

時櫻醒來時,發現自己臥倒在粗礪的石壁上,全須全尾。

鮮血覆蓋全身,從頭到腳流動著劇痛,視線短暫失焦後恢複正常,視線不遠處是被魔氣侵蝕了一半的避水陣法。

獨屬於深水處的不明聲響在石壁間回響。

時櫻哆嗦著支撐起身體,手腳並用地挪到石洞的邊壁附近,坐了起來。

除了避水陣法散發出的微弱光芒外此地沒有其他光源,時櫻的左手邊是深潭水,右手邊是洞中的幽暗。

疼痛帶來了感官的鈍化,時櫻盯著暗洞深處許久才想起要害怕、該警惕,她握住腰間的玉笛,放輕呼吸,竭力減輕存在感。

隨後摸出了類似手電筒的發光法器,玉笛湊近唇邊,發光法器和攻擊性的笛聲同時啟動。

短促的笛音在洞內回蕩,在水聲中顯得有些失真。

時櫻發現自己的腳邊落著個不屬於自己的儲物袋,袋口向內傾倒。

暗洞深處像是廢棄的藏身處,地上破爛的布料勉強拚出個床鋪的模樣,零落的大小靈石已完全魔化,從透亮的白變成漆黑,顯然是不能用了,還有幾塊勉強能辨認出模樣的,大概是留音石。

她皺起眉頭,強忍疼痛,伸手夠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儲物袋。

時櫻捏住儲物袋底部,奮力一揚,把裡麵的東西都拋撒出來,很好,有裝著丸藥的盒子。

破敗的臟器共鳴發出疑似是笑的哼哼。

時櫻耗費大半力氣打開藥盒,她爬伏在地,嗅了嗅盒內的丸藥,止血的,還有恢複靈力的。

真幸運。

各拿兩粒,囫圇吞下,咽喉仿佛長滿了毛刺,吞個小指節大小的丸藥都格外費勁,丸藥經過就像是刀子剌下去。

回靈丹與止血藥吞下後不久相繼見效,疼痛退潮,時櫻的力氣漸趨恢複,神智也清明不少。

她在心裡鄭重地道謝。

散落在地的儲物袋內含物中還有幾卷筆記,時櫻念叨著“前輩勿怪”,拿起卷軸。

上頭有神識鎖,好在時櫻臨近結丹,修為比儲物袋的主人高些,拿鮮血一抹,卷軸便打開了。

“朝天宗的天梯已對修仙大陸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傷害,這絕非吾被世仇蒙蔽心智所言。”

筆記的第一句話便吸引了時櫻,她立刻端正坐姿閱讀起來。

記錄在卷軸上的文字不多,時櫻讀著讀著眉頭緊鎖。

做記錄的修士名為李成源,出身東南境小世家李氏,李氏祖先因宣揚朝天宗建造天梯可能造成的危害,而被朝天宗抹黑孤立,魔潮爆發時,家族內傷亡慘重。

失去故土的李氏幸存者中有不少人因世仇不肯放棄推翻朝天宗的主張,尋找天梯造成危害的具體線索。

朝天宗上下如鐵桶般,半點秘密都不曾泄露,李氏子弟也難臥底入門。

無法,他們隻能深入魔境探索。

其餘幸存者在修仙界處處掣肘,其背後不乏朝天宗及其擁躉的手筆,導致李氏子弟修為難有突破。

修為低,深入魔境的存活率就低,他們中大多數都像李成源,葬身魔獸之腹,甚至來不及留下隻言片語。

李成源在筆記中提到,自己找到的這處被汙染的靈脈附近都散落著被魔氣汙染的神器碎片。

他猜想,這些碎片可能是建造天梯的材料,也就是說,天梯的斷裂損毀,破壞了靈脈的運行。

可他不確定是否個案,也沒有證據,畢竟他從未在家族的調查記錄中看到這一點。

筆記斷在了這裡。

時櫻翻遍了儲物袋還有窄小的暗洞,都沒再看到類似的筆記。

她回望對著深潭水的洞口、避水陣法、被扔到暗洞的儲物囊,還有原書中“主角小隊”行至山洞水平麵以下的遭遇,推想。

李成源前輩很可能是在探索附近的靈脈時,在山底水洞被異魚襲擊,拖進深潭,跟自己一樣,機緣巧合下被甩進這處暗洞。李前輩儲物袋中求生裝備比較多,在此地暫做休整,順便尋找脫困辦法。

可惜沒能戰勝那條金丹期魔化龍魚,葬身魚腹,在最後一刻將儲物袋拋進暗洞,希望有人能撿到他的卷軸。

時櫻唏噓不已。

原書中龍傲天遇襲後,由於懷揣著魔化神器淨化改造後的法器,三下五除二就以土係攻擊克製住了水係的龍魚,何曾經曆過時櫻、李成源遭遇的逆風局?

