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禦史心知肚明他是為何而來,還不是為了薛岫打了他一事。
唉,果真,先前與三皇子約定合作的事不靠譜,靠女人得到支持又不好好維護,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與江家的姑娘拉扯不清。
吃相過於難看,更彆說都已經被攔在宮外,還想找老夫幫忙,過於可笑。
須臾的時間尹禦史已經彎彎繞繞想了諸多,跟九曲回廊般,心裡不樂意,麵上樂嗬著。
“免禮,我此次找尹禦史隻有一件事相求。”
第31章
◎五百文的雞蛋吃了可會長生不老?◎
尹禦史笑著說道:“三皇子坐, 看茶。”
他落座與右手邊下方,三皇子坐於上頭,瀟灑的撩開衣袍大馬金刀的落座。
丫鬟魚貫而入, 輕敲地放上茶盞, 毫無一點聲響, 又娉婷嫋娜的離去。
尹禦史端著茶盞輕吹兩下,鼻尖嗅著撲麵而來的清香,略有幾分沉醉問道:“不知三皇子是為何事而來, 老朽半隻腳踏進棺材裡的人, 有些事也不好出手。”
“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本皇子希望尹禦史明日上朝之時, 能夠參薛岫一本。”
三皇子整理下衣袖, 風輕雲淡的說著,仿佛再說今天天氣真好,禦史大夫可吃了嗎?
尹禦史嘴角抽抽, 暗自裡眼珠子上翻, 他望著頭頂上的房梁,無話可說,又不得不敷衍幾句:“不知薛典客犯了何事,老朽雖有監察百官的職責,但有些事也不在老臣能插手的。”
三皇子眼神沉沉的看向尹禦史,嘴唇微啟, 想要說些什麼, 又閉上嘴,他總不能當著尹禦史的麵, 說薛岫以下犯上把他打了一頓, 怪沒臉的。
含糊其辭說著:“薛岫以下犯下, 目無王法,竟敢在本皇子麵前放肆,這等還不足以參他?”
“這事啊……三皇子還是親自進宮與陛下說道說道更好,此事不宜在朝堂上提起。”
本皇子要是能進宮麵見父皇,還需來你這處,三皇子剜了尹禦史一眼,放在扶手上的微微用力,手背上青筋直冒。
“三皇子莫要忘記,薛老還在朝堂上呢,薛家的定海神針未倒,我們可不敢,”尹禦史的話還未說完。
三皇子含情脈脈的桃花眼微眯,神情不善道:“尹禦史這是要拒絕我,尹禦史此時倒是想起有薛丞相,為何薛岫那事你們倒是敢出手。”
“殿下,那事可不是老臣一人的意思,自然是可以,而這事,三皇子拜托老臣一人,委實不好在朝堂提及這等雞皮蒜毛的小事,朝堂是商量大事,製定國策的地方。”
尹禦史說得冠冕堂皇,實際就是他不想幫三皇子,心裡也傾向三皇子去平息晉國太子的怒火,兩國邊關可是剛結束戰火,不宜掀起紛爭。
“你……”三皇子被尹禦史這話哽住,他拍著桌子怒道:“尹禦史前日可是與本皇子約好聯盟,今日是要反悔不成,莫是忘了令公子科考一事。”
“有這事嗎,三皇子那日不是急匆匆的離去,去見江家那位閨女,既然三皇子的心放在女人的身上,又何必談及大業。”
尹禦史後頭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他覺得三皇子的腦子有點問題,拎不清。
選定晉國公主後退掉江家的親事,雖德行有虧但至少心中有大業,是有野心的人,手段不磊落,也有與太子一拚之力。
現在,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整日追在曾經看不上的人後頭,忘記大業,連晉國公主尚都未處理妥當就敢在外藕斷絲連,何必呢,他委實看不明白。
“哼,你懂什麼,我與心柔之間的事,豈是你能妄自菲薄的,你既不想與本皇子達成合作,本皇子也不稀罕。”
三皇子砰的一下揮掉桌上的茶碗,甩衣袖記恨的看著尹禦史一眼後,大步離去。
獨留尹禦史傻眼坐在椅子上,又傻傻的回頭看著地上的茶盞,心痛不已,這可是他手頭上最好的一件珍品。
天殺的三皇子,居然敢砸掉他的珍品,尹禦史起身蹲在碎裂的茶盞麵前,欲語淚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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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頭薛岫得到薛遠清的首肯後,準備從府內的賬簿查起,剛拿到府內的所有賬簿,還沒有翻開,暗衛傳來三皇子前往尹禦史府內的消息。
他細長的手指輕敲幾下賬簿的封頁,鴉睫低垂間在陽光下顯現出淡淡的陰影,“隨他去吧。”
三皇子……薛岫無話可說,雖知他會有反擊,但沒想到他居然會去找尹禦史。
尹禦史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沒點大出血的利益可不會叫他站在三皇子身後,與世家對敵,那可不僅僅是打薛家的臉,亦不好與太子交代。
而他那事,正如王玉澤所說,懼怕他壞他們好事,一群老頭膽戰心驚。
他翻開放在眼前的賬簿,與三皇子的事相比還是他手頭上的事重要。
他一筆筆查著薛家吃管用度,莊子收成,金街鋪子的進項……
“二房近日開銷用度過多,從公賬劃走一筆銀子,未說明錢款去向,”薛岫手指敲敲二房劃走銀兩的落款處,用朱紅的筆在一旁空白的賬簿上記著。
“雲喜,去把采購的管事喊來,亦吱會二老爺一聲,”薛岫未抬頭,他繼續往下翻看著,沉著聲喊著,聲音清冽,山間清泉般。
雲喜抖個激靈,他彎腰應聲,緩慢退下,去外院吩咐人去通傳管事,而他則向二房的方向而去。
薛岫合起賬簿,揉揉眉心,微靠在椅背上,拿起放在一旁的佛珠撥動著,沉和心境。
每一筆款項都在腦子裡回憶著,一筆筆盤算著,最終倒是收支對得上。
但五百文一顆雞蛋,八百文的白菜,就連老母雞都要一兩銀子,而買給南黎的燒雞二十文一隻,薛岫暗自冷笑一聲,他府內吃的老母雞莫不是人參喂養,一兩銀子都夠普通百姓一月以上的花銷。
“公子,管事到了,”雲喜出聲道。
薛岫微闔的眼抬起,未說話。
管事彎腰恭敬喊道:“見過公子。”
喊完,疑惑不解的抬頭問:“不知公子找我有何要事?”
薛岫未言,寬敞的書房內靜謐無聲,落針可聞,隻能聽到紙張翻動的聲音,太陽的光亮一點點的偏移,管事彎著的腰身微微顫著,額間冒著豆大的汗,也不敢抬手去擦拭。
“嗯,”薛岫出聲後,管事這才鬆了口氣,薛岫道:“這上頭的物價可是市價。”
“這,”管事支吾一下,搖搖頭道:“公子有所不知,府內的一切都是精心飼養,花費了諸多心思,哪是外頭的東西能比的,這自然也就高出市價。”
“是嗎,倒是比市價貴百倍,”薛岫淡淡的說著:“你既說上頭的東西花費諸多心思,那一個雞蛋它孕育的時間比普通雞蛋長百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