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次搏命擊殺魔族的機會換取家人的安穩生活,玉榮求之不得:“我願意。”
付鴻音手肘撐桌,扶額:“你上次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沒想到才一個月就沉不住氣了。”
“這不叫沉不住氣,我的計劃裡其實就缺兩個武功高強的幫手,有了玉榮,最重要的一環已經補上,不論你參不參加,都可以執行下去,再等隻會拖延時機。”
兩人針鋒相對地對視了一會兒,付鴻音敗下陣來。
“先跟她說說看,你替他們找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玉榮將身體扭轉向付靈瑤的方向,做出了細聽的架勢。
“有水源,有天然形成的洞穴可以住人,洞穴很可能連接一座鐵礦。位於金坡城北魔域境內,大概半日步行的地方,但是具體方位還不清楚。”
那天聽付鴻音說完,付靈瑤連夜又把《魔妃哪裡逃》這本書翻了一遍。
按照付鴻音的個性,他應該不忍心看囚犯挨餓,但要是太長時間,兩人也承受不住。更何況這幾百號人對於範縣令來說,與城外流民一樣算安全隱患,誰知道他又會想出什麼歪招,必須得給他們找一個另外的安全地方待著。
翻書的過程中,付靈瑤著重關注了小說女主角在魔界的經曆,翻來翻去,還真讓她找到了一處地方。
小說前期,女主角從魔王那裡逃出來,接近力竭時發現了一汪泉水。這汪泉水並沒有被魔氣汙染,可以飲用。女主角靠泉水喝了個飽,在附近摘了野果充饑,還找到了一處天然洞穴作為自己休憩的地方。經過幾日休整,她又走了大半天,到了金坡城。
等這個地方第二次出場,則是原著女主角和魔王淋了雨,在此處歇腳,發生了經典狗血套路,即女主角受凍發燒,男主角魔王不得不脫她衣物烘烤,兩人相擁取暖的劇情。
且不說設定裡魔王那麼強大,不使用法術,卻非要當肉身菩薩的不合理之處。付靈瑤更關注這段劇情裡,描寫兩人在洞穴時,在晃動的篝火映襯下,洞壁仿佛鑲嵌了無數的鏡麵,反射出星星點點的光。
她知道這是為了烘托氣氛的浪漫描寫,可根據金坡有鐵礦的現實,那個洞穴上星星點點的反光很有可能來源於鏡鐵礦。
金坡跟玉城不同,玉城離魔界更近,所以這處小說中的地點可以類比玉城的環境,不會有大型魔物出沒,隻須定期巡視清理剛入魔的動物即可,危險性不大。金坡守北城門的守衛還經常收獵人的好處,放他們出城偷獵。
乾淨的水源,可充饑的植物,相對安全的環境,還有一處鐵礦,絕佳的生存基地。
付靈瑤本來準備拿這地兒跟付鴻音談判,換取他對自己的支持,結果現在又拉到一個幫手。她喜出望外,一箭三雕啊,老天都在幫她。
聽她這麼一講,付鴻音立刻意識到了這個地方的重要性:“你從哪裡知道的?”
“我不能說。”她停頓了下,又補充道,“隻能告訴你們,我從彆人的交談中得知的。是不是真有這個地方,我也不清楚。”
“就算隻有微小的可能,我也要闖上一闖。”玉榮當機立斷,“幫我找到這個地方,把所有人都安全送到那裡,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付鴻音用手指蘸取茶水,在桌子上畫圖分析:“從玉城過來的東北方向不可能,那裡全是平原,要是有這麼塊寶地,早被人發現了。金坡西北方向則是連綿的山脈,森林茂密,估計藏在那邊。手頭信息太少,我們需要更多人手,分散到各個方向上去找。”
第二日,各人紛紛行動。
如付靈瑤意料中一樣,她剛開口跟鐵手說了想要讓他幫忙尋找的事情,對方就立刻答應。
玉榮則是將營地裡的人每十人分成了一組,每十組分成一隊,選了可靠的人任命成每組和每隊的負責人,向五個組長私下透漏了付家兄妹願意幫助尋找新落腳地的消息,讓隊長在自己不在的時候聽付靈瑤指揮。
等營地的事情安排好,付鴻音回了城裡,找城北門兵馬了解情況,通過他們介紹了幾個經常往那邊跑的獵人,高價雇了帶路。
最後,付鴻音,鐵手,玉榮,二師傅兵分四路,帶了向導和五日乾糧,各自選了個方向出發,約定不管有沒有找到地方,都要在第四日宵禁前回城。
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路人真的找到了付靈瑤形容的地方。一路留了標記,方便後續人馬。
