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魚神祭 侍奉主的怪物在高歌……(1 / 1)

侍奉主的怪物在高歌,聚集著古老的毀滅之力,準備在群星達到正確位置時釋放。

空氣質量在全國城市排行都接近末尾的哥譚已經少有能看到星星的夜晚了,可這並不影響星相傳遞的魔力。

天台上有著大量防水用的瀝青塊,上麵時不時有老鼠和蟲子經過。在天台中央的位置有些形狀和大小都像墓碑的什麼東西,也許那就是墓碑。

碑群中有一群體型遠超常人的魚人圍著篝火,它們有些在手舞足蹈,另一些在吃喝,薇拉用了她那靈敏的嗅覺,很快明白它們在享用的東西來自於人體,其中混雜著烈酒。

“感謝奧丁,神王將你引至此處,這些魚人是舊日邪惡的孽物,你要和你的同伴們清理掉著毒害凡間的汙穢。”福金說。

“我感覺到了大袞的邪法。”霧尼的聲音發顫。

因篝火而形成的陰影中有一塊更為黑暗,薇拉試圖看清那晦暗之處有什麼秘密,可近期多次使用能力讓她虛弱,她的嘗試唯一得到的隻有頭疼和羅賓的憐憫。

“魔法掩護。”霧尼說。

“它們在乾什麼?”羅賓問。

跟隨蝙蝠俠夜巡已經有好幾年,見過各路瘋子和超人類的可怕行經,然而這樣的情形卻是他第一次見,這比哥譚成名已久的惡貫滿盈者更能讓他不安。

“罪行。”薇拉如此回答,她也不知道更多,“我看不清那塊黑暗中有什麼。”

“那裡有黑暗嗎?”羅賓看向薇拉凝視的位置,可他沒發現任何異常。

“大袞,古代閃族人信仰的魚神,在一神教興起後也被認為是惡魔。”掘墓人解釋道。

“大袞,我聽過,但我一直以為那是遊戲裡的怪物,從沒想過那些惡魔是有史可稽的。”薇拉想到了以前在電腦桌前因遊戲關卡太過艱難而皺眉的日子,那時她感覺心裡空蕩蕩的,但比在阿卡姆時好得多。

“《失樂園》中的墮天使,菲力士人的神,傳說中大袞的形象是半人半魚。”羅賓說。

“多跟你的同伴們學學吧,長點知識吧。”福金揶揄道。

“他們似乎是更值得的神選者,不像這個就知道打遊戲的小丫頭。”霧尼的語氣中有不屑。

薇拉伸手驅趕烏鴉。

隻有薇拉才能看見奧丁的使者,掘墓人和羅賓所能看見的隻有薇拉對著空氣揮舞手臂,他們想到了之前薇拉的表現出的魔法般的傳送能力,他們認為這是某種使用魔法的手勢。

什麼也沒有發生,羅賓和掘墓人沒有看到如同各色寶石組成的風暴,也沒有再度轉移到其他地方,他們意識到期待的一切都不會再出現了,明白薇拉的動作另有原因。

“你在乾什麼?”羅賓問。

“趕走蒼蠅。”薇拉胡編道。

“現在是深夜,沒有蒼蠅,而且我也沒有聽到嗡嗡的聲音。”

“那就是趕蚊子。”

“幸好我的戰服是包裹全身的。”掘墓人笑了。

“海中的母親,庇護於我,護我出海,護我歸。奉獻茶,奉獻骨頭。為您歌唱,為您遠遊。”沙啞低沉的聲因鑽進薇拉的腦海,在她的意識中形成回音。

她看見福金和霧尼,沒有看到它們的嘴在動。

“你們在說話嗎?”

“沒有,怎麼了?”羅賓有些擔心薇拉的小腦袋壞掉了。

掘墓人也搖頭。

“沒什麼,我的大腦死機了,需要關機重啟。”薇拉模仿著電腦開機的聲音,“現在好了,網絡正常。”

或許是空氣也不願讓這過於不詳的頌歌通過自己傳播,薇拉開始懷疑是有人用精神類超能力傳遞信息,可不管她怎樣認真等待,都沒能聽到更多聲音。

因為不願意就這樣等著,薇拉就忍不住給自己找點事做,於是她開始輕聲重複剛剛聽到的話,重複一遍後,她發現之前看不清的黑暗不那麼黑了,那片比正常深夜更為漆黑的陰影正在消失。

眼皮在跳動,這大概不是什麼好兆頭,可在這種時候,薇拉拒絕迷信。她聽說亞裔認為眼皮跳動代表厄運,她設法讓自己不去想這些,可又感覺這實在自欺欺人。

剛剛那似乎是某種咒語,薇拉從羅賓的反應看出並非隻有自己能看破那片黑暗。

那是一個祭壇,以任何標準都相當簡陋,一隻瘦弱得魚人正單手揮舞著一根腿骨,另一隻手用鮮血塗抹著祭壇。魚人祭司胸前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薇拉仔細觀察,發現那是掛著的鑰匙。

