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1 / 1)

裴彥笑著眯起眼睛,“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像是開玩笑,話對時櫻說的,冷冷瞥的卻是江歧。

時櫻掃一眼就看出來裴彥是什麼意圖,她前世混的圈,那可是黑得五彩斑斕的大染缸,什麼小心思沒見過?

於是她伸長手臂,哥倆好似地搭上裴彥的肩膀,“怎麼會,兄弟來得正是時候!”

時櫻動作做得豪氣,任誰看都隻會覺得兩人之間隻有過硬的兄弟情誼。

她大方地向弟子們介紹兩位。

弟子間早就分享了餘響派對決事件的始末,對兩人的名字都不陌生,知道是妙音門的恩人,向兩人行了禮。

如此一來,裴彥臨時起意的、帶著點醋意的試探氛圍完全被衝散。

裴彥暗自無奈,不知什麼時候,時櫻已撤回了表達“哥倆好”的手臂,此刻正給弟子們安排工作。

“沉月,拜托你去藏寶閣裡找些音修特產的小東西,無需多貴重。”

“小談、季雅,跟你們柳師叔去取靈石,還有茶點,然後送去山門口。”

“你們,帶著其他弟子繼續去修煉……”

時櫻拍了拍手,“今天的事是個意外,是我沒有同大家預先交代,讓大家受驚了。是我錯估了朝天宗和餘響派對‘號鐘’的執著,給大家道個歉。好了,都行動起來吧。”

“從剛才到現在,你都沒問過我給你帶了多少靈石。”

裴彥喚回時櫻的注意力。

時櫻眨了眨眼睛,帶著狡黠的可愛,“我們的兄弟情誼當然不能用靈石來衡量。好嘛,其實是天工閣周長老帶來了好消息,大陣改進後,耗費靈石減半!”

說這話時,她就像是看到平日高貴的日用必需品打了骨折價,那般快樂。

裴彥被她的快樂感染,忘記了此前試探失敗的刺撓感,“我還是第一次來呢,不帶我逛逛?”

言語間,他仍不忘把江歧排除在外。

時櫻望向江歧,“江師兄要不要逛逛?銘心島很小,不會耽誤多久。”

江歧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應下了。裴彥不滿地癟了癟嘴。

不遠處站在飛簷下的蘇玨遲遲未動。

連日陰霾後的陽光終於刺破了濃雲,日光刺得他眼角酸脹,蘇玨依然盯著最明亮的那處:時櫻同妙音門的兩位貴客繞過修剪過的灌木,踏上水邊長廊。

蘇玨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生什麼悶氣:她說會坦誠,也確實向自己說明了自己在尋求外援;說她藏著掖著,可見她方才從緊張、憤怒、焦躁再到驚喜的過渡,又不是作偽。

更何況,他是個遲早會離開的叛徒,這一點兩人心照不宣,她同個叛徒說那麼明白做什麼?

直到小談再次出聲提醒,蘇玨才撿回“柳師叔”的殼子套上,溫和道:“抱歉,受到衝擊太大,總算緩過來了。我們走吧。”

*

江歧和裴彥從未來過妙音門,隻知是個建立在一片水域上、由諸多大小不一的島嶼組成的音修門派。

三人繞銘心島臨湖而行,日光自天際傾倒而下,溶在湖麵的水汽之中,陽光不算強烈,加之妙音門臨近魔域前線,能見度總是不高,不運用靈力,就隻能看到鄰島大致的輪廓。

“以前聽長輩說,這方圓百裡的島都是妙音門的,許多音修,清雅又熱鬨。可惜這些年,島一個接一個荒廢,最後就隻剩遺音島和銘心島了。”

時櫻指了臨近的島嶼介紹,“這兩天我設想過最壞的狀況,若是做不到開啟全部大陣,就隻能舍棄大部分島嶼,先保住臨近幾個島,所費靈石就不會太多。”

裴彥還沒來得及說上兩句俏皮話緩和氣氛,江歧便趕在他前麵開口,“妙音門位於戰線要地,隻要向正氣盟求助,必然會得到回應!”

