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聞惜禾(1 / 1)

田老二和田老三的媳婦都潑辣,張牙舞爪地衝著攔他們的人:“乾啥啊你們?這是我們的家事,跟你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攔我們?”

桂花嫂子抄起被林婉馨臨走前丟棄的掃帚,衝著兩人威脅:“我告訴你們,我林桂花也不是吃素的,你們敢撓人,我就敢上掃帚抽你們。”

田老二和田老三的媳婦麵對掃帚,慫了,兩人一臉憋屈。

眼見這也過不去,兩人各自拉著田老二和田老三回家去,準備找他們問問到底發生了啥事。

聞惜禾和娘親、弟弟妹妹在一群人的護送中,順利回到趙家村。

她看看天色,現在去縣城已經來不及,到時候城門肯定已經關了,隻能次日早上去。

晚上幾人湊和了一宿。

翌日,聞惜禾和劉小娥照例早早起來做冰粉,林婉馨也過來幫忙,聞惜禾順便教自己娘親冰粉的做法。

做好冰粉,大家便啟程去縣城。

到達東市的攤位,隔壁攤位的老板邊吃著餅,邊和他們打招呼:“禾娘,你們昨個兒咋沒來?”

聞惜禾正在拿碗勺擺出來,扭頭說道:“昨日下雨了,路不好走,便索性在家歇一天。”

胳膊老板一聽激動起來:“可不是,昨兒個我踩著泥蹚著水來的啊!可下雨天,根本沒幾個人買,現在這生意真是不好做喲!還是禾娘你這生意好,就那麼一碗冰粉,都賣五文錢嘞!”

“我這成本也高啊。”聞惜禾笑笑,接著就不再多說什麼。

東西整理好之後,聞惜禾跟林婉馨講怎麼賣冰粉。

林婉馨聰明,聞惜禾隻說了一遍她便記住了。

聞惜禾拿起布巾擦了擦手:“娘親,那你幫忙照看攤子;還有雪兒,這裡人多,看著弟弟彆讓他亂跑,我這就去找義父義母。”

到了裴府,都不用門房稟報便直接進去了。

府中的小廝丫鬟,都已被告知聞惜禾是老爺夫人收的義女,也是府上小姐,見到她,便恭恭敬敬地喚上一聲“二小姐”。

聞惜禾來了之後,裴鈺妍聽聞消息,連書都不讀了,跟夫子告了假,匆匆忙忙地來找她。

裴鈺妍上前一把握住聞惜禾的手,拉著她往自己院子裡走:“阿禾妹妹,我可把你盼來了!娘要給咱們置辦衣裳,但不知你的尺寸,你來了正好,我這就叫人過來給你量尺寸。”

認阿禾當義女那日,母親雖送了裙子和頭麵,但那衣裳是成衣,穿是能穿,但到底不如量身裁製的穿著合身舒服。

聞惜禾連忙拉住裴鈺妍:“阿妍姐姐,先不忙,我這次來是有事求義父義母幫忙。”

裴鈺妍嗔怪地瞥了她一眼:“一家人說什麼求不求的,爹和娘肯定願意幫。對了,是什麼事?不知姐姐我可能幫得上忙?”

聞惜禾便把娘親的事情簡單說了說:“現在,我就是想把娘親和弟弟妹妹的戶籍轉到縣城,給他們在縣城安置一個住的地方。”

裴鈺妍義憤填膺道:“那些人竟如此無恥!阿禾妹妹你放心,這事兒肯定給你辦妥了。”

她拉著聞惜禾便去主宅找爹娘。

到了主宅,裴夫人正在看賬本,是她嫁妝裡的商鋪賬本,她嫁妝不少,打理起來也需要費不少心思,好在她已經習慣。

裴夫人看見聞惜禾,連忙衝她招手:“阿禾來了,快快過來,來坐義母身邊。”

丫鬟趕忙又上了茶炊,天氣炎熱,上的是清涼解渴的梅子茶。

聞惜禾從趙家村到縣城,又走了好幾條街到裴府,早就渴了,端起梅子茶一口飲儘。

裴夫人瞧著心疼:“渴壞了吧?”

要她說,阿禾也不必如此辛苦,有她這個義母在,還能讓她吃苦了不成?

不過禾娘性子剛硬要強,不要她送的銀錢。

“確實渴了。”聞惜禾一連喝了好幾杯梅子茶,才終覺舒緩多了。

聞惜禾喝著梅子茶的時候,裴鈺妍便把她的來意說清楚了,連讓她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省得她開口便是求人的話,讓她受了委屈。

裴鈺妍敘述的時候義憤填膺,說完又立刻對裴夫人撒嬌:“娘親,這事兒您和爹爹可不能不管。”

“小事一樁,等你爹回來,娘立刻就跟他說。”

裴夫人看著聞惜禾一臉憐愛:“你義父在這縣城裡有幾處宅子,你先歇歇,等會兒義母讓人帶著你過去看看,瞧上哪個了便定下來,給你娘親和弟弟妹妹住。”

“義母,萬萬不可!宅子我去租一個便好,怎好讓義父如此破費?”說到底,她當初也隻是隨手幫了義母,算不上什麼大恩情,若是她不知分寸,貪得無厭,恩情也要變成仇。

“說什麼破費,那是你義父。況且,不過是區區一座宅院,比起你給你義父帶來的好處,根本算不上什麼。”裴夫人樂嗬嗬地說道。

聞惜禾一臉莫名,什麼叫她帶給義父的好處?

