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明白,雖然我對也情根深種,但是……我怕你不願娶我。”花桃大著膽子睜眼說瞎話,五指與他的手緊扣在一起,“我等你還俗的那一天。”救命,她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心果然還是不夠硬啊,為什麼係統不賣能讓人心硬的藥?
玄空眼神脈脈含情,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跳聲。
“這裡,為你而跳動。”
深情的以為自己真跟他私定終身了。
這時候係統出來大煞風景:【宿主,如果你真要跟其他人斷關係的話就不要接受他們其中之一的示愛,會黑化互相打起來的。雖然男人大家很好玩,可是你的金手指隻是美貌值max,容易被波及到關小黑屋。】
花桃也有憂慮,她實在是無法抵抗假不正經的和尚。
花桃抬眼看到玄空認真地注視自己,不免端正了神色,“我給你時間再考慮……到時候你要還俗了,寫信找我見一次麵,你要問的什麼我都會解答。”
玄空撩起她一縷頭發,聲音帶著笑意:“那麼我想取你一縷頭發,願意嗎?”花桃有點心疼這頭烏黑靚麗的長發,還是同意了。
玄空道:“我給你祈福,如何?”
“好啊,那我也求一張護身符。”
佛像前上了香,花桃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閉上眼虔誠許願,卻沒注意到身側的玄空眼底一片冰涼,他用微笑掩飾得很好,急著搜尋漏洞的係統也沒有察覺到。
他寬大的衣袖之下,五指輕輕攏住一枚小巧精致的護身符,其背麵寫了一個字——玨。
足見這不是花桃的東西,而是被人的。
一個他不知情的人。
這是他貼近花桃時摸到的。他自小就是慣偷,不偷點東西就心裡癢癢,為了壓下心頭的私欲,他頭發一剃當了和尚,看到了花桃,那點隱晦的感覺又細細密密爬上來了。
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騙我嗎?原以為暗示的足夠清楚了,怎麼還想著隱瞞自己的身份,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丞相府二小姐花桃麼?
同時也傻的可愛,但是騙人可就不好玩了。
“我許完願啦。”花桃再對著佛像拜了三拜,“希望能願望成真。”
玄空笑問:“許了什麼?”
花桃皺了皺鼻子:“說出來就不靈驗啦,你們怎麼都喜歡問啊?”
“誰還問過?”玄空扶起花桃。
“花枝啊,昨日放花燈的時候,她還問過來著。”
“可是你把心願寫在花燈上,有心之人想看,還是看得到的。”
花桃自信一笑:“誰這麼缺德撈我的花燈啊,而且,我的寫字沒人能看懂!”她寫的可是正楷啊。
告彆的時候,花枝悄咪咪道:“小姐,戚令公子就在外麵等著,我們是偷偷繞著下山呢?還是直接無視他?”
花桃哀嚎:“又要輕功下去嗎?我寧願坐馬車。”
花枝道:“那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戚令公子應該不會告訴老爺的,不過大少爺二少爺的人應該很快察覺咱們。”
花桃深呼吸,走出了寺廟,如花枝所說的,戚令在外頭等著了,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手裡還拿著些乾草喂駿馬。
花桃走過去,還未到身側,他就看過來了,“前兩天沒淋雨吧?”
語氣平淡,不計前嫌。
這就是正宮的氣度啊,頭上綠油油的還這麼淡定。花桃不再那麼心虛愧疚,回應他:“沒有,正好朋友有傘送我回來了。”
戚令又問:“來清光古寺做什麼?”
“我……”
“我知道你是求護身符的,給我戴上吧。”戚令一笑,宛如看破花桃的心思。
這給花桃整不會了,她慢吞吞走近黑衣男子,假意從懷裡掏東西,她有三個護身符,一個是玄空的,一個是風與玨的,還有一個是自己求來保命的。
戚令知道她有這麼多的護身符,有理也說不清。隨便掏一個出來就算了。
花桃抓著一枚係著紅繩的護身符,拿出來一看,看清護身符什麼樣,花桃:夭壽啦這是玄空的!還沒捂熱呢就要轉手送人!
“怎麼這般不情願?”等了半天沒見她動作,戚令挑眉,嘴裡的草根被他銳利的牙一咬斷,少年感滿滿,更意氣風發了。
花桃尷尬地笑,總不能說這是彆的男人送的。
“我、我給你戴上。”隻好裝傻到底了。
夠不著戚令的脖子,花桃隻能給他係在腰上,係完了紅繩,男子摟過她的腰,迫使她貼近自己,低下頭就能看見她略帶慌亂的神情。
“男女授受不親……”花桃去推他胸口,反被他一手抓住。
“你是我未婚妻,抱一下怎麼了。”
“還沒過門呢,也不能太過於親密!”花桃佯裝生氣,“你太不守男德了!我不理你了,哼!”
她生氣起來還挺有模有樣的,戚令果真被唬住了。
“今日我是偷偷出來,還得抓緊時間回去。”花桃被花枝拉上了馬車,回頭對戚令道:“彆把護身符弄丟了,不然我可要加倍討回來!”
