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微微歎氣,又藏起來,笑容燦爛的夾著快雞腿放到薛岫的碗中,輕快說著:“那就好,我就怕你離了我們會被他們磋磨。”
這事又說來話長了,薛母歎口氣,還是慢悠悠的開口了:“當年你娘我乃南方世家出身,薛家早已為你父親相看了北方世家出身的女子,不過你父親那是的婚事八字還沒有一撇,是那群族老想要他娶。”
“後來,你父親他來到南邊,去了青陽,我也從青陽路過,我們兩個就相識了,那時還是五月桃花紛飛的時候,青陽那有一寺廟求姻緣甚是靈驗,裡頭還有一株長了幾百年的桃花樹,我去桃花樹那扔木牌的時候,那木牌砸到了你父親,你父親那時的臉可黑了。”
薛母輕笑著,眼神中帶著欣然,有著女兒家的嬌憨在其中,“我和你父親成親後,他還說對我是一見鐘情。”想到後麵發生的事,流過一抹惆悵。
“都是過去的事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我當年是代表南方世家去與先太子聯姻的,想來也有這茬,那群族老看不慣我,也連帶你。”
薛岫放下碗筷,他側過頭蹙眉不解問:“先太子?”
“是啊,先太子,當今聖上你也知不是中宮出身,他從前是個皇子,你父親是先太子的伴讀,先太子也是個驚才豔豔之人,麵如冠玉,溫文爾雅的人,又有雄心抱負,若不是當年先太子突然暴斃,不出十年,這天下早就一統了。”
薛母想到後來發生的是撇撇嘴,鬱悶道:“可惜先太子死的太早,我生下你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人世,不然你還有個表哥。”
“表哥?”
“是啊,要不是你父親當年強取豪奪,說什麼非我不娶,還跟先太子說了,乖崽你可有有一件事不知道,”薛母輕咬唇瓣,小小聲:“我和先太子是表親戚,雖然隔得有點遠了。”
薛岫驚得眉頭微微上揚幾分,難怪……那群族老不喜他母親,他母親既是南方世家出身,又是趙氏,還能和皇家扯上丁點關係,擱在彆家,定是要休妻另娶的。
從前王家娶過先帝遺孤,後來不僅休妻更是讓那位遺孤暴斃。
薛岫問:“先太子無子嗣?”
“怎會,有一子,當年那件事情太過複雜,王家突然反水,支持當今天子,薛家措手不及,再者幼子尚未成長,薛家也隻好摸著鼻子認下了。”
“不說這些事了,乖崽,多吃點,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是太子伴讀了,隻希望太子不會出事就好。”
薛王兩家的爭鬥由來已久,而她不過是出身趙家,還是南方世家,給薛家的幫助不大,薛家那群老頭看她不順眼也是正常的,就是苦了她兒。
薛岫嗯了聲,薛母又給他夾了很多菜,薛岫頓默後,才道:“母親不必為我夾了。”
“為什麼,乖崽?”
“吃不完,你夾的我都想吃容易撐。”
平平淡淡的話最為動人,薛母聽完後,驚訝一聲真噠,捂著臉按下下心裡的激動,道:“我很開心,乖崽。”
瞧著很是活潑的薛母,薛岫淺淺的笑了笑,笑容轉瞬即逝,他想了想,也用公筷給薛母夾了點青菜,沒有說話。
默默端起碗優雅緩慢的進食,他想與母親相處的時間多一點。
等兩人用膳完畢後,薛母又拉著薛岫走到屋內,拿起給薛岫做的衣服道:“我一直盼著你會過來,年年都給你做了新衣服,也隻有去年做的,也不知你身高,還好,我問了你父親,你和他那時相差無幾,想來也穿得,你快試試。”
薛母從中拿出一套墨色的和一套絳紫的,看著薛岫身上的月白色,歎氣道:“想著你穿這個定會很好看,你父從前就是穿的紫色,惹得京中的小娘子癡心於他,我也聽聞你在京中的美名,想著你穿這個一定比你父親還要好看,也就給你做了一套。”
薛岫接過兩套衣服,看著外麵那件紫的,上麵的花樣問道:“母親,這是?”
“祥雲紋裡藏著隻小兔子,可愛嗎?”
“嗯,可愛。”
“繡的很小,不湊近是看不出來的。”
“嗯。”
薛岫拿著衣服走到屏風後麵換上絳紫彩繡祥雲紋織錦長袍,望著剛好垂至鞋麵的長袍,輕唔一聲,倒是合身。
換好後,走出來,絳紫的衣物瀲灩,陽光下細光閃過,襯托得薛岫清冷矜貴。
“果然,乖崽穿在身上很好看,”薛母西子捧心狀,讚歎說著。
“母親手藝很好,很合身。”
“倒是有點遺憾,沒為你多做幾身。”
“若有時間,孩兒會來魯陽看望母親的。”
“你有心就好,不必長來,你父親會不高興的,走吧,我們去院子裡散散心,你好也與我說些你的趣事。”
兩人走在院子裡,院子裡種了很多得花花草草,甚是美豔,涼風吹來,兩人得衣袖纏繞在一處,薛母吃吃笑著,滿心歡喜。
“居然有這麼多好玩的事,那位叫蕭錦的也是個好玩的,王玉澤居然還會與你有接觸,我還以為他們王家人的眼睛都長在天上。”
“我兒優秀,就該壓著王家,免得他們的狐狸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乖崽,王玉澤他父親從前在先太子那也是弱你父親一籌,都差點被你父親氣得出家當和尚了,聽你這麼說,他兒子倒是比他好點。”
“呀,居然有人會拿十城求娶臣子的女兒,還是敵國太子,腦子不太好使吧,從未聽聞過,想來定有陰謀,那群人就沒安好心過,一直惦記著南北世家爭鬥,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陸奉常是個妙人,他曾經也給先太子算過一卦,那卦象詭異,說是先太子會否極泰來,隻需時機,必登大位。”
“……”
兩人交談後,薛岫看時辰不早了,他小聲打斷薛母的話道:“母親,今日太子會前來魯陽,想來時辰要到了。”
“居然過得這麼快,”薛母拉著薛岫的手腕不想鬆開,她才能薛岫相聚一兩個時辰,又要分開,她萬分不舍。
“母親,孩兒晚上會回來,陪你。”
“算了,你和你父親都是心懷大誌的人,等瘟疫的事了,你再陪我兩日,與我一同逛逛魯陽再回去便可。”
“好,”薛岫喉嚨微動,他沉聲應下,微後退半步,向薛母見禮後,轉身離去,他不敢回頭,他怕他不想走了。
薛母愣愣的看著薛岫漸漸遠去的背影,抹了抹眼角沁出的淚,在丫鬟的服侍下,回到屋內,她想,趁薛岫走之前,再給他做點彆的。
薛岫估摸著時辰,等候在城門口,不久,一輛馬車緩緩映入眼簾,蹄躂蹄躂的接近城門,被守城的門衛攔下。
坐在外頭的宦官掏出令牌,城門被打開,宦官看到城門口的那道身影,回眸向馬車內喊道:“殿下,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