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骨 正麵相遇,血腥的(1 / 1)

駙馬是個女將軍 海罌梨 2469 字 10個月前

月上中天,露華濃。

青雨梨望著天上明月,縱使她活得再清醒,看得再通透,也一時理不開眼前突如其來的亂麻。

突然被拉入一盤棋局,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寒意襲來,青雨梨打了一個哆嗦,嗬,何必如此自虐?

她攏了攏衣服,轉身準備進屋歇息。

“咚!”

“嗯……”

重物墜地的聲音,伴隨著一聲微弱的悶哼,驚頓了她的步伐。

“誰?”

隻有偶爾蛐蛐兒的聲音。

青雨梨頭皮有點發麻,直覺是什麼進了院子,掉到了院牆裡。

她快步跑進屋裡,幾下把長發挽起,順手抽過筆筒裡的一支筆插上,快速翻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端起燭台,折返回了院裡。

獨來獨往慣了的人,潛意識裡從來沒有搬救兵的念頭!

青雨梨站在台階邊,定了定神,握緊匕首,掌著燭台,弓著腰,循著身影的方向摸去。

“噗通…噗通…”

青雨梨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

遠遠的,模模糊糊一團黑影窩在牆角。

“誰?”

“是誰?”

“不應聲兒我出刀了啊!”

虛張聲勢誰還不會,但是虛張了一個寂寞,黑影還是那團黑影,一動不動。

她見黑影沒有動靜,便再生出了幾個膽子,把匕首比到身前,向黑影逼近。

行至跟前,才發現是一個人的輪廓,蜷在牆角。

“嘿!”

青雨梨吼了一聲,沒有反應,惡從膽邊生,一腳踹了過去,

“嗯……”

那人應聲翻轉過去,露出麵巾蒙麵的頭,嚴實的掩蓋得隻剩眼睛,而雙眼卻是禁閉。

“死了?”

青雨梨咕噥道,再輕輕踢了兩腳,看到還是沒有反應,危險係數暫時解除,她湊近這人,一手放下匕首,探了探這人的鼻息,還好沒死,還有微弱氣息,要不然這大半夜的,麵對突然而來的屍體,也是瘮得慌。

再伸手扒開這人的一隻眼,眼球泛起黑絲,是中毒的跡象。

這人徹底沒有醒來反抗的能力,青雨梨這才真正卸下防備,發下燭台,執起他的左手,認真的把了把脈。

青廷時常覺得女兒離他很遠,其實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女兒,不知道她會什麼,是個怎樣的人,女兒在他麵前,隻是活成了他想要的大家閨秀的模樣。

譬如青雨梨會醫術,而且醫術精湛,師從江湖怪傑——茅山道士石墨子,他不知道。

從脈象上看,此人身中劇毒,但中毒前應該心有防備,服了什麼丹藥護住心脈,才沒有毒發攻心,要不早就嗝屁了。

現在問題來了,她該怎麼辦?

這人深更半夜身中劇毒,翻牆逃亡,而且也早有防備,一看也非善類,叫人扔出門兒,還是救人?

青雨梨眉頭擰成一個結,扔出門兒的話,不說被追殺他的人撿到,也遲早毒發身亡。

如果救人,要是醒了是個白眼狼,農夫與蛇的故事情景再現怎麼辦?

她這會點醫術,可以琢磨點玄學,能掐一掐彆人的命,但終究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弄死自己不是輕而易舉?

青雨梨原地徘徊了幾圈,舉棋不定,在探了探鼻息,越來越微弱了,恐怕他服用的丹藥也撐不了多久了,真的毒發攻心,小命兒就再也撿不回來了!

“怎麼辦?”

現在是個必選題。

“唉——”

青雨梨仰天長歎,起身回屋,翻箱倒櫃,請出了壓箱底的兩個金龜子,虔誠的拜了一拜:

“師父在上,徒兒沒有辦法了,才請您出來,本該沐浴更衣,點燭焚香請您,但是事態緊急,關係一條人命,徒兒沒有時間,隻能倉促請您,來指引徒兒選擇!”

她咕噥咕噥一陣,把龜殼舉高過頭,然後丟了下來,任其自然墜落。

咵——的一聲,兩個金龜子腹麵朝天,此為陽卦,可順天而行。

“師父,這是您讓救的,如果他醒了把我殺了,就當您想早點見到我吧!”

青雨梨一邊咕噥,一邊收好金龜子,繼續壓到箱底。

然後跑到那人跟前,問題又來了:怎麼把他弄進屋裡?

“兄台,冒犯了!”

青雨梨拽起他的一隻腳,使出吃奶的力氣,拖出好幾米,不過還好,沒有形象的重,看著挺高的,證明身形比較纖瘦。

好不容易拉拽到了台階邊,總不能再拉住走吧,頭撞到了台階,裝傻了咋辦,那還有救治的必要嗎?

青雨梨一邊容許自己心理活動,一邊倒過來,伸過這人的腋窩,拽著他的胳膊往台階上拉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他是拉到了屋裡,自己也出來一身的汗。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簡直是自作自受!”

埋怨歸埋怨,人都拖進來了,也隻有送佛送到西。

先找來一床涼席,鋪在地上,把人拖到上麵,她是再也沒有力氣把人弄床上去了。

多找來幾個燭台,四麵八方都點上,房間瞬間亮堂起來。

“兄台,我要揭開你的蒙麵巾了,雖然我不想知道你長什麼樣,因為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但是醫術講究望聞問切……”

話還沒說完,手已經唰的一下,扯下了麵巾:

“嘶——”

青雨梨倒抽一口冷氣,這是什麼狗屎猿糞?這人竟是昨日那個身材不錯,回眸讓人一言難儘的絡腮胡!

“撞了鬼了,又遇到你!”

“咦,不對呀,臉色應該鐵青的啊,按這個中毒程度,除了心臟,毒液應該無孔不入了,這臉色咋沒有變化?”

“怎麼可能!”

青雨梨從不懷疑自己的醫術,因為師父技藝了得,而且肯定她天資聰慧,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她不相信自己,怎麼也得相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師父。

再拿過燭台,湊近細看,才發現這人戴了一張人皮麵具,特彆逼真的哪種,就連她這個大夫,不這樣湊近看都不會發覺,而這人醒著的時候,有誰能近身查看?

不但人皮麵具逼真,喬裝技術還高超,不仔細研究看不出任何痕跡,隻能證明這人不簡單。

青雨梨又開始搖擺要不要救人了,本來無緣無故的賜婚就攤上事兒了,不要救個人又攤上什麼大事兒。

救?

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