因此“主角團”裡沒有一個人進過這個水下暗動,無人進入,自然不會出現在原書劇情。

時櫻甩了甩腦袋,自己不該繼續囿於既定的劇情。

這個世界的撿漏之王重生了,自己穿越過來接管了同名炮灰時櫻的身體,世界線的走向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原書劇情不過呈現了某一種走向,此間理應有不同的發展。

她握緊了手中的卷軸,暗下決心。

雄心壯誌將時櫻點燃,熟悉的威壓再度襲來,這一回,她不在水中,暗洞的空氣足以吹響玉笛。

時櫻奏響了金丹期音修才能完整吹奏的伏魔曲調,魔龍魚扭動著身軀,狠狠撞擊暗洞邊緣,劇烈的振動下,暗洞石壁滾石簌簌而下,山體的振動造成了山洞幾乎會被石塊封死的錯覺。

時櫻不為所動,繼續吹奏伏魔曲,然而,她吞下的回靈丹不足以恢複自身所有的靈力,她感受到靈脈中的遊走的靈力如枯竭的水流,直到半點都榨不出來。

笛聲減弱,魔龍魚去而複返,這一回,它用魚鰭扇動出衝擊力極強的水柱,水流被避水陣法擋住,然形成的衝擊力分毫未減地衝進地下水洞,由水流形成的妖風將時櫻整個掀起,重重地拋到暗動深處嶙峋的石壁上。

勁風猛地撤出暗洞,魔壓又至,時櫻摔落在地,猛地吐出大灘鮮血。

幸好她早有準備,顫抖著手摸出兩粒丸藥咽下。

不等丸藥發揮作用,時櫻沒有多餘的心思思考,在重傷情況下服用過量回靈丹會產生什麼後果,將李前輩留下的藥盒裡的回靈丹全咽了下去。

片刻後,體內暴漲的靈力幾乎要撐爆她的丹田,身體內的靈力湧流強行撐開原本乾癟的靈脈,時櫻覺得自己幾乎要從內部爆炸了,腦子嗡嗡的,耳邊滿是尖銳的噪音。

她幾乎拿不穩玉笛。

孤注一擲,時櫻沒有吹奏記錄在妙音門內的任何一支曲子。

從魔蛛洞穴的石壁上抄錄下的古怪音符從她的玉笛孔洞間逸出。

*

朱透沉默地跟在張不凡身後,開始後悔自己背叛小隊的言行。

張不凡沒有任何本事,這幾天在路上遇到的所有魔獸,都是朱透獨自處理的,張不凡說自己是煉器的,趁手的法器早在魔蛛洞穴被毀了,無法抵擋魔獸。

呸!他朱透一個音修,難道能正麵剛魔物了?

好在路上遇到的最高等級的魔獸也才練氣中等階段。

張不凡說自己沒有防身手段就敢貿然脫離大部隊,他純粹是個大沙唄,還是真有什麼不顯山露水的優勢?

且看這一路有驚無險,張不凡一臉淡然,反倒是自己,遇到魔獸的時候大驚小怪的像個傻子,難道他有像是探知魔獸出沒規律的天賦?