裴鈺妍在一旁解釋道:“因你的關係,爹爹與縣令搭上了關係,還得了縣令撐腰,要重新規整安平縣的商會,爹爹做商會會長。”

上任縣令不乾人事,貪財又好色,安平縣的商會被他搞得烏七八糟。

商會裡被安插的全是他的人,這些人什麼都不乾,什麼也不管,隻知道朝著安平縣的富商伸手要銀子。

他們裴家雖說富裕,但也經不住上任縣令的搜刮啊!

那簡直是土匪。

幸好,新任縣令來了。

且經過阿禾的事兒之後,還瞧出新縣令是個好官,是為民乾實事兒的官。

縣令與爹爹了解了安平縣的商貿情況,便立刻著手整頓商會。

縣令千金因著喜歡阿禾的畫,又得知阿禾是他們裴府要收的義女之後,和她的來往也更加密切,兩人一來二去變成了好友。

層層原因放在一起,在外人眼中,基本上就是爹爹背後站著縣令,商會會長一職板上釘釘。

商會會長帶來的利益是長遠的,不可估量的。

聞惜禾聽了裴鈺妍的解釋,感慨這事兒也太巧了。

她笑了笑:“雖說陰差陽錯造成了如今的局麵,但更多的是義父本身的能力。

“我雖隻見過那位新縣令一麵,但也能看出,那絕對不是一個任人唯親的人,定是義父能者居之。

“況且,當日終究是義父義母和姐姐你們為我操心,要救我,這才有了機會。不管怎麼說,都是我欠你們恩情,沒有你們欠我的道理。”

裴夫人搖頭,一臉不讚同:“沒有你這個引子,惡吏不知何時能除,你義父也不可能會搭上縣令,禾娘,你可是我們的福星啊!

“宅子義母做主,說送你便是送你了,不許拒絕。你去挑挑,回來告訴義母看上了哪處宅子,義母給你過戶。你若是不要,義母便把幾處宅子都過給你。”

聞惜禾張張嘴,最後緩緩閉上。

她看著義母一臉“你敢拒絕試試”的樣子,心中無奈:“好,我收下,謝謝義父義母。”

唉,須知“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啊!

聞惜禾又坐著休息了會兒,喝了梅子茶,吃了幾塊茶點,便去看宅子去了。

裴鈺妍覺得新鮮,也要跟著一起去。

要看的一共有五處宅子,隔著的距離不進,需要走不少路。

裴鈺妍自小嬌生慣養,平日裡出門也都會坐馬車或者轎子,哪裡走過這麼許多路?沒多會兒,就累得腳疼。

她撇著小嘴:“阿禾妹妹,早知咱們應該坐車出門的。”

聞惜禾扶著裴鈺妍:“阿妍姐姐累了,不如找個茶樓或者酒樓去歇歇腳?”

她知道大衍國世家貴女、以及如裴家這樣有錢的富商之女,基本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出門必坐車,一個個身段瘦弱如柳,虛的不行。

聞惜禾想了想,說道:“阿妍姐姐,我這話在你看來可能會出格,不過我還是想勸你幾句,平日裡多多運動,鍛煉身體,這樣身體才結實健康,不易生病。”

裴鈺妍啞然:“可是女子這樣才好看呀!且女子在後宅生活,與男子不同。如世家男子要學君子六藝,女子則不然。

“女子要嫻靜溫雅,怎能鍛煉身體呢?”

聞惜禾搖頭解釋:“不是要如男子那般鍛煉,隻是日常正常的運動量,目的為的是身體健康。

“而且,阿妍姐姐,你真的認為麵無血色,身上沒三兩肉,走幾步便喘氣的女子美麗嗎?”

裴鈺妍想說“難道不是嗎”?

但看著阿禾臉上被曬得略深的顏色,臉頰白裡透紅,一雙眼睛清澈有神,整個人有種驚人的勃勃生機感。

就仿佛是冬日裡長青的杉樹、雪中傲立的紅梅,那樣耀眼灼目,美的驚豔,讓人移不開眼。

裴鈺妍頓了頓:“阿禾,你說的好像是有些道理,可我該怎樣鍛煉呢?”

她完全沒有一點兒頭緒,莫非要像男子那樣習武嗎?

聞惜禾笑了起來:“阿妍姐姐,你若是想要鍛煉,我教你啊!”

瑜伽、健美操,還有學生時代經典的廣播體操,想要鍛煉身體她這裡的方式方法多得是。

裴鈺妍心裡開始期待起來,有種說不出的開心和樂趣。

聞惜禾把五座宅子都跑了個遍,宅子都不算很小,她最後挑了一座院子不是很大,但房間多的。

往後在縣城做生意,若是哪天不方便回去,也可過來留宿。

宅子雖選好了,但裡麵還需打掃,被褥被子、鍋碗瓢盆等也需要置辦,聞惜禾便讓娘親和弟弟妹妹在裴府暫時借住一晚。

聞惜禾再次去裴府時,裴老爺也在。

裴老爺這幾日忙商會的事情,雖然又忙又累,但心裡彆提多高興了,和聞惜禾好一通聊。

聞惜禾瞧見他,才想起來自己差點兒忘了一件事:“對了義父,前些日子說和您商談生意呢,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明日便拿來給您瞧瞧。”

裴老爺心裡沒報多少期待,但這是自己義女,嘴上還是很鼓勵的:“好,等明日義父一定要瞧瞧你這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