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時相遇,花枯時...... 哀哉……(1 / 1)

“我犯下了傲慢之罪,對此我供認不諱。我犯下最重的罪,大抵就是傲慢。即使是深夜與親祭(親祭指自殘,是華落哉日記裡的術語)也無法改變這一事實,隻暫時將它掩蓋了起來......手機裡存了很多親祭的照片,手臂上每一道傷我都用相機記錄下來了,而且有些很漂亮的傷我配了些文字描述傷口的樣子,我時不時就會欣賞這些照片,而且我很喜歡彆人看到我傷口時的樣子,有人顯得慌亂,說很恐怖,我就會很開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發自內心的快樂。再說回上一點,我真的很喜歡在手臂上雕刻,看到很漂亮的傷被劃出來了我會感到愉悅,不過目前我隻有一道讓我自己滿意的傷口,它現在已經掉痂很久了,但我希望它的痕跡能永遠留著。我對雕刻達到了癡迷的程度,我覺得我很危險,像個反社會分子。還有我想親祭時的確沒有想什麼,這些想法總是莫名其妙的突然冒出來,而且以前親祭時有好幾次不是為了發泄情緒,而是就是突然想給自己劃一刀,比如看電視看的開心了,就給自己劃一刀。我覺得我身邊的人好像都刻意地想要隱瞞或者說輕我的病情,比如我其實13歲就確診抑鬱症,去了醫院3次,這次隻不過是病又複發了,這點我就從沒聽他們說過。他們總說“你要暗示自己,覺得自己沒病,覺得自己很健康,你隻是想得太多根本不是有病”,我隻能說騙騙彆人可以,彆把自己也騙了,我反倒覺得大方承認自己有疾病才能更快痊愈,畢竟假裝自己沒病這種事我初中就做過了,而且我裝的挺好的,把我自己和父母都騙過了,我還真以為自己沒病了,私自斷藥,隱瞞病情,封閉自我,從13歲開始,我的5年就在這個狹小的臥室度過。這一切都來源於我覺得自己已經沒病了,直到現在它爆發的更猛烈,我才知道它原來一直都在啊。我最終還是抵不過折磨,抱歉了,那些一起活著什麼的,就當我是在說謊吧。”

以上均為日記部分。

華落哉並不認為盛夏泥能帶給他什麼,救贖?他從來不需要,他反而更想要把愛人從向陽處推下,和他一起沉溺在黑暗的沼澤裡。華落哉冷漠地盯著自己手臂上的傷,任由鮮血滴至地麵......

“咚咚咚”,是敲門聲。華落哉冷靜地拉下衣袖,確認了外麵是自己的母親後,他果斷選擇不開門,母親不出意外地生氣了,“天天把自己關在臥室裡,你不有病誰有病?都是自己作的!”說完就走了。

華落哉早就習慣了。

......

盛夏泥感到有些困惑,明明前幾天還粘在他身邊的小朋友,最近卻跟他玩失蹤。不過也僅僅是有些困惑,並不把華落哉放在心上,畢竟他的生活多姿多彩,除了華落哉還有更多。

幾天後,盛夏泥終於見到了華落哉,是在外科醫院裡。他隻是打球擦傷了腿前來消毒,但華落哉,聽說是割了腕,華落哉身旁有位女性在對他破口大罵,想必是他的母親吧,而另一位男性坐在旁邊唉聲歎氣。盛夏泥突然覺得醫院裡的氣味很刺鼻,看著遠處低著頭挨罵的瘦弱身影,心裡卻惡劣地升起了一股嘲諷意味,他覺得華落哉和他是一類人,不同的是他學會了偽裝,而華落哉顯然還不會。

趁著華落哉的父母去繳費,盛夏泥靠近華落哉,輕聲道:“周宇。”

?!飄遠的思緒突然被一把抓了回來,華落哉不爽,華落哉生氣,華落哉不理人。

“你的情緒變化真是團謎,好在全寫在了臉上。”盛夏泥貼近他而坐,“讓我猜猜,是因為父母?”

“關你什麼事?”華落哉投以“凶惡”的眼神。

盛夏泥失笑,“小兔子撓人。”頓了頓,又說:“你以前是不是改過名字?”

華落哉內心一驚,以為他發現了假名的事,卻不曾想後者說:“你相信名字就是最短的魔法嗎?我覺得每個人的一生,其實從名字上就注定了,雖然‘宇’這個字和你有相配性,但感覺並不多,所以我想你是不是改過名字呢?”

“......華落哉。”

花落泥土上,花在泥土下,落哉,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