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惟妙惟肖的畫技√(1 / 1)

“琴琴?你好點了嗎?”

男人推開了門,十分殷勤地走到洛棠身邊。

語氣貌似溫柔,卻像狩獵者對待獵物那般玩味,尤其是搭在她肩膀上的鹹豬手,恨不得分分鐘把身上的衣服撕得粉碎。

被男人扶起後,洛棠依稀能看清男人的臉。

沒錯,跟蘇琴琴給她看過的照片一模一樣。

不對,不能說完全一樣,應該說是“高仿”和“正品”的差彆。五官什麼的大差不差,但渾身散發出的氣質、眼角眉梢的情緒卻比照片裡的人low了很多。

很快,屬於蘇琴琴和這男人的部分記憶在腦海裡逐漸清晰:

男人叫孫放,幾個小時前,兩人在一家融合餐廳吃飯。飯桌上兩人聊得很好,在孫放的盛情邀請下,蘇琴琴答應了他飯後一起去看電影。

從商場裡出來後,他們碰到了孫放的一個“朋友”,也就是此刻守在門外的男人。

寒暄之後,男人給了他幾張KTV的酒水券,說是朋友開的店,有空的話可以去玩。

想著電影的時間還早,他們便來到了這家KTV,結果兩瓶啤酒下肚,蘇琴琴就逐漸失去了意識……

“琴琴,我好喜歡你。”

孫放將洛棠摟得更緊了,一邊上下其手,一邊貪婪地湊在她的耳垂邊說道,“你是不是很熱,讓我幫幫你好不好?”

有人在外麵守著,孫放變得愈發肆無忌憚,閃爍的燈光、動感的音樂此刻都變成了興、奮、劑,讓這頭發青的野獸更加地衝動。

不止是身邊的野獸在蠢蠢欲動,隔著一扇玻璃窗,外麵的男人同樣在窺視著房間,等待加入這即將燒起來的熊熊春火。

防狼噴霧,防狼噴霧……

洛棠還在努力地想要去拿脫救的稻草,可手剛伸出去,就被孫放給扯了回來。

手臂軟綿綿地垂在地上,那一灘混合著煙灰的酒沾汙了她的手背。

忽然,洛棠似乎碰到了一個堅硬的圓柱形物體……是一些喝空的啤酒瓶!

這是她最後的逃生希望。

右手努力攥住啤酒瓶,癱軟的四肢卻讓她的手指控製不住地顫抖。

為了積攢力氣,洛棠隻得暫時任憑孫放在身上摸索,正當他直起身,準備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時……

啪!

洛棠將全部的力氣都聚集在了右手上,把手裡的酒瓶,朝著孫放那張虛偽的假麵狠狠地砸了下去。

光是一支還不夠,洛棠緊接著又反手摸出另外一支,像打地鼠那樣再次敲在了他的鼻梁上。

又是一聲脆響。

啪!

人在絕境時的潛力是無限的,哪怕被藥和酒奪去了大半的意識和體力,保護蘇琴琴的想法還是讓洛棠將手裡的啤酒瓶敲了個粉碎。

“啊!!!”

“你,你他媽……”

孫放應聲倒地,涔涔的鮮血順著傷口流了滿臉滿身。其中不少滴在了洛棠的身上,猩衝的味道鑽進鼻腔,讓她的大腦勉強清醒了幾分。

顫顫巍巍地扶著桌子站起身,洛棠用雙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瓶,左搖右晃朝著門口走去。

門口既是死路,也是生路,但不管是哪條路,她都要走出去。

看到孫放抱著頭在地上扭動,外麵的男人一把推開門衝了進來。

洛棠身形不穩,猶如一株在風雨中飄搖的玫瑰花,哪裡是那壯漢的對手?

看她迷糊搖擺的模樣,男人絲毫沒帶怕的,指著她的鼻子,狠惡地威脅道:“你他媽給老子放那!老……”

見男人捋起袖子一步步走上前,不等他把話說完,洛棠便將手裡的酒瓶朝前丟了出去。

可惜,酒瓶沒有落在男人身上,而是砸在了門上的玻璃窗。

而就在她把酒瓶丟出去的下一秒,男人一個箭步上前,猛地握住了她的喉嚨,五指逐漸用力,將她最後一點清醒的意識攥得粉碎。

砰!

