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以為,陸尋在看完自己之後就會轉身離開的時候。
一個令她沒想到的消息炸響於腦海。
“彆怕,我會治好你的。”
溫柔的話語如春風拂過臉頰般輕柔和煦,但是落在她的耳畔卻如重錘敲擊銅鐘。
“嗡~嗡~”的轟鳴聲此起彼伏,洛呦呦人都傻了。
也不再躲避陸尋的目光,而是扭過頭來直勾勾的看著對方的帥臉。
心亂如麻,比從兜裡掏出來的耳機線還要亂,找半天找不到插頭在哪。
乾裂的嘴唇緊閉,腦海中一片空白。
陸尋扭過頭與程雪夫婦交談起來。
“事不宜遲,多的話等我針灸完咱們再慢慢說,我現在要趕緊通過針灸的手段將藥效引入下方的雙腿,銀針什麼的家裡都有吧?”
“您放心,都有,都有,有什麼需求都可以跟我說,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給你找來。”
“不用這麼誇張,銀針就行,對了,洛夫人,我畢竟是第一次施針,而且對令嬡的穴位經絡不是特彆了解,可能等一下還需要您的幫助,您先帶她上去準備吧,對了,這衣服....”
“...”
附耳上前三言兩語之後,程雪皺起眉一臉狐疑的看著陸尋,思索幾秒後咬咬牙點頭答應。
畢竟這麼多年來,他是唯一一個能讓女兒病症得到明顯好轉的人,彆說是脫個衣服,就是陰陽調和,程雪也得考慮考慮是不是要答應對方的要求。
推著洛呦呦,程雪回到二樓開始準備一切應用之物。
陸尋在樓下的洗手間洗洗手,隨後坐在椅上閉目養神,腦海中開始回憶起之前從係統那抽到的技能。
要不說這鴻運齊天給力,不是係統給你什麼有什麼,而是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雖然說比風靈月影差上不少,但比一般那些個磨磨唧唧的係統不強幾萬倍?
準備的時間不算長,五六分鐘,一切就弄好了。
程雪下來站在樓梯口喊道:“陸先生,您可以過來了。”
話音剛落,陸尋剛睜開眼,一旁的洛鵬舉‘唰’的一下站起來了。
陸尋扭過頭疑惑的看著他,洛鵬舉張張嘴,一副想要叮囑幾句的模樣,但話到嘴邊又停住,愣了幾秒後歎了口氣,坐下身子,朝著陸尋一臉歉意的笑笑。
正所謂關心則亂,越到緊要關頭,這人呐,就越難控製自己的情緒。
陸尋也見怪不怪,給了他一個你放心的眼神,轉身跟著程雪來到二樓。
二樓很乾淨,腳下的木質地板油光蹭亮,陽光照上去能反光,跟鏡子似的。
陸尋心中暗暗嘀咕:“這要是穿個短裙,還不得看得溜光啊?”
兩人來到其中一扇木門前,程雪停下了腳步,背對著陸尋,她站在門前再度做了做心理準備,隨後扭動門把手推門而入。
陸尋緊隨其後。
房間不大,裡麵的家具也都少得可憐,就是一個書桌,一個書架,外加一張床。
書桌上擺得滿滿當當,艾條啊,銀針啊,火罐啊,什麼都有。
書架也是如此,隻不過裡麵放的不是書,都是各種各樣的藥物。
藥物下方有標簽,標簽上麵用蠅頭小字寫得密密麻麻,那名字老長一串了,念著都拗口。
屋子裡的味道有些濃重,是一種中藥揮發出的苦澀藥味。
房間的采光不錯,明豔至極的陽光順著窗戶灑落地上,橘紅色的木質地板上被點亮光影斑駁的那麼一小塊。
床邊擺著輪椅板凳,除此以外還有一個醫院常用的小推車,上麵整整齊齊的放著銀針,消毒的酒精,紗布,等等一切應有之物。
洛呦呦此時正趴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塊寬大的毛巾,身下墊著厚重的吸水棉毯。
察覺到房門被推開,洛呦呦身子陡然一顫。
驚恐的情緒流露,她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將臉埋進枕頭,雙手緊抓著身下的棉毯。
瘦弱後背輕輕顫抖,小小的身子起伏不定。
陸尋與程雪對視一眼,兩人沒有說話,生怕從自己嘴裡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會給病床上的女孩再帶來難以言喻的心靈傷害。
程雪給關上的房門上鎖,隨後打開屋子裡的燈光。
‘啪嗒’一聲。
房間中陡然明亮了那麼一絲絲。
掀開白布,下方是一具不著寸縷的瘦小身軀。
陸尋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隻能用一個學過的四字成語去形容。
瘦骨嶙峋。
那個瘦啊,就感覺是骨頭上套了層皮,裡麵一點肉都沒有,跟瘦猴子差不多。
而且那皮還不是那種貼著的,而是跟七八十歲老太太一樣,鬆鬆垮垮如麵餅一樣癱在毛毯上。
看到這樣的軀體,陸尋心中生不起一絲絲有關於欲望的東西,全是心疼憐惜,看得直嘬牙花子。
看歸看,陸尋手上的動作可不慢,先伸手,將洛呦呦身上的穴位經絡乃至每一寸骨骼都摸清楚了。
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天底下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每個人的經脈穴位都有一定的區彆。
就拿心臟來說,大多數人的心臟都長在左邊,結果偏偏有人長在右邊。
