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最大的氣運莫過於皇朝國運。
一國國運何其龐大,而滅掉兩國, 一統天下的國運可謂海量, 那精怪的是想吞食一國氣運,壯大自身。
不過這些都是他的猜測, 也不一定為真, 薛岫皺著眉, 他想到王玉澤,或許他有彆的看法。
他回到案桌邊,翻動著書,從裡頭抽出一張空白的信紙,提筆在上頭寫著他調查出來的一切。
我查到與江姑娘有所接觸的人,會倒黴,似被吞掉氣運,此等因果,小小精光不足為患,唯恐幕後另有精怪,妄圖此術吞食國運。
此乃我一人偏見,當不得真,為此,想約你商談探討。
把信裝好,薛岫吩咐暗衛送到王玉澤手中,又吩咐道:“去尋找天下所有的道人,帶來進我。”
說罷,他揮揮手,暗衛離去。
薛岫則是想起他妹妹所言,又念起他妹妹的舉止,緊鎖著眉頭,他走到自己的私庫裡頭。
從中挑選出上好的布料,請來京中最好的繡娘來府內,為他的妹妹製作新衣。
隻此深覺不夠,薛岫微闔著眼,隱藏於暗處的神情有幾分落寞,與他妹妹所受之苦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他隻想,把一切的東西都送到他妹妹的跟前,彌補她們受到的苦楚。
想起他有一盒東珠,他要此物也沒有何用,也派人送到薛雅柔那處,讓她拿去做首飾。
更是拿出自己名下鋪子一年的收入單獨拎出來,等他妹妹出嫁時,好放進去添妝。
至於蕭錦,或許那時蕭錦身體內的蠱蟲未被取出,已經被人所控,他雖不靠譜,但不至於會在他死後,對他的家裡人動手。
薛岫向前走的步伐一頓,他緩緩的轉身,向小竹林而去,這些日子,忙起彆的事,倒是忘了去看望南黎。
等他走進竹林深處的時候,愣在原地,隻見南黎正端著黑漆漆的藥汁壓在徐鳳元的身上,要往他嘴裡灌。
“你這是做什麼?”他向前走到南黎的跟前,伸出手接過他手上的藥碗,惡臭撲鼻,一聞便不是好東西,忍不住皺著眉頭。
南黎眨眨眼,跨坐在徐鳳雲身上的他傻眼了,他看看被他欺負的徐鳳元,又看著薛岫微冷的麵容,訕訕起身,從徐鳳元身上離開,乖巧的站在一旁,雙手放在背後垂著頭,撅著嘴道:“試藥啊,這不是你給我送來的藥人。”
徐鳳元是不是藥人,南黎心底清楚得很,但他看薛岫臉色不好,對方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可不能把人給氣很了,連忙想出個好招企圖給自己脫罪。
“我何時說過他是藥人?誰和你說的?”薛岫把藥汁放到石桌上,聲音微冷。
“……”南黎說不出話,他頭垂得更低,聲若蚊蠅說道:“我錯了,我騙了你。”
“你要打要罰你就罰我吧,我聽你的,隻要……”
南黎的話還未說完,薛岫冷哼一聲:“罰你一個月燒雞,扣了。”
!!!
“不行!”南黎立馬紅著脖子喊道,扣月錢都可以,就是不能扣他的燒雞,為了他的燒雞,他要薛岫好看。
“你等著,看招,”他喊了一聲,撥開自己身上的小罐子,拿出幾個蟲子就往薛岫的身上扔。
薛岫閃身避開,身若遊龍,宛如一道風來到南黎的跟前,點中他身上的穴道。
南黎動彈不得,拿著雙眼睛向上翻白眼的瞪著薛岫,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薛岫輕彈南黎的額頭,彈出兩道紅印:“下次可還拿他人當藥人嗎?”
南黎哽著脖子不回答,當藥人,在他南疆實乃平常事,沒有藥人,他們哪能知曉蠱蟲的毒性有多強。
薛岫見他不答,轉身走到竹林,從竹子上掰下一枝條,走到南黎的旁邊,“這種細竹打人最痛,你若不答,我會一直打下去。”
“再問你一遍,可還會拿他人當藥人?”
南黎回嘴反駁:“這不公平,我拿惡人的那叫懲奸揚惡,那是做善事,難道我遇到惡人,我還不能教訓他們。”
“你說的有理,那除了惡貫滿盈,通緝在案的人,其餘平凡百姓你可會拿他們當藥人?”
“……”南黎幽怨看著薛岫,想說不會,但旁邊還有一個正站在那,活的證詞,證明他的所作所為,他委屈,他弱弱說道:“我以後不會了,你彆打我。”
“我知道你所想,你想殺人我都不會阻止,但當藥人,活生生的折磨無辜的人,在我這是不容忍的,”薛岫扔掉竹條,解開南黎的穴道。
他轉頭看到徐鳳元,又回頭看向南黎:“還不向徐公子道歉。”
南黎站在薛岫的身後,與薛岫大眼對小眼,又看著被他欺負的徐鳳元,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上前道歉:“對不起……”
他說完,回過頭對薛岫說道:“雖然我拿他當藥人,雖然那藥吃起來是有點疼,但是,是對他身體有好處的,他的身子骨早已傷了元氣,要不是我幾罐猛藥下去,他沒幾年好活的。”
薛岫挑眉應了聲,“那你可有不把他當藥人,就能治好他,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以辦到不是嗎?”
他眯眼,好笑的問道:“想挨打?”
南黎捂著嘴,躲到徐鳳元的背後,警惕的看著薛岫。
憤憤道:“你欺負人!”
擋在南黎跟前的徐鳳元默默向旁邊移了移,把身後的南黎露出來。
徐鳳元彎腰向薛岫見禮:“主公,南公子不過是小孩子氣性,若南公子所說的都是真的,那我應當感謝南公子才對。”
人活在世上,唯有身體性命最為重要,況且他的抱負尚未實現,不過是受了幾天的苦楚,與往後相比,不值一提。
“你知道就好,薛岫,他自己都這麼說了,你可彆拿這事來教訓我,”南黎神氣的叉著腰,有了證詞作證,他的腰杆都能挺直。
“嗯,功過相抵,罰你半月的燒雞,徐鳳元的身子骨可已大好,你在替他調養一番,過段時間,他要回青陽。”
徐鳳元猛的抬起頭,怔愣的抬起頭,傻傻的看向薛岫,嘴角緩緩露出一抹淺笑,他再次彎腰見禮:“多謝主公。”
薛岫突然問道:“我問你,你可認識江姑娘?”
“啊,”徐鳳元輕咦一聲,薛岫皺眉,隻當自己多想,正要擺擺手說無事的時候。
徐鳳元眼底帶有點迷茫道:“我與一位江姑娘有一麵之緣,但不知是不是主公說的那人,我居住的那小院隔壁住著一位姑娘家。”
“有一日,斷了線的風箏落進我的院子,那位姑娘蒙著麵紗從牆頭探出頭來,她喚我後,我撿起風箏交還給她,那姑娘告訴我,她姓江。”
說到這,徐鳳元的耳尖泛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南黎湊過去看好戲,笑嘻嘻道:“你居然臉紅了,那姑娘不會是你心上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