找到了落腳的地方,付鴻音算算,自己接手時囚犯也有半個月了,便尋了個時機,向範縣令進言:“哎,我家小妹心善,見不得囚犯的哀求,掏我腰包養他們,才半個月把家底快吃光了,實在受不了了。下官有個主意,不如把這群囚犯趕到魔界去,讓他們自生自滅算了。”
範縣令聽到這話,心中甚是痛快。
叫你逞英雄,終於踢到鐵板了。
隨即把臉一擺,站在道德高地訓斥了他好一番。
付鴻音為難地表示,自己沒錢撒幣,手下人不聽話,他空手難敵四掌,管束不住這群囚犯,不行的話,把他官職撤了好了。
範縣令生怕他不乾了,這群囚犯又跑回西川,自己被西川責怪。又怕他們跑到金坡,成為新的流民,這才勉為其難地表示,勉強同意他的想法。到時候送人出城的時候,把城外那群流民也一起送出去。
決定剛做好,流民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要被遣送的消息,瞬時有能力的都跑了,最後也剩下一堆老弱病殘。
等一切事情都準備好,付靈瑤招呼大隊開拔,營地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塊多餘布頭也沒剩下。一天多後,大隊到達金坡城外,連同城外剩下的流民隊伍,趁著夜色在全城兵馬的“歡送”下,穿過金坡城到了魔域。
玉榮帶著人群,沿提前做好的標記,順利到達了新的家園。雖然條件艱苦,但是基本的生存要素都滿足,這塊水源也是附近很多小動物的覓食之處,不時打點牙祭,也算能生存。
付靈瑤履行了自己的承諾,玉榮偷偷潛回城內,躲在她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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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縣令一月一度打秋風大宴如期舉辦,縣衙大部分人手都被叫去會場守衛,負責守夜的也找了機會偷溜,正是乾大事的好時機。
廣興打開縣衙後門,給守在院外的其他人發了個信號,示意院內安全,身著縣衙捕快服飾的玉榮提著裝有飯菜酒水的提籃閃入。
根據打探到的情況,這兩個魔族比付靈瑤之前見過的厲害,不僅身體強度異於常人,而且一個擅長跳躍,可平地跳起兩丈還多,另一個似乎有透視眼,可以看到人身上帶著的金屬形狀。這兩魔對付靈瑤的血反應也更明顯,有一次廣興隻是拿了一塊她平時用的手帕從他們身邊路過,便被叫住盤查。
幾人商議出計劃,由幾人中的生麵孔玉榮偽裝成可以光明正大佩戴武器的捕快,給後院兩個魔族送食,食物內已經被下了迷藥。不管他們吃不吃,她都會假裝攻擊然後逃跑,把魔引離小院,避免主場作戰。
付鴻音和廣興借視察的名義,在牢房提前利用刑具設置陷阱,等玉榮進入後留下一個。付靈瑤故意身上沒有熏香,將另一個引到另一個埋伏地點,讓鐵手和玉榮對付。
玉榮深呼吸穩定心神,沿遊廊向小院走去。
臨到門口,她看見一個身著縣令家侍女服飾的身影正在敲門。
什麼回事?沒聽說縣令有安排人過來,難道發生了什麼意外情況?
她躲到一旁偷聽。
小院門被打開,一個魔族跟侍女對話了幾句,得知是縣令派來的,便讓她進去。
魔族並沒有關門,玉榮尋了個角度,觀察院內場景。
隻見侍女慢慢碎步靠近帶她進門的魔,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朝魔身後紮去。刀尖還沒接觸到衣物,該魔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轉身抓住了她的手腕。
“想偷襲?剛才爺爺我就看到那把匕首了。”原來這個魔就是透視眼,他一邊用力捏緊侍女的手腕,迫使她鬆開手中匕首,一邊高聲對屋內說道,“快來,我給你尋了個今晚的樂子。”
似乎隻是眨眼的功夫,另一個魔已經從屋內閃現小院中。他掃視正在掙紮的侍女上下:“好久沒玩過女人了,正巧有些新花樣想試試。”
“弄臟了屋裡睡著不舒坦,就在這裡吧。”
再不進去的話她會死。
玉榮意識到這點,上前用力踢門板,門板撞擊牆壁,發出巨大響聲。趁屋內兩魔被吸引目光,她跳入院內,掀開提盒蓋子,將飯菜劈頭蓋臉澆到兩魔臉上,飯粒湯汁遍布發間,看起來無比狼狽。
兩魔哪裡受得了這種羞辱,放開抓著侍女的手,朝玉榮攻去。
玉榮也不戀戰,交手了幾招後便往門外退,還不忘提醒侍女:“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