怪物們準備了祭品。

“那個魚人施法者是我們最大的威脅。”最有經驗的掘墓人指出那個拿著骨頭的魚人。

所以薇拉決定把魚人祭司當成第一個獵物,她掏出槍,瞄準那個瘦魚人。

槍是做做樣子的,到用刀的才是高手,薇拉是說過這樣的話,但她知道這是最快阻止那個魚人施法者的辦法,她和那些魚人還有一段距離呢,衝過去與怪物們廝殺肯定更慢。

“做做樣子?嗯哼?”羅賓微笑的看著薇拉。

三個人完全沒有合作過,因此也完全不能指望彼此之間有多會配合,他們決定各自發揮主觀能動性,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好在三人都有些謀劃能力,不會因為互相妨礙而亂作一團。

掘墓人抽出一直掛在腰間的短劍,羅賓看到劍身是黑色的,就像那個魚人祭司用魔法製造的黑暗,除非留意去看,否則再這樣的夜晚很難注意到。

掘墓人緩步靠近魚人,動作輕巧。

血肉和烈酒的氣味掩蓋了活人鮮香,當三人靠得足夠近,並繞道祭壇那邊時,魚人並沒有注意到他們,而他們發現了祭品。

“大多數人是近期失蹤的無家可歸者。”由於太過靠近,羅賓說話的聲音很小。

原本用來養鴿子的籠子已經被拆開,並焊接成了一個大籠子,大得可以關進一群人。他們是魚人準備的祭品,正可憐地等待被獻祭,或許也可以用來填飽肚子。

這些人大多已經因饑餓和缺水而精神萎靡,還能哭泣的已經是少數,他們已經看過好幾個人被拖上祭壇殺掉,然後被怪物們分而食之。

他們被嚇壞了,隻有一個人還有些鬥誌,那是一個金發女人,她正對著最近的魚人伸手一頓亂打,而那隻魚人則以對待一個不好玩的遊戲的態度毆打那個女人。儘管魚人比女人強壯多了,女人還是奮起反擊。

“怪物,去死,去死。”女人的聲音尖厲,話語卻有些含糊。

“待會兒第一個殺你。”魚人祭司試著用恐嚇來讓女人安靜下來。

“肮臟的祭司,你會死,你馬上就會死。”

這一切都看在薇拉眼裡,她震驚於那個女人的鬥誌,並有些佩服。

如果薇拉看得更仔細些,她就會認出那個女人,然而認出金發女人的是掘墓人。

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比籃球運動員還要高大的怪物讓掘墓者很緊張,但他認為自己能代表人類通過訓練達到的最高水平,應該在怪物麵前維護人類的尊嚴。

身心都為即將到來的殺戮而做準備,他點清了敵人的數目,並等著羅賓確認是否還有躲起來休息的魚人。掘墓人一一觀察了魚人的體型,確定哪些最具威脅。哪些因為過度的飲食而表現出笨拙緩慢。

最大的幾乎是掘墓人的一倍半,而他是三人中最高的,穿鞋時超過了六英尺。最小的魚人也比掘墓人高了半個頭,這僅僅是看上去,掘墓人知道那個魚人祭司有些彎腰駝背,如果站直了它隻會更高。

掘墓人看向羅賓。

“隻有這些了。”

“好像這些還不夠多。”薇拉瞥一眼羅賓,“它們肯定比企鵝人的便宜打手厲害多了。”

“也更有風險,這些怪物可是需要人肉的。”羅賓揉揉薇拉的頭,“你聞起來可很明顯。”

不用羅賓說,薇拉對自己身上有多少血也有點概念,皮膚上血液乾掉的感覺一直提醒著她該洗澡了,就連頭發都因血液而一綹綹的。

大概是羅賓的話真的有道理,也可能是這個距離羅賓的聲音不夠小,無論是薇拉還是羅賓都不知道那隻該死的祭司是如何警覺的。

魚人祭司站直身子,睜大眼睛,瞳孔在眼窩裡亂轉,最終鎖定了薇拉和羅賓藏身的空調機上。

“敵人!人類在那裡!大袞的祭品來了。”

薇拉沒有多想,扣動扳機,槍聲和火焰徹底暴露了她的位置。子彈射向魚人祭司,並因為難以置信的巧合而擊中它的胸膛,隨後的金屬聲讓薇拉明白自己打斷了掛鑰匙的繩子。

羅賓久經戰鬥考驗,然而當他看到掘墓人從黑暗中跳出,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砍倒兩個比他大了一倍還多的魚人時,還是感到難以置信。

薇拉趕忙趕忙再次射擊。

可是魚人身上有堅硬的鱗片,曾多次沐浴在鮮血中的它們得到了舊日諸神的賜福,肌肉和骨頭也強韌非凡,子彈並沒有造成太多效果。

薇拉無奈,隻能收起槍,在她準備衝上去時,羅賓示意她去拿鑰匙。

“明白了。”

雖然魚鱗堅硬,但魚人從未見過掘墓人這樣強悍的人類,也從未想過有人能像羅賓這樣冷靜的麵對它們。掘墓人手中的黑色短劍刺在魚人大張的嘴裡,然後就被卡住了,它伸手要去抓掘墓人,但被羅賓一棍打在手上。

魚人在震驚中看著掘墓人的拳頭一次砸過來,直到它倒下,掘墓人甩甩手套上的血,在羅賓的掩護下拔出短劍。

在薇拉這邊,她的進展完全沒有想象的那樣順利,鑰匙根本不是籠子的。

“把鑰匙給我。”那個金發女人說。

薇拉看著說話的女人,隨後她的臉上滿是震驚。

女人滿臉血汙,頭發也淩亂不堪,可薇拉還是認出了她。

“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