裴彥嗤笑一聲。

時櫻禮貌地微笑,“江師兄,朝天宗和餘響派也屬於正氣盟吧?”

江歧明白了時櫻問這話的用意,時櫻此前的困擾重點並非能否獲得援手,而在於來的門派是哪個。自己趕到時,也聽到了朝天宗恬不知恥地索取,看到了他們橫行霸道的行為。

他低下頭,抿了抿嘴唇。劍修之中,大多數人不懂得門派世故這類的彎彎繞繞,奉行“遇事不能解決就來一劍,若是不能就再來一劍”的信條。

可當下的萬劍山已不再立於全然無垢的處境,隻是他們足夠強,才不至於需要每位弟子時刻注意在外的言行舉止。

萬劍山中大多數弟子還能同之前那般在修仙界行走,全仰仗一位目盲的神秘門客,是她花費許多心思與其他門派虛與委蛇,才不至於讓師父叛入魔域這件事對萬劍山造成重創。

也正是那位神秘門客的強烈建議,江歧才會出現在餘響派同妙音門的對決之上。

那位前輩是想要自己去結識這位妙音門主嗎?

江歧的目光再次飄到時櫻的側臉。

“隻保兩個島確實能省下不少靈石,但是你考慮過魔潮侵蝕的後果嗎?”

連日的相處與聯係讓裴彥意識到,時櫻在賺靈石、管理門派上有遠超常人的見解,但在修仙界常識上卻與孩童無異。

餘響派對決那會兒已經證明眼下的時櫻對正氣盟無害,那裴彥也不在乎待在她軀殼裡靈魂的真實身份。

時櫻確實茫然,因為原書在這點上也沒寫明白,虛心向裴彥請教。

江歧望向她的眼神裡迷茫更甚,魔潮的危害就連修仙界的三歲小童都懂,聰明如時櫻居然一無所知?

“簡單來說,被魔潮侵蝕、未經大陣防禦的土地會迅速腐敗魔變,最後成為修仙界版圖上的一個洞。”

裴彥生怕時櫻聽不懂,還從芥子囊中掏出最新版本的修仙界地圖,懸空在她麵前演示,特殊的紙質地圖上,表示南域的那一大片用墨標注為“魔域”,魔域的邊界就和狗啃的一樣不規則。

東、西、北三塊區域也不是完整的一塊,越是臨近南邊,就會有仿佛被煙頭燙壞的黑色孔洞,裴彥指向大小不一的孔洞。

“這些就是被魔潮吞噬的區域,這兒曾有個小門派,那裡曾經是世家端木一族血緣較遠的旁係所在。”

時櫻在當代也是看過不少幻想類作品的,很快就領悟了裴彥的意思。

“你是說,這些點很難進?”

她指向地圖上突兀的孔洞。

裴彥點頭,又搖了搖頭,“你之前探索的十魔洞也是這個原理。之前去魔蛛洞穴,是一個人去的吧?”

時櫻點頭,依照原身的記憶,魔境周圍的景觀十分突兀,如刀削般的垂直斷崖下是一片荒田,荒田的邊緣又沒入黑色的湖,像是被粗糙地裁切又拚接起來一樣。

“我明白了,這些地塊就像被強行挖去了彆處。”

“沒錯,而且孔洞就像是個上鎖的房間,小偷小摸地還是能進去,但是動靜不能太大,唯有魔潮入侵附近的時候,入口才會完全敞開。”

裴彥指了指江歧。

“星機閣預報魔潮將入侵這一帶。”時櫻在地圖上圈畫出妙音門在內的區域,又向南延伸,劃過那一區域的“孔洞”,“魔潮從魔域噴發而出,沿途經過的這些區域都會開放。”