離開深水潭後,走了來時遇到的另一條岔道,張不凡選擇路徑時格外自信,故作神秘地表示跟著他走沒問題。

朱透繼續暗中觀察,此人到底有哪裡值得時櫻特彆關注的,之後就算張不凡再如何裝大爺,也不再多嘴。

離開時櫻小隊後,張不凡重新撿回自信,這一路沒遇到任何能構成威脅的魔獸便是他自信的地基。

剛開始,朱透還會因為自己不戰鬥而逼叨逼兩句,現在已沒了聲響,頗有幾分任勞任怨的意味,像是被張不凡臨危不懼的姿態折服。

脫離大部隊第四天清晨,張朱二人察覺到了不屬於魔物的動靜。

在大部隊時朱透雖然貢獻不算多,到底跟著他們學了不少偵查保命技巧,他迅速清理了兩人露營的痕跡,趴在齊腰高的雜草叢中,凝視動靜發出的方向。

腳步雜亂,呼吸粗重,夾雜著語速極快的竊竊私語。

像是遇險的修士。

據傳,魔境中偶有魔修出沒,朱透吃不準往這邊來的究竟是正氣盟道友還是威脅,放輕呼吸,沒有探頭。

正當他竭力降低存在感時,身旁吐納調息的張不凡猛地睜開眼睛,大大咧咧地站起身,乾燥的雜草立刻發出了一串稀裡嘩啦,大聲昭告“來攻擊我”。

這一刻,朱透認真思索返回深潭,跪求時櫻小隊原諒的可能性。

“瞧你那蠢樣,是正氣盟的道友!”

視野範圍裡連一片衣角都沒出現,張不凡卻語氣篤定。

幾息過後,一支五人小隊出現在他們麵前,為首修士須發虯結、滿臉血汙、手持大刀護住身後的一名傷員和一位形容狼狽的嬌弱女修,殿後的是一手持劍、一手執符的修士。

為首的是名鍛體的散修,其餘四人從他們紫黑色同款製式的服飾可以看出,他們是掩月門的法修。

朱透若有所思地看了張不凡一眼。

不是預判魔獸的出沒地點,這人的天賦更類似先知?

如果張不凡的天賦當真類似預知,時櫻作為門主防備於他就不奇怪了。朱透回想此人入隊以來的種種行為,確實看出了端倪。

張不凡舉起雙手顯示自己並無惡意,他和朱透身上的門派校服和腰牌足以證明他們的身份,更何況出發前掩月門的人確也見過這兩頭“敗犬”。

“各位掩月門道友,你們是否和朝天宗等人走散了?是否願意與我們同路?”

張不凡的語氣讓人覺得一切儘在他的掌控,可他練氣九階未築基的修為卻撐不起這份自信。

掩月門人也不是傻子,見他未到築基,同行的音修也才築基初期,流露出幾分瞧不起,不願與他們同路,不作回答就想繞過攔路人離開。

“傷員看起來有些撐不住了,我這裡有藥。”

就在掩月門掌門孫女經過時,張不凡攔住了她的去路,又用眼神拚命暗示朱透把自己那份藥拿出來。

朱透自然不樂意,他手上這份保命藥可是在時櫻小隊裡參與戰鬥後從醫修處獲得的,是他的辛苦費!張不凡手上沒藥是因為他全程劃水,四位醫修根本不待見眼高手低的懶貨。

張不凡瞪了朱透一眼,後者想了想他可能擁有的天賦,咬了咬牙從藥盒裡摳摳搜搜拿出兩粒遞了過去。

築基不到的煉器弟子,掩月門人並不看重,攜帶藥丸的音修對他們的隊伍很有助益。

看出張朱兩人的從屬捆綁關係後,攙扶傷員的女修和傷員輕聲商量了幾句,同意他們入隊。

張不凡看出掩月門這夥人對自己的低修為頗有微詞,從掩月門女修處套話得知,他們手上有撿拾到的神器碎片,立刻開始造謠。

說時櫻小隊貪功排擠自己,將本該屬於自己的那份搶奪,最終他們在強敵麵前由於隊伍分配不均起了內訌,他和朱透是拚儘全力才從一條元嬰期的魔魚口中逃出來。

元嬰期魔魚?

十魔洞怎麼會出現元嬰魔獸?

朱透和掩月門人同樣困惑。

張不凡居然有模有樣地分析起來,用一路走來的各類細節分析宣桐幻境的十魔洞發生了異變。

把朱透都唬得一愣一愣。

許多細節,掩月門同修也見過,隻是當時沒放在心上,此時被這名朝天宗弟子統合起來一分析,還真有那麼點道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在朝天宗不受歡迎,沒成想找認識的道友組隊同樣被排擠。”

張不凡四十五度仰角望天,流露出與方才自信爆棚不同的感傷。

從沒見過這套的掩月門小女修哪裡經受得住,立刻憐愛泛濫,差點振臂高呼“誰傷不凡哥哥,我必廢她整個門派!”①

難道他能預知到時櫻小隊就此覆滅,或是元氣大傷?否則張不凡怎敢如此歪曲事實?

朱透越發看不透張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