啪~!

兩聲玻璃碰撞後的脆響,是洛棠最後聽到的聲音。

閉上眼睛,洛棠感覺自己好像要死了,渾身都變得輕飄飄的,好像一縷冉冉的青煙逐漸從蘇琴琴的身體中抽離……

琴琴,對不起,我真的儘力了。

——

“救,救命……救命!”

從夢中驚醒,虛弱的洛棠“蹭”地一下就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房間裡,正在給花澆水的王雪華被她嚇得一激靈,手裡的噴壺一抖,不少水灑在了地上。

自從洛棠開始看那些穿越小說後,總說自己在夢裡變成了什麼公主、戰神還有什麼富家小姐,偶爾還會從夢中驚醒,王雪華這個當媽的都習慣了。

可當她看到女兒被夢嚇得滿頭大汗,筆直地挺坐在那時……

完蛋,不會是被鬼附身了吧?

“棠棠,棠棠?”

王雪華走到她旁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顫抖道。

洛棠大口喘著粗氣,定定地盯著搭在床尾的防曬衫,緩了好久,她的意識才逐漸清醒。

自己怎麼會在病房裡?

窗台上的綠植、床頭的畫本還有空氣中熟悉的消毒水味,清晨的陽光照在手背上暖暖的,一切都似乎提醒著她在KTV裡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噩夢。

可是,那感覺實在是太真實的,甚至聲音都似乎還在耳邊盤桓。

儘管沒有感覺到什麼疼痛,可這完全不像平時做夢時那樣虛無的體驗。

“棠棠?”耳邊,母親的聲音又焦急了幾分,“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

“媽……?”

看到母親微蹙的眉心,洛棠長舒了一口氣,乾巴巴地扯了下唇角:“我沒事,就是,就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應該是個夢吧。

重新躺下,王雪華慢慢把床頭升起了一些讓她可以躺得舒服點。

洛棠卻急著讓她把手機拿過來,“媽,我的手機,我想給琴琴打個電話。”

她要確定蘇琴琴沒事,確定她用蘇琴琴身體感受到的一切隻是一個噩夢。

“嘟嘟……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嘟嘟……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連續兩個電話不接,讓洛棠有種不好的預感。

按下掛斷鍵,洛棠又立馬給蘇琴琴發了威信、短信,可心裡還是放心不下,於是再次打了第三個電話。

“嘟嘟……喂?”

電話通了!

但是電話那頭卻是個男人的聲音?

“你是誰!蘇琴琴呢?你把蘇,咳咳,蘇琴琴怎麼樣了!”

想到那兩個男人對蘇琴琴做的事,洛棠的情緒不免激動,一說話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你先彆著急,”聽到洛棠咳嗽,那頭的男人趕忙安慰道,“我們是警察,不是壞人。”

警察……

看來她不是在做夢,是真的穿越了!而且發生了不好的事。

想到那兩個渣滓對蘇琴琴做的事,以及最後那個凶神惡煞的眼神……洛棠心口一沉,頓然止住了咳嗽。

過了片刻,電話裡的男人才繼續道:“蘇琴琴昨晚遭受意外,目前在人民醫院處於昏迷,請問你是她的什麼人?”

“我是她的閨蜜,”洛棠的聲音有些哽咽,“蘇琴琴她,她還好嗎?”

同在人民醫院的住院樓,掛完電話的幾分鐘後,兩位警察便出現在了洛棠的病房裡。

看到剛才與自己通話的人是位癌症病人,警察說話的語氣特意放輕了幾分,“你彆擔心,蘇琴琴目前的狀態很穩定,隻是因為藥物作用才昏迷過去的,醫生說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翻開手中用來記錄的本子,男人向她大概敘述了事件的經過:“根據現場的情況和報警人的描述,我們推斷昨晚,應該是嫌疑人孫放在KTV想與受害者蘇琴琴發生關係,為使受害人就範於是在酒裡下藥,受害人不從便用酒瓶將孫放擊暈,並在暈倒前用酒瓶把門上的玻璃砸碎,試圖求救……”

洛棠恍然大悟。

難怪啤酒的勁兒會那麼大,原來是下了藥。

也是因為酒精加大了藥的效果,才會讓蘇琴琴陷入昏迷。

想來,應該是蘇琴琴昏迷的時候,自己才有機會穿越到她的身上吧。

不過幸好,洛棠在離開蘇琴琴的身體之前砸碎了包房的玻璃,引來了外麵的服務員,這才沒有造成更壞的結果。

“等等,另一個人呢?”等警察說完後,洛棠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在場的應該還有另一個人啊,一個高高壯壯,穿著皮夾克的短發男人。”

警察麵麵相覷,用一種詫異地眼神看著她。

她是怎麼知道的?