裴彥溫和地笑開,“沒錯,就是這樣。”

他虛握著時櫻的手腕,帶著她的手指在一個個孔洞附近停留,“數百年前,這一帶名為宣桐,這裡的三個十魔洞和一個百魔沼,也可稱為宣桐魔境。”

時櫻似有所悟,“我明白了。”

“魔潮帶動魔境入口開放是難得的試煉機會,不知小時門主是否有意參與?”江歧問道。

“江師兄也看到了,我派弟子修為低微,也沒有實戰經驗……宣桐魔境內有百魔沼,魔物也會更加危險吧。”

若是隻她一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怎麼也得進去闖一闖,可門下弟子經驗薄弱。

“你看這些孔洞不相連,十魔洞之間,十魔洞與百魔沼之間都是不相連的,就像一個又一個獨立的區域。”裴彥戀戀不舍地鬆開時櫻手腕,“隻要將十魔洞中最具威脅的魔物除掉,孔洞的魔氣無以為繼,自會將參與探索的所有修士拋出。”

那不就跟排異一樣,魔境本體強健的時候,可以容忍內部的“異物”,也就是正氣盟修士,一旦魔物消失,就會把“異物”都吐出來。

時櫻疏通了魔境的原理。

宣桐魔境是原書“男主”張不凡一戰成名之所,作為小boss之一,在劇情發生重大變動的情況下,很有必要偵測張不凡的動向。

時櫻回想起那天在萬華樓前的小插曲,他“準時”出現在與葉梔子初見的地方,卻沒能完成重要劇情節點,目前看來沒什麼影響,但他終歸是個重大不定因素。

自己得去,而且不能落單。

“江師兄,萬劍山劍修進十魔洞所需修為的等級是?”時櫻詢問,她目光認真,一個計劃已在腦海初步形成。

“十魔洞探索需得練氣七階,百魔沼則必須在度過結丹的穩定期後,一般需要金丹中期。”

時櫻無奈地笑,“這條件一攔,我們這兒能去的就沒幾個了。弟子中練氣七階及以上的不過四人,其中修為最高的季雅在交流方麵還有障礙……”

“在下會讓師弟代為護佑妙音門弟子。”江歧語氣鄭重。

時櫻笑著道謝,沒有推辭。

裴彥便插嘴,“藥王穀也要去,白及的師弟師妹也得進去,到時候打個招呼一道走。”

劍客、奶媽、奶輔,這算什麼,“一輸出包二奶”?

時櫻自然沒把不合時宜的笑話說出口。

臨湖的長廊走了一半,時櫻想起來要留客吃飯,隨口問了一句。

江歧表示,師兄師姐將在下午抵達千湖郡,他得趕回去接人,便不留下吃飯了。

雖說時櫻寫求助信的對象是閔石長老,可現在就讓人離開,總不那麼合乎禮數,急著想折回去找點小玩意送給江歧。

江歧摸了摸鼻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聽聞對決最後一輪,小時門主所演奏的曲目有留音石記錄……啊,主要是許多同門都很好奇,所以冒昧地問一句,妙音門內還有沒有類似的留音石。”

“這麼暢銷?”時櫻有些驚訝。

裴彥挑起眉毛瞥了眼江歧,總覺得是他本人想要,還非說同門好奇,“是啊,早跟你說了很受歡迎了,你非要停售。”

“不能竭澤而漁嘛,總得給大家留點不滿足,才會期待下一次的出品。”時櫻輕輕撞了一下裴彥的肩膀,“正好我隨身帶著一份套組,本來想留給弟子們當教輔的。”

時櫻從芥子囊中掏出兩枚封好的留音石,放進江歧掌心,半開玩笑道:“以後妙音門若是再有留音石售賣,記得照顧我們的小產業啊。”

江歧認真點頭,“會的。”