陸尋曾經還看過一部,上麵寫男主角心臟長在屁股上,打屁股針的時候,醫生一針下去,人就沒了。
總之就是這樣一個意思。
在腦海中有一個完整的確切經脈穴位的圖形後,陸尋拿起一根銀針刺入對方肌膚。
不是都市玄幻那樣“唰唰唰”快如閃電,三秒鐘不到,人就被紮成豪豬刺蝟了。
而是有快有慢,整體來說是一種很有節奏的狀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程雪本身就對中醫有一定的了解,而且像針灸這種基礎技藝不說達到了大師境界,但也能算得上是專業級的。
平日裡就是她負責給洛呦呦針灸治療。
通過陸尋的動作她能看得出來,對方不僅懂針灸,而且針灸的技藝很高超。
每一針都可以用快準狠來形容,無論是深度還是穴位的精確度,都是達到了一個非常高的水平。
最關鍵的是,那雙手很穩,每一針的力度輕重都不同,這是因為穴位深度不同,但是有一點,插下去之後絕對不會再動第二下。
這是對自己技藝極為自信的原因。
洛呦呦趴在床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陸尋的銀針刺破肌膚,並不算特彆的痛,反而是一種極度的酥麻感,就像是身上有無數小螞蟻在爬來爬去,還時不時在她的皮膚上咬兩口。
這種麻麻癢癢的感覺對於常人那說有些難以忍受,但是對她來說,總比刺骨鑽心的疼痛要舒服。
隻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比起生理上的感覺,·心理上的羞愧感很顯然更為強烈。
她還是第一次在一個除父親以外的男性麵前赤裸身軀,可是即便是自己的父親,也在她三四歲記事後就一直保持著固定的距離。
平日裡生活起居都是由母親和保姆阿姨兩人照顧。
此刻即使背對著陸尋,她似乎也能感受到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掃視的感覺。
那種難以言喻的羞恥感在心中瘋狂翻滾湧動。
身體表麵的溫度不斷升高,原本毫無血色的皮膚微微泛出些許赤紅色。
比起洛呦呦心中的萬千思緒,陸尋此刻心中倒是沒有太多雜念。
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
“太他媽累了。”
鳳凰九針不是說就九根針插進去就完事,而是說九套針法。
比如說,第一套,插背麵三十多個穴位,每個穴位插多深,然後穴位與穴位之間的先後順序順序,插完之後換穴位,然後第二套又是多少多少個,插完後換第三套。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工程,第一套針下去,洛呦呦背上都紮滿了,密密麻麻跟刺蝟似的,一眼望去,一片銀光閃爍,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穴位又多又密就算了。
而且對於施針者的要求也很高,不僅僅隻是要施針者記住每一個穴位在哪裡,每一套要插哪幾個穴位。
這東西是需要根據患者體質去變動的,書上說插針三厘米,有的人胖,三厘米下去還在脂肪那裡。
有的人瘦,跟洛呦呦一樣,三厘米下去直接紮穿了。
而且每個穴位插的時間不一樣,像洛呦呦這種虛的不行的身子骨,就必須要儘可能的精確時間。
比如說這個穴位插三秒,三秒過後就必須拔出來,多一秒鐘都不行。
這也是為什麼必須要大師級技巧才能做,沒這個控製力和記憶力,你稍微出點岔子,這針灸就不一定起效果。
鳳凰九針的原理也很簡單,通過針灸的方式去引導藥力順著經絡四處遊走,達到一個治病的效果。
跟玄幻裡麵描寫的一樣。
一旁的程雪看著著都看傻眼了,本來她還想著上前幫忙搭把手的,結果好家夥這一看,這密密麻麻的一片針,她連穴位都不一定能找得到,更彆說上手幫忙了。
隻能雙手端著站在一旁當起了吉祥物。
第一套針紮完後,洛呦呦身體表麵便多了幾分血色,皮膚滾燙,冒著微微的熱氣。
這是好事,證明針灸是有效果的。
陸尋將針按照順序拔下來,隨後重新拿出一套消過毒的新針,之前那些不能用了,需要再次清潔消毒才行。
拿著針他深吸一口氣。
隨後轉過身說道:“洛夫人,麻煩您翻個麵。”
這玩意就這麼離譜,九套針法,反麵五套,正麵四套,交叉著來。
一說這話,母女倆都有些傻眼。
程雪咬咬牙,上前給女兒翻身。
都到這一步了,也不再糾結什麼男女有彆,畢竟在醫生眼裡,半拉身子跟半扇豬肉沒什麼區彆。
程雪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畢竟躺在床上的不是自己,但洛呦呦可遭罪了。
伸出手拽著自己母親的衣擺,一雙眼可憐巴巴的看著她,牙關緊咬,臉上是說不出來的悲傷與懇求。
程雪歎了口氣,輕輕用力就將女兒的手臂拉開,隨後拿出一張厚毛巾蓋在洛呦呦臉上。
毛巾如同僵屍額頭上的鎮屍符一樣好用,蓋在上麵,洛呦呦當即就不動彈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跟木頭一樣。
程雪扯了扯陸尋的衣袖,陸尋會意,轉過身繼續施針。