另一名警察解釋說:“服務員說那人是路過的,聽到聲音後才進來的,所以就放他……”

“他也有份!”

洛棠打斷了他的話,急切地說道,“他和孫放那個人渣是一夥的!”

“你認識他們?”警察反問道。

洛棠的反應讓他們很意外,兩個當事人都在昏迷中,報警的服務員也沒說在場有彆的人。

可聽她的語氣,好像當時自己就在現場一樣。

洛棠:“不認識,但我可以發誓,那個男人就是從犯!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調監控,絕對,咳咳,絕對可以拍到他們在一起的畫麵,咳咳!”

“你先彆急。”警察再次安撫她道。

合上手裡的冊子後,一時不知道先給她遞杯水還是抽張紙。

跟身邊的同事對視了一眼,示意他打電話去查一查監控後,警察又問:“你之前有沒有見過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大概長什麼樣?可以描述一下嗎?”

根據之前的辦案經驗,KTV的監控清晰度不會很高,有些甚至拍不清人的正臉。

所以要是能有更多的細節,能提高不少辦案的速度。

洛棠點點頭,“嗯。”

雖然昨晚被藥力影響了意識,但洛棠對那張可憎的臉記得很清楚。

“那人是寸頭,眼睛有點小、單眼皮,眉毛很淡,鼻梁很高,看著有點猥瑣,看年齡的話應該是三十出頭……”

聽著洛棠的描述,警察想要動筆大概畫一下那人的外貌,可畫了個“長了毛的大雞蛋”後卻畫不下去了,尷尬地撓了撓頭後,隻能一字一句地把她的描述記錄下來。

他不會畫人像,一般這種事都是由警局裡的同事動筆,所以……

見警察隻是寫字沒有動筆,洛棠問道:“我記得,這時候不是應該畫個畫像嗎?”

被她這麼一問,警察更汗流浹背了。

警察摸了摸鼻尖,難為情地解釋道:“那個,我回去讓專人來畫,結合監控可能會畫得更好點。”

“我先大概幫你們畫一下吧。”

洛棠深吸了一口氣,順勢拿起了放在床頭的畫本和鉛筆。

她一分一秒都不想等,必須要立刻抓住想要傷害蘇琴琴的王八○!

儘管她的畫畫水平不怎麼樣,但還是想多提供一些線索和幫助。

無數的針孔幾乎抽空了她的力氣,握著鉛筆的左手有些顫顫巍巍的,不過想到好閨蜜此刻正躺在病床上,她用右手扶著筆尖,好讓雙手能一起使力。

一筆、一劃……

洛棠像平常那樣緊緊地抓住昨晚的記憶,用灰色的鉛筆努力地刻畫著。

她很怕自己會畫得很難看,沒辦法還原那張臉。可令她驚訝的是,在畫畫的時候,她的手竟然不怎麼抖,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握住了她的手,默默地提供幫助。

怎麼用力?用什麼樣的粗細線條?還有怎麼畫出陰影?

洛棠從沒學過素描,但這一刻,所有的繪畫技巧她都了然於胸:

十五分鐘的時間,她畫出了男人大概的樣貌;三十分鐘後,她將男人的五官畫得更加立體;四十分鐘後,她甚至在旁邊畫出了男人穿著的衣服款式……

終於,她畫完了。

放下手裡的鉛筆,洛棠把畫紙上多餘的鉛粉吹去,將畫本舉了起來。

“厲害啊,”看著畫本上的人像,警察不禁咋舌道,“你是專業學畫畫的嗎?畫得真是太好了!”

看向自己畫出來的人像素描,洛棠倏地愣住了。

她自己哪有這水平?平時畫個火柴人都費勁。

可這人像素描的風格卻和蘇琴琴一般無二,更像是她親手畫出來的。

難道是因為昨晚的穿越,所以把蘇琴琴的畫技也帶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