戚令勾起嘴角道:“不會弄丟的。”他手指摩挲著護身符,笑看她迫不及待鑽進車廂裡。
花枝嘖嘖道:“倘若知道這是彆人求的,戚令公子會瘋掉吧?”
花桃乾笑:“我倒是快瘋了,怎麼人人都喜歡送護身符這種東西。”
花枝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瓜子,悠哉悠哉嗑了起來,“花燈節就興送這種東西,說是贈予長相廝守的心愛之人,挺邪乎的,有這時間還不如送點吃的。”
花桃點頭:“確實,有些地方的人還送親手做的巧克力呢。”
“巧克力是什麼?能吃嗎?”
“能吃啊,有苦味也有甜味,就是容易胖。哎?我護身符呢!”花桃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花枝瞥她:“你的護身符不是送給了戚令公子了?”
“不是,我自己求的加上玄空、風與玨的,起碼有三個啊!你幫我找找,怎麼就隻剩下我的了呢?”
花枝給她騰出位置找,開玩笑道:“彆是跟玄空大師膩歪的時候落下了。”
“……”花桃往軟墊一躺,“那完了啊,我可打不過劍客……不,和尚也打不過。”算了,開擺吧,玄空指不定能瞎想花桃有彆的男人,就不想來找她了呢。
花枝哼道:“劍客不過是個會用劍,我十八般武藝可厲害了,他打不過我。”
“還是枝枝厲害,沒了枝枝,我就是個等死的廢物。”心跳剛恢複平穩,注意力回來了的花桃被馬車晃得臉色發白,“不行了,我好暈車,我想下車吐一吐!”
“車夫停一下!”花枝喊了一聲,馬車歪歪扭扭停下了。
花桃捂嘴跑了出去。
花枝嘖嘖稱奇:“要不是被禁足,還能喊人抬步輦,也好過坐馬車活受罪啊。”
等了一會沒見人回來,花枝臉色就變了,撩起簾子出來一看,車夫被打暈,花桃也不知所蹤。
在老娘眼皮子底下擄人!?
花桃還沒開始吐呢,扶著樹乾緩過神,被人捂住了嘴巴蒙上迷藥就暈了過去,再次醒來,竟然是來到一座庭院裡,環境彆致高雅,就是過於清冷了。
這座偏院落於深山老林之中,方圓十裡渺無人煙,花桃喊了幾聲沒人應,轉眼隻見一個黑色紗布蒙眼的玄袍男人坐院中,左手和右手對弈。
此人出現蹊蹺,花桃觀察片刻,謹慎喊了兩下係統,而往常活躍又及時的係統仿佛不存在,一聲不吭。
這這這該不會又出bug了吧?
花桃心更涼了,她心一橫走過去,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大爺?”
男人墨發齊腰,中分劉海留了兩縷發垂過腮邊,除了眼睛不好使,這人麵龐線條流暢優美,看不清整張臉,直覺得他很有氣質。他聽到花桃的聲音,抬起了頭,黑紗在腦袋纏了幾圈,還順著後發垂下來。
花桃確認自己從未見過他,卻覺得此人氣質矜貴不似俗人,又怎麼會沒見過呢?
“是你把我帶過來的?”
男人點頭,修長手指夾起一枚黑色棋子,言簡意賅:“坐。”
石凳有些冷硬,花桃剛坐下,男人就拋來的一盅白棋穩穩落在她手邊。棋桌上是沒下完的棋局,角落還當著一個折亂七八糟的紙燈。
花桃驚呼:“我的‘長江七號’!”
男人微動:“何謂‘長江七號’?”
花桃罵道:“你這偷燈賊,偷了我的花燈還我擄走,我究竟是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何至於如此報複!?”
男人一笑:“美人相贈的花燈,豈有不收之理?”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花桃忽而計上心頭,眼睛靈動一轉,“我要是下棋贏了,你放我走成不?”
男人沒有反應。玄袍裁剪得體,寬肩窄腰,身段頎長,衣上還紋著金絲獸紋,她再傻也知道這種衣服隻有大富大貴之人才能想有,這人不是某個世家公子也得是皇室中人。
花桃欺負瞎子,把他棋子半數往外一撥,“你輸了。”她起身走到院子柵欄門前,被兩個黑衣蒙臉的帶刀侍衛攔住,他倆身上帶著殺氣,瞥過來一眼都能教人腿肚子打顫。
花桃咽了口口水,又坐回男人對麵,把他棋子一一放了回去,討饒道:“大哥,我隻是個無辜的弱女子,上有老下有小的,全靠我養家!”
男人還是不動聲色,仿若無情無欲的石雕。
花桃泄了氣,同時肚子大鬨“空城計”,她抽了下鼻子,癟嘴,準備想哭了。
但是對麵是個瞎子。
看不到她傾城美貌和楚楚可憐的哭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