“要不把你送到山門口吧。”時櫻提議。

江歧越過時櫻的肩膀,望向裴彥,他顯然還沒有離開的打算,莫名地,自己不太希望時櫻同裴彥獨處。

“禦劍的話從哪裡走都行,現在還不走呢。”

時櫻摸了摸臉頰,發覺自己剛才那話聽著像委婉的逐客令,“哦,哦,好,那便留下來繼續參觀,想呆多久呆多久。”

江歧輕聲應了。

三人默了一會兒,氛圍差點又落入之前在棠郡集市那麼尷尬凝滯,好在時櫻同裴彥還有生意話題要聊。

裴彥:“上回,你說有點想法,但賣了個關子,說要等到妙音門度過危機再聊。你看,魔境入口又開了,再不敲定方案就遲了。”

“啊對,這兩天我初擬了一份東西出來,哎呀,早上被朝天宗的狗賊一打岔,現在沒帶在身邊,沒事,跟你大致介紹一下。”

談及文娛產業,時櫻立馬不尷尬了,“新企劃叫劇場出道。”

“又是新詞彙。”裴彥笑著搖了搖頭,“說說,這又是什麼?”

“我看過你的新場地了,想征求你的意見。新企劃可能會跟你的設想有點出入。”時櫻給裴彥打了一劑預防針,“從售賣留音石一事你也看到了,我沒打算走高端路線。萬華樓入場靈石某種程度上算是一種客戶篩選機製,今後三四層的入場,你會像那樣收費嗎?”

裴彥看起來有些猶豫,“山市本就魚龍混雜,若是不收費進入會增加管理難度。”

時櫻:“我沒打算像宣傳對決一樣,讓修士們免費聽。”

裴彥眉心微蹙,努努下巴示意她繼續說。

“按照坐席優劣分區售賣劇場演出門票。比如距離最近的那排售價最貴,最靠後的便宜。不搞萬華樓那套盲盒製度,把今天會出演的人明白標出。”

方案詳實,與萬華樓有類似也有不同,裴彥聽了有些心動。

“但是。”

轉折出現了,裴彥那飄到高處的情緒隨著轉折墜落。

換成時櫻皺眉了,“山市的人大多覆麵,禁止言及身份,若妙音門弟子公開身份出演,難免有些危險……”

裴彥能理解時櫻的顧慮,“出道之後呢?先說說後續構想”

“出道之後,修士們自然會有自己更喜歡的偶、樂手。你看隔壁萬華樓,光是期待荊桃仙子出演,又不得不買盲盒入場券的人有多少?”

裴彥眼饞過萬華樓的生意,自然也有過私下的調查,“很多。期盼荊桃仙子再出場的人太多了,她的實力是壓倒性的,妙音門能有幾人做到這一點?”

“有幾位弟子經過練習可以達到差不多的水準,同時,我們這邊還會在樂譜等方麵做額外的努力。”時櫻顯得很有信心。

“萬一萬華樓重新請出荊桃仙子呢?”裴彥希望在方案階段就把最糟的狀況排除。

“不會的。”時櫻又強調一遍,“荊桃仙子不會再次出現在萬華樓。”

裴彥剛想揶揄她怎麼能如此肯定,忽然想起什麼似地,瞪大眼睛望向時櫻,後者略略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想。

“我怎麼沒想到呢?我明明也去聽過啊……”

裴彥驚訝地喃喃自語。

“曲子風格不一樣吧,萬華樓可不會讓人彈那樣的曲子。”

前麵的話雖然夾雜著許多教江歧覺得新奇的詞彙,可他還能聽懂個大概。

現在兩人開始打起啞謎,江歧徹底摸不著頭腦了。

饒是如此,他不想就此離開,當時隻覺得聽時櫻說話特彆有意思,哪怕聽不懂也覺得有趣。

“櫻櫻子大人總是給人驚喜。”裴彥樂了。

“聽你這麼叫還挺奇怪的。”時櫻又道,“我們每組或是每位弟子會有個藝名,但門派名總會暴露,唉,暴露就暴露,畢竟是近期最有熱度的招牌,這波一定要蹭!”

裴彥:“按你的說法,是打算把弟子們搞成代餐?”

“代餐”同樣是個非常時櫻的新詞彙,可它從裴彥嘴裡冒出來,難免讓江歧感到驚訝。

聽說,關係親密的人之間說話方式會變得接近。江歧沒來由地羨慕裴彥,他向來認為君子訥於言是優點,如今倒是初次覺得不擅長言辭又是也是缺點。

“一開始能當替身代餐,但必須迅速脫離這個身份,否則後續的製品就不好賣了。”

“我同意……”

時櫻和裴彥聊了半個多時辰,走完了銘心島西麵的臨湖走廊,初步敲定了新產業的方向。

期間,江歧一直沒有離開,就那麼安靜地聽他們說話,又默默記下了時櫻那些有趣的說法。

臨近午時,江歧再也找不到不離開的理由,畢竟自己一開始拒絕了留飯的邀請,他深深地看了時櫻一眼,禦劍離開了。

裴彥盯著那串禦劍尾氣,有些氣悶,心想:都怪這個劍呆子,剛剛那半個多時辰變成純商務了,要是隻有他和時櫻兩人,那氣氛一定更好,可惡!

時櫻無視了裴彥臉上的忿忿之色,帶他徑直向飯堂去。

兩人走的路僻靜,方才銘心島廣場又開了場“大戲”,兩位餘響派弟子便開演了自己的“小戲”。

“葉師妹裝得一無所知、一派正義,真到了為門派謀利的時候,倒是會捷足先登。”朱透的聲音頗有辨識度,是一種帶著高傲氣的難聽。

葉梔子不言語,臉色發白,緊咬下唇,眼下她的本意已無足輕重,想必連妙音門的小時師姐也料定自己是故意引朝天宗的強盜前來的。

“可惜啊,功課做得不到位,人家早有後手。這下朝天宗惱了餘響派,你這次通風報信,沒撈著好處,反倒是多做多錯了。”

時櫻從未認為葉梔子是偽君子,她隻是單純了點,還看不清修仙界這些個門派世家之間,尤其是擁護朝天宗那一派的破事。

裴彥沒讀過原書,不了解葉梔子的性子,用口型詢問時櫻:“是她嗎?”

時櫻同樣用口型,“是傻姑娘。”

裴彥撇了撇嘴角,不置可否。

朱透也不知什麼來路,大概是認為掌門已不再重視葉梔子,又繼續嘲諷,時櫻快步繞過去,她腳步輕,豬頭君又背對她所在的位置,悄沒聲地出現在他身後。

“倒是小瞧了那妙音門主,竟招攬了那麼多裙下之臣,以色侍人……”

“我也覺得自己長挺好看的,多謝誇獎。”

時櫻忽然出聲,可把朱透嚇了好大一跳,他語無倫次地正要辯解,就望見立在時櫻身後的裴氏旁支少主,他那雙平素含笑又帶著情意的眼睛,滿是冷然的敵意,便瑟縮如鵪鶉不說話了。

“時門主,我……”葉梔子不知該如何辯解,她到底是做錯事了,眼下說什麼都像狡辯。

“把妙音門的臨時出入牌交出來吧。”時櫻冷冷地說道,顯然她是想終止他的交換資格了。

葉梔子咬緊下唇,眼前模糊一片,她捏緊掛在腰間的妙音門臨時出入牌,強烈的羞恥與愧疚湧上。

“你在妙音門內行事乖張,擾亂妙音門弟子日常修行,正好你派的李長老在千湖郡,正好把你捎回去。臨時牌子交出來,朱透!”

葉梔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眶含淚,猛地抬頭,卻見時櫻嚴厲的眼神落在朱透身上。

她艱難地吞了口水,希望時